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正追着那只鹿钻进密林深处,弓弦搭在指间还没松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极了楚枫辞的声音。
“枫辞?”他心头猛地一沉,那点莫名的不安瞬间化作惊涛骇浪。
他甚至顾不上那只近在咫尺的兔子,猛地调转马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疯狂策马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马蹄踏过枯枝发出“咔嚓”的脆响,江辞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会的,楚枫辞那么厉害,怎么会……
刚冲出一片林子,就见前方的岔路口乱作一团。宫里的护卫们正朝着悬崖边涌去,个个神色慌张,嘴里还在急促地呼喊着:
“快去看看!楚相掉下去了!”
“快!派人下去搜救!”
“摄政王坠崖了!快禀报陛下!”
“摄政王”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江辞眼前发黑。
他猛地勒住缰绳,马因惯性人立而起,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那群护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慌而发颤:“你们说什么?谁坠崖了?”
护卫们见陛下突然出现,都吓了一跳,领头的侍卫长连忙跪地:“陛下!方才……方才楚相在此处遇袭,失足坠崖了!”
“遇袭?失足?”江辞翻身下马,踉跄着冲向悬崖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扒开围在崖边的护卫,探头往下望去——底下是翻滚的云雾,深不见底,哪里有半个人影?
只有崖边的草地上,散落着几片月白色的衣料碎片,还有一滩刺目的血迹,正缓缓渗入泥土里。
那是楚枫辞今日穿的衣服。
“不……”江辞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伸手去捡那片衣料,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不可能……他早上还帮我系玉带,他说要去给我找白狐皮……”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扭头看向那些护卫:“人呢?你们为什么不看好他?!下去找啊!快下去找!”
“陛下,这悬崖太深,底下全是乱石,恐怕……”侍卫长面露难色,话没说完,就被江辞一脚踹开。
“朕让你去找!”江辞的眼睛红得吓人,眼底布满血丝,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困兽,“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朕找回来!听见没有!”
他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压,却又藏着难以掩饰的崩溃。
护卫们不敢再迟疑,连忙组织人手准备绳索,想要下崖搜救。
江辞站在崖边,冷冽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可他却感觉不到。
他死死盯着那片云雾,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楚枫辞早上替他理衣领时的温柔眼神,还有那句“稍后汇合”在反复回响。
骗子。
楚枫辞这个大骗子。
他不是答应了要陪自己一辈子吗?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景元和苏清婉“恰好”赶了过来,见到江辞,立刻上前“跪地请罪”。
“陛下!臣等来迟!方才在此处撞见楚相与人打斗,那人似乎是北漠细作,楚相为了护驾,才……才不慎坠崖!”陆景元一脸痛惜,将早已编好的说辞讲得滴水不漏。
苏清婉也跟着垂泪:“陛下节哀,楚相忠勇,只是……只是天命难违啊。”
江辞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两人脸上。他此刻满心都是楚枫辞坠崖的事,脑子混沌得厉害,竟没察觉到两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站着都觉得费力。崖边的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像在为谁悲鸣。
“找。”江辞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找到楚枫辞。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宿主,江辞的黑化值……飙升到89了。】003的机械音里难得带上了一丝迟疑,【早上发现楚枫辞‘坠崖’前,这个数值已经降到26了。】
楚枫辞正坐在落雁坡附近的一处隐蔽山坳里,闻言指尖猛地一顿。
他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那里隐约可见巍峨的宫墙,像一道冰冷的界限,隔开了他与江辞。
89……几乎是濒临失控的边缘。
剩下的11,大抵就是那点还没见到尸体的希冀吧。
【宿主,这个方法或许真的不妥。】003叹了口气,【江辞对您的执念远超预期,这种程度的刺激,很可能会彻底毁了他。】
楚枫辞闭了闭眼,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后悔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比他预想中要汹涌得多。他原以为自己能算准一切,却唯独低估了江辞对他的在意。
“我知道了。”楚枫辞的声音有些发哑,“夜里,我去见他。”
【宿主!这太冒险了!您现在是‘已死之人’,一旦暴露……】
“他不能有事。”楚枫辞打断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黑化值89,再涨下去,别说布局,这孩子自己就要先毁了。”
他不能赌。
而且,他的爱人,他舍不得看他如此。
深夜,楚枫辞避开所有暗卫,像一道影子潜入了江辞的寝殿。
殿内没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蜷缩在床榻角落的身影。
江辞没睡,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像只受伤的小兽。
楚枫辞的心猛地一揪,刚想上前,江辞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江辞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因震惊而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看到了幻觉。
“……枫辞?”他声音发颤,带着不敢置信的茫然,“是你吗?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楚枫辞喉结滚动,刚要开口说“是我”,江辞眼中的茫然却瞬间被滔天的愤怒取代。
他猛地从床上扑下来,动作快得让楚枫辞来不及反应,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眼底是血丝密布的执拗。
“你没死?!”江辞的声音又恨又痛,“你居然没死?!”
“江辞,你听我解释……”
“解释?”江辞冷笑一声,笑容里带着破碎的疯狂,“解释你为什么要骗我?解释你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死了?!”
他说着,忽然抬手,一团带着异香的手帕捂向楚枫辞的口鼻。
楚枫辞猝不及防,只觉一股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这是从前他刚穿进来时,夜里江辞用的迷药。
药效发作得极快,楚枫辞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软倒下去,被江辞紧紧抱在怀里。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见江辞贴在他耳边,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带着无尽委屈和后怕的声音,喃喃地说:
“楚枫辞,你这个混蛋……上辈子你就这么丢下我了,这辈子,你还想跑?”
上辈子?
楚枫辞的脑子“嗡”的一声,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个词。
江辞……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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