“秦姨，您要是有心事，就请向我倾诉吧。”
握住了秦楚的手，秦言只觉她的玉手十分柔软，滑腻，好不舒服。
然而秦姨的手此刻十分冰凉。
这让秦言根本无心享受，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
秦楚怔怔望着他，丝毫没有想到秦言会忽然牵住自己的手。
她视线微移，落在秦言为她勾起耳畔秀发的手上。
感受着秦言略有粗糙的手，触碰到自己盈盈细腻的耳边。
那一刹的接触，让秦楚忍不住娇嫩肌肤上，起了点点细微颗粒。
一小片粉晕在她秀美天鹅颈处晕染开来，一直爬到脸颊，又爬到了耳后根。
秦楚与秦言脸对着脸，离的很近很近。
她抬首望着秦言，秦言俯首凝视着她。
秦楚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稍显粗重的鼻息打在自己脸上。
酥酥的，痒痒的......
秦楚偏过头去，小声道：“松，松手......”
平日说话果决的秦楚，此刻的声音，犹豫又细弱。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秦言摇头道：“我知道您肯定有心事，和我说一说吧，我想为您分担。”
“好么，秦姨？”
“......”
秦姨久久不言。
“嗤”的一声，她忽然笑了出来，用另一只手掩住红唇。
“小混蛋，你当你是谁啊，怎么跟秦姨说话呢，当我是芷柔和幼漪么，三言两语便由你哄着了？”
秦姨虽然笑的很自然，甚至不屑，或许旁人便被她蒙混了过去。
可秦言分明能看出她在佯装，秦姨眸底有着一闪而过的心伤。
秦言定定望着她，语气依旧诚恳：
“如果秦姨您实在不想说，我肯定不会强求您。”
“只是无论何时，您都可以把压在心里的事情和我说，您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听您倾诉。”
“如果是骗你许久的事情呢......”
秦姨偏过头去，忽然小声喃喃一句。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可秦言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秦姨想收回这话，都不可能了。
秦姨紧咬着下唇，可内心最深处，又隐隐有些期待着秦言的回答。
秦言笑了下，语气自然却又无比真诚：
“无论你骗了我什么，可您照顾我这么多年，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我最需要的时刻，您和姐姐来到我身边，又陪伴我至今，仅凭这一点，难道还不够么？”
“拿我和我姐来说，说我们是姐弟也好，兄妹也罢，甚至以后结了婚，这一切的基础，不都是这么多年，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感情么？”
“......”
秦姨静静听完，一时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
“油嘴滑舌。”
秦姨忽然说。
“什么？”
“我说，有个小混蛋拿哄他姐姐那套，跑来哄我。”
说完，秦姨吸了下鼻子，朝他展露笑颜。
比方才的强颜欢笑，秦言能感受到她内心的些许轻松。
说到底，秦姨真正在意的，还是他啊。
“阿言，你有想过向芷柔求婚的事情么？”
秦姨忽然谈及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
秦言怔了下，如实回答：
“我还没有想好。”
秦姨轻轻一笑：“那我陪你预演一下吧。”
秦言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秦姨昂首望秦言，敲下他的脑袋：
“笨，免费给你预演的机会都不要，男生求婚的时候，难免会紧张的哦，小心到时候，你连台词都念错。”
秦姨难得语气活泼一回，甚至俏皮地朝秦言眨下眼睛。
恍惚间，秦言仿佛真的看见了姐姐。
与秦姨平日成熟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
秦姨歪着脑袋：“怎么，想起芷柔了？”
“是有点......”
秦姨上前，主动为他整理起衣领，又轻轻抚顺衣服：
“那正好，趁着这份感觉还在，我陪你预演一次求婚。”
“可，可我没有戒指啊。”
秦姨侧着头，伸手取下了自己耳边的银月耳坠。
耳坠落在秦姨白皙手掌中，月光洒下，耳坠表面被映射出莹莹光点。
“忘了么，你还有它呢。”
秦姨脸上露出笑容：“当两枚成一对儿的时候，你要把它送给你的妻子。”
这是当初在燕京时的那晚，秦姨对他说的话。
秦姨俏脸一板，假意微嗔：“小混蛋，你没忘吧？”
“当然没忘，您当时还说......”
“还说要我去川地取回另一枚”，这话秦言生生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他心里有种直觉，今晚不要谈及有关楚芸阿姨的事情。
秦姨面色如常，依旧微笑望着秦言，就像不知道秦言后半句是什么一样。
两人之间维持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秦言单膝跪地，捧着银月耳坠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甚至连求婚戒指都没有，可秦言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激动。
“不用紧张，这只是预演，慢慢来......”
秦姨微笑着柔声道。
她就像最温柔的妻子，一点点引导着秦言。
秦言深呼吸一口，声音微颤却又无比坚定：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和你相伴余生，是我最大的心愿，芷柔，请嫁给我吧。”
秦楚伸出手，微微笑道：“我愿意。”
秦言起身，为她戴上耳坠时又犯难了。
他还真不知道这该怎么戴。
“我教你。”
秦楚握住他的手，动作缓慢却认真地教他，重新把耳坠戴上。
两人相望着对方，默默无言，忽地两人又近乎同时笑了出来。
秦姨打趣道：“好了，小混蛋别笑了。”
“你要记住这种感觉，以后和芷柔求婚的时候，可不要出了岔子。”
秦言点下头，主动拥抱住她。
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
秦楚指尖微颤，可双手还是放在了秦言的后背上，紧紧拥住他。
“无论您曾经向我隐瞒了什么，您都是我珍视的秦姨，任凭天荒地老，也不会改变。”
秦楚香肩明显微微一颤，纤长睫毛轻轻颤动着，双眼阖上时，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要是你能早生十几年……
可这世间又哪有那么多如果……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秦楚的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
嘴角勉强勾起的一抹笑意，像是被他拥抱的甜蜜，却又泛着难察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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