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影站在残破的上厂国城墙之上,脚下是焦黑的砖石与尚未干涸的血迹。
暮色如墨,天际积压的阴云仿佛被战火烧得焦灼,翻滚着压向这座刚被踏平的都城。
风裹挟着焦土的气息灌入鼻腔,腥涩中混杂着未散的硝烟味,呛得人喉头发紧。
他抬手抚过城墙裂痕,指尖触到粗粝的砂石,恍若触摸到上厂国崩塌的脊梁。
“师父,临国七部已有动静。”
身后传来徒弟千我的声音,那青年眉间凝着霜色,衣襟上还沾着未拭净的血渍。
陈影回首望去,千余名士兵列阵于废墟之间,刀锋映着将熄的暮光,寒光如淬毒的霜刃。
他深知,上厂国覆灭的余震尚未平息——那与上厂交好的赤狼、玄鳞、青燧三部,绝不会咽下这口灭国之恨。
忽有鹰唳划破长空,陈影仰头望去,三只黑鹰盘旋于城楼上空,羽翼掠过之处投下斑驳阴影。
他眯起眼,这绝非寻常猛禽,定是赤狼部的哨鹰。
鹰眸如炬,正死死盯着这片废墟,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丝动作都传回敌营。
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袍,寒螭剑在腰间嗡鸣,剑纹泛出幽青的光,似在渴求更多鲜血。
“传令,今夜埋锅造饭,全军戒备。”陈影的声音如淬铁的刀锋,利落斩断风声。
军队迅速动作起来,篝火渐次亮起,火光在残垣间跳动,映出众人紧绷的面容。
空气中飘来炊烟的焦糊味,与血腥气交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陈影踱步至城门口,脚下踩到半截断箭,箭头锈蚀处渗着暗褐色的斑痕,他弯腰拾起,指尖摩挲着箭纹——这是上厂国守军的制式兵器。
箭身尚有余温,仿佛还残留着亡者的体温。
千年纠葛,七国根脉。
七国之地,本为上古部族“七曜氏”的统治疆域。
七曜氏信奉星辰之力,其首领“曜皇”以天枢城为都,铸七枚“曜玺”分赐七大首领,以期共治万世。
然天灾骤临,陨石天火焚毁天枢城,曜皇陨落,七曜氏分崩离析。
七大首领携曜玺遁入险地,演化为七大部落,各自占据一方水土,形成“七国七部”的割据之局。
传说七枚曜玺暗藏星辰之力,若齐聚可重现天枢城,亦能召来灭世天火,千年间,各部或争或守,皆以曜玺为命脉,不敢轻动。
赤狼部居北部雪山之巅,族人以赤铜为甲,狼为图腾。
其先祖“赤獠”曾与上厂国共抗外敌“蛮戎”,结下血盟,共享雪原矿脉。
然百年前上厂国贪其矿富,背弃盟约,遣铁骑突袭赤狼圣山,屠其族中幼弱,夺走半数矿脉。
赤狼部虽败,却将恨刻入族纹,首领“血瞳”继承先祖遗志,淬炼“赤狼矛”,矛尖浸雪山毒蜥之血,誓待时机,以复仇洗刷旧耻。
陈影灭上厂,血瞳狂笑:“天赐良机!上厂亡,赤狼必饮其仇人之血!”
他集结三万狼骑,以雪原狼群为先锋,狼嚎震彻山谷,矛尖毒血滴落,融雪成紫,所过之处草木皆枯,誓以陈影之颅,祭先祖英灵。
玄鳞部盘踞东部沼泽,族人擅炼毒蛊,身覆玄铁鳞甲,甲缝藏腐骨粉,触者肌骨溃烂。
其祖辈“玄虺”曾遭敌族追杀,濒死时得上厂国庇护,避入沼泽,遂立誓永为藩属。
上厂国以药草换其蛊毒,互利百年。然陈影屠城,玄鳞部巫祭“腐母”癫狂嘶吼:“恩主灭,玄鳞之蛊,当化为噬天毒龙!”
她以族中百年蛊虫为引,炼出“蚀魂雾”,雾中藏万千毒蜉,遇血即爆,誓将陈影师徒化为脓血,以祭上厂亡魂。
腐母更以自身为蛊皿,吞服“腐虺胆”,双眼溃烂却窥见幽冥,指挥蛊虫如臂使指。
她所过之处,沼泽沸腾,毒气蒸腾成黑云,遮天蔽日。
青燧部掌控中部火山地带,战士以磷火淬兵,马覆铁皮面具,眼嵌夜明珠,号为“幽冥骑”。
其祖“燧炎”与上厂国世代通商,共享火晶石之利,青燧部以晶石锻兵,上厂国以粮盐易之,互为依存。
陈影断其财路,焚毁火晶矿脉,青燧部主“炎烬”焚毁族中圣火台,召十万火卒,誓以烈焰焚尽敌魂。
他咆哮:“陈影之骨,当为青燧新火台之基!”
其磷火长矛名“地心焰”,矛尖燃幽蓝磷火,触物即爆,可焚穿城墙。
火卒以火山灰炼甲,不惧寻常刀剑,所踏之地,焦土蔓延,如地火蔓延人间。
白羽部隐于西部密林,族人善驭鹰隼,箭镞淬霜,无声夺命。
曾与上厂国互市,却因边境纠纷,百年隔绝。
陈影灭国后,白羽部首领“影鸮”遣三千神箭手匿于暗处,以鹰眼窥伺,伺机而动。
他抚过鹰羽,冷笑:“上厂虽亡,白羽之箭,必穿透仇人之心!”其箭阵名“羽鸩”,箭出如鸮影掠过林梢,无声无息,中者寒毒入髓,三日化冰雕。
箭手更以树汁炼“隐雾”,匿形于林间,如鬼魅穿行,防不胜防。
黑砂部据守南部荒漠,族人以黑砂铸城,骑兵悍勇,刀如弯月。
与上厂国时有争战,却也互掠资源,形成微妙平衡。
陈影崛起,黑砂部首“沙暴”集结驼骑,欲趁乱夺上厂故地,却暗与赤狼部勾结,图谋更深。
他于沙帐中低语:“赤狼复仇,黑砂夺地,上厂废墟,当为我等新王座!”
其刀名“月牙噬”,斩击时砂尘裹刃,如沙暴吞人,不留全尸。
更以黑砂炼“流沙阵”,沙粒可化刃,可凝盾,诡变莫测。
银鲛部蛰伏海底裂隙,族人半人半鲛,擅水战,以银网缚敌。
因海域与上厂国无涉,故持中立。
然陈影屠城之狠,令银鲛王“潮噬”警惕,暗中备战,以防战火波及深海。
其宫阙以珊瑚为柱,银网织墙,他凝视海面倒影,喃喃:“陆上烽火,终将焚至海底……银鲛之网,或缚敌,或自缚。”
部中秘传“潮咒”,能驭海啸灭岸,为七部中唯一掌控天地之力的族群。
潮噬更炼“鲛泪毒”,一滴入水,可化千里毒浪,无声夺命于无形。
紫瞳部神秘莫测,隐于七国交界之“虚空谷”,族人瞳色皆紫,通巫术,能驭风雷。
百年前遭上厂国围剿,幸存者遁入谷中,立誓不涉尘世。
陈影灭国之事传入谷中,紫瞳巫主“幻墟”却推演天象,言此劫将引动千年诅咒,七国恐陷永夜。
其祭坛刻上古星图,她以紫瞳观星,泣血预言:“曜玺聚,天火复!七部血,祭旧皇!”
族人以巫咒织“虚空纱”,纱动则风雷暴起,为七部中最诡谲可怖之族。
幻墟更炼“星噬蛊”,以星辰之力蚀敌心智,中者癫狂自噬,化为行尸。
上厂国位于七国北侧,曾为贸易枢纽,与七部或战或和,维系微妙平衡。
其先祖借七部资源崛起,却也因贪婪与背信,埋下累累仇怨。
陈影为磨练军队,悍然灭国,此举恰似斩断千年蛛网,七部宿怨如熔岩喷发:
赤狼为雪矿脉之仇,玄鳞为报庇护之恩,青燧为断商贸之恨……
三部联军汹汹而至,誓以陈影之血,祭上厂亡魂。
而暗中,黑砂部窥地,白羽部伺机,银鲛部戒备,紫瞳部咒动,七国风云,皆因陈影练兵,卷入滔天漩涡。
远处传来沉闷的蹄声,如闷雷滚动。
陈影骤然抬头,瞳孔收缩:地平线上扬起漫天尘土,三股骑兵洪流正朝此处奔涌而来。
为首的是赤狼部的铁骑,猩红的狼纹战旗在风中狂舞,旗面被血浸透多次,颜色已近黑紫。
玄鳞部的战士覆着玄铁鳞甲,甲缝间渗出腐骨粉,所过之处草木枯萎。
青燧部的火卒则高举磷火长矛,矛尖燃着幽蓝的磷焰,映得夜空如鬼蜮。
“来得比预期更快。”陈影冷笑一声,寒螭剑已握在手中。
剑纹青芒骤盛,仿佛有螭魂在剑中嘶吼。
千我率领弟子列阵迎敌,刀盾铿锵,士气如铁。
但陈影心中清楚,这三部联军绝非易与之辈,赤狼部的狼矛淬毒,玄鳞部的蛊虫蚀魂,青燧部的磷火焚城……
他必须亲自迎战,方能镇住这滔天恨意。
赤狼部首“血瞳”率先策马冲来,赤铜战甲映着血色双眸,狼矛直刺陈影咽喉:“今日以你头颅,祭上厂亡魂!”
陈影侧身避过,寒螭剑横扫,剑气凝霜,竟将狼矛冻出一道裂痕。
血瞳一惊,却听得身后玄鳞部巫祭“腐母”的咒语响起,沼泽腐气弥漫,万千蛊虫如黑雾涌来。
陈影剑锋一转,霜气暴涨,蛊虫触霜即僵,但腐雾仍蚀穿他几片衣甲,肌肤泛起青紫。
“师父!”上千我见状,挥刀斩向腐母,却被青燧部主“炎烬”拦住。
磷火矛交锋,火星四溅,千我刀锋被高温灼出裂纹。
陈影心分两用,寒螭剑再舞,霜气与磷火相撞,空中炸开一片光雾。
他趁机逼近腐母,剑尖直指其咽喉,却在触及瞬间,腐母周身爆出蚀魂雾,陈影半边脸颊被毒雾灼伤,痛如刀剜。
“寒螭剑,饮血愈强!”陈影嘶吼,剑纹吸噬毒血,青芒转为暗红,剑气暴涨。
他一剑劈开腐母,巫祭惨叫倒地,蛊虫群失控乱窜。
血瞳与炎烬同时攻来,狼矛与磷火夹击,陈影以霜气凝盾,硬抗一击,盾面裂出蛛网纹,却趁隙刺中炎烬左臂,磷火溅落,焚毁其半片战袍。
联军攻势暂缓,三方首领围成三角阵势。
血瞳舔舐狼矛上的血渍,冷笑:“陈影,你杀上厂国,便是斩断我们三部的命脉。今日,必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玄鳞部残存的蛊虫突然自爆,腐雾笼罩方圆十丈,陈影弟子多人中招,肌骨溃烂哀嚎。
上千我挥刀斩虫,却被腐雾逼退。
陈影深知此战凶险,寒螭剑已吸足鲜血,剑纹中螭魂隐隐现形,剑身发出诡异的呜咽。
他咬破舌尖,以血饲剑,霜气骤转为猩红,一剑劈开腐雾,直取血瞳。
血瞳狼矛格挡,竟被剑气震得虎口开裂。炎烬趁机从侧方掷出磷火矛,陈影回身斩矛,磷火溅射,焚毁他一片衣袍,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呛入喉间。
战局胶着之际,天际忽传来异响。陈影仰头,只见七道紫光自虚空谷方向射来,映得夜空如染紫墨。
紫瞳部巫主“幻墟”的咒语声穿透战场:“曜玺聚,天火复!七部血,祭旧皇!”
联军后方突然卷起黑砂部的沙尘暴,黑砂部首“沙暴”率领驼骑现身,月牙弯刀斩向陈影弟子,口中大笑:“赤狼复仇,黑砂夺地,上厂废墟,当为我等新王座!”
陈影心中一沉,黑砂部竟与赤狼部勾结,此时偷袭,正是要趁乱分羹。
千我率众抵御黑砂骑兵,刀盾相击,砂尘裹血,战况愈发混乱。
陈影独斗血瞳与炎烬,寒螭剑已染尽敌血,剑纹中螭魂嘶吼欲出,他感觉自己体内战意如沸,却隐隐有痛楚自喉间蔓延,如旧日饥寒噬骨——那是他深埋的裂痕,每逢杀戮过盛便会发作。
腐母残躯忽动,她以最后气力抛出蚀魂雾瓶,雾中藏万千毒蜉。
陈影挥剑劈瓶,毒蜉爆散,半数弟子中招,千我亦被蜉虫咬中左臂,寒毒入髓。
陈影怒吼,剑锋贯注全力,霜血剑气横扫,血瞳与炎烬同时重伤,炎烬磷火矛折断,血瞳狼矛被冻成冰柱。
但陈影喉间痛楚骤增,动作稍缓,沙暴的月牙刀已至身后,斩向他脊梁。
千我见状,不顾毒伤,飞身替师父挡刀,刀锋入肉,鲜血喷涌。
陈影目眦欲裂,寒螭剑骤然爆发出滔天血光,螭魂脱剑而出,化为冰螭虚影,一口吞下沙暴及其驼骑,沙尘暴瞬间冻结,黑砂部溃不成军。
血瞳与炎烬趁机再攻,陈影已陷入癫狂,剑锋所向,霜血交融,联军战士成片倒下,残肢与血雾交织成炼狱。
战场沉寂,废墟之上,唯余焦土与残旗。
陈影跪地喘息,寒螭剑插于血泥中,剑纹黯淡。
千我重伤倚墙,左臂青紫蔓延。
远处,白羽部的鹰隼仍在盘旋,银鲛部的潮咒隐隐于海,紫瞳部的虚空纱飘荡如鬼影。
陈影喉间痛楚未消,他望向残城,忽觉寒螭剑在嗡鸣,似在催促更深的杀戮……
陈影正欲调息,忽觉地脉震颤,废墟之下传来诡异的嗡鸣。
寒螭剑骤然暴起青光,剑纹中螭魂嘶吼,竟似与地底某物共鸣。
他猛然想起,上厂国龙脉被剑吸噬时,曾有一道紫光遁入地底……莫非,七曜氏的曜玺便藏于此?
“师父,地底有异!”上千我强忍毒伤,指向下陷的城墙裂痕。
陈影俯身查看,裂痕深处泛起幽紫光晕,光中浮现古老星纹,与紫瞳部的虚空咒印如出一辙。
他心头一震,上厂国灭国前,必曾触动某种禁制,引来了七曜氏的诅咒。
天际忽传来鹰唳,白羽部的箭雨骤至,箭镞淬霜,无声射向陈影要害。
陈影挥剑格挡,寒螭剑与冰箭相撞,霜气四溢。
箭雨未停,白羽箭手自密林现身,影鸮立于鹰背,冷笑:“陈影,你已触怒天枢之秘,七部皆欲得你而噬之!”
他挥手,箭阵忽变,万千冰箭汇成鸮影,直扑陈影。
陈影剑锋横扫,霜血剑气与鸮影相撞,空中炸开冰晶碎屑。
却在此刻,银鲛部的潮咒发动,海面骤然掀起滔天巨浪,浪尖银网密布,如巨兽之口吞噬海岸。
潮噬的声音自浪中传来:“陆上之祸,终将入海……陈影,交出上厂国,或葬身鲛腹!”
陈影咬牙,寒螭剑贯注全力,一剑劈向浪头,霜气冻住巨浪,却难阻银网缠来。
上千我挥刀斩网,刀锋却被银丝蚀出锈痕。
银鲛战士自浪中跃出,半人半鲛,鳞甲覆体,爪如弯钩,围攻陈影师徒。
战局再陷绝境,陈影喉间痛楚愈发剧烈,寒螭剑嗡鸣渐弱,似被某种力量压制。
他忽觉身后阴风骤起,紫瞳部的虚空纱飘至,纱中涌出星噬蛊,蛊虫如星尘,触体即蚀魂。
幻墟的声音自虚空传来:“曜玺将醒,七国劫至……陈影,你不过是天火的引子!”
陈影怒吼,寒螭剑暴起血光,螭魂嘶吼震散蛊虫,却难敌四方围攻。
千我左臂毒伤爆发,动作迟缓,被银鲛爪钩划破肩甲,鲜血喷涌。
陈影心急如焚,剑锋横扫,霜血交融,斩退银鲛,却遭影鸮的冰箭射中右腿,寒毒入骨。
陈影单膝跪地,寒螭剑插入血泥,剑纹忽泛起诡异紫光。
他猛然想起,寒螭剑乃以上厂国龙脉所铸,龙脉中暗藏曜玺碎片……此刻地底紫光与剑共鸣,莫非剑中封印着某种禁忌之力?
“千我,助我引龙脉!”陈影嘶吼,咬破指尖,以血画阵,剑纹紫光骤盛,地底裂痕爆开,幽紫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中浮现星图,正是七曜氏的“天枢星纹”。
陈影剑指星图,寒螭剑嗡鸣暴涨,剑身竟生出冰螭虚影,虚影仰天咆哮,声波震散虚空纱,星噬蛊纷纷溃散。
幻墟惊呼:“不可能!此剑竟噬了曜玺残魂!”
紫瞳部巫祭群聚咒,虚空纱织成巨网,欲缚冰螭虚影。
陈影剑锋贯注星力,冰螭虚影扑向纱网,霜气与咒力相撞,空中炸开紫霜风暴,幻墟巫祭群被霜气冻成冰雕。
血瞳、炎烬、沙暴趁机合围,狼矛、磷火、月牙刀齐攻。
陈影挥剑横扫,冰螭虚影化为霜龙,一口吞下三股攻击,霜气爆开,血瞳战马冻成冰雕,炎烬磷火被霜灭,沙暴月牙刀被冰螭爪撕碎。
黑砂部驼骑惊溃,四散奔逃。
影鸮的冰箭阵再至,陈影剑指苍穹,寒螭剑吸噬箭镞寒霜,剑纹转为纯青,剑气暴涨,一剑劈开鸮影,箭雨溃散。
影鸮惊退,鹰隼群被霜气冻坠,白羽部溃败。
海面银鲛潮浪再涌,陈影剑锋直指潮噬,寒螭虚影化为冰螭扑向浪头,浪尖银网被冻裂,鲛战士纷纷僵坠。
潮噬怒吼:“陆上之人,岂敢犯海!”他咬破鲛尾,以血饲咒,海浪骤转为毒浪,浪中银鲛泪毒弥漫。
陈影剑纹吸噬毒浪,寒螭虚影竟染紫毒,反扑向潮噬,毒浪倒卷,银鲛宫阙被毒霜覆盖,潮噬惨叫,半鲛之躯溃烂。
战场再寂,废墟之上,唯陈影与寒螭剑矗立。
上千我重伤昏迷,士兵残存数百,皆带伤喘息。
陈影喉间痛楚稍缓,却知此战仅是序幕——七曜氏的诅咒已醒,曜玺碎片现世,七国必将陷入更深的血劫。
远处虚空谷方向,紫光骤盛,幻墟的声音如咒语传来:“陈影,你已点燃天火……七国劫数,由你而始,亦由你而终!”
陈影望向天际,紫光如蛇舞动,映出古老星图。
寒螭剑嗡鸣不止,剑纹中紫光与青光交织,似在诉说某种禁忌。
他忽觉体内战意与痛楚交融,如被某种力量撕扯——那是寒螭剑的诅咒,亦是七曜氏的遗恨。
“师父,曜玺……”上千我勉强睁眼,指向下陷的裂痕。
陈影俯身查看,裂痕中紫光凝成实体,一枚残破的曜玺浮现,玺纹与天枢星图吻合。
他伸手触玺,寒螭剑骤然暴起紫芒,剑身与玺纹共鸣,痛楚自喉间爆开,如万针穿髓。
“寒螭剑,竟是以曜玺残魂铸成!”陈影恍然大悟,上厂国先祖以禁术炼剑,噬了天枢城的诅咒,亦埋下了今日之劫。
他咬破舌尖,以血饲剑,寒螭剑吸噬残玺,剑纹转为紫青交织,剑气暴涨如龙,震得废墟崩裂。
天际忽传来号角,七国方向各有异象:
赤狼部雪山崩裂,玄鳞部沼泽沸腾,青燧部火山喷发,黑砂部荒漠流沙化刃,白羽部密林冰封,银鲛部海域毒浪滔天,紫瞳部虚空谷风雷暴起。
七部首领的声音交织如咒:“曜玺聚,天火复!七部血,祭旧皇!陈影,你当为祭品!”
陈影仰天长啸,寒螭剑贯注全力,剑气化为冰螭巨龙,扑向七道异象。
巨龙所过,赤狼雪崩冻止,玄鳞毒雾冰封,青燧火山霜灭,黑砂流沙僵凝,白羽冰林碎裂,银鲛毒浪倒卷,紫瞳风雷溃散。
七部首领惊呼:“不可能!他竟以残玺之力,逆天枢诅咒!”
陈影剑指虚空,寒螭巨龙盘踞于天,龙眸如炬,俯视七国。
他嘶吼:“七曜氏之劫,非我而起!但若天火欲焚世,我便以剑止之!”
话音落,寒螭巨龙爆开紫青霜气,七国异象纷纷崩灭,七部联军溃退,残兵哀嚎。
然而,霜气未尽,虚空忽裂开缝隙,一道陨石天火自隙中射向陈影。
天火焚尽霜气,直击寒螭剑,剑纹骤然黯淡,陈影被火击飞,撞上残城墙,鲜血喷涌。
幻墟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天枢之怒,终不可逆……陈影,你不过是祭品之一!”
千我强撑起身,挥刀劈向天火,却被火焚毁刀身,焦糊味混着血雾弥漫。
陈影咬牙站起,寒螭剑插地,剑纹中螭魂嘶吼,竟吸噬天火,剑身转为炽紫。
他嘶吼:“寒螭,吞天火!”
剑锋贯注全力,螭魂脱剑而出,化为紫螭巨龙,一口吞下天火,龙身爆开炽紫光,照亮七国夜空。
光灭,废墟之上,陈影单膝跪地,寒螭剑插于血泥,剑纹黯淡如死。
上千我重伤昏迷,士兵残存者不足百人。
天际再无紫光,七国异象平息,唯余寒风裹挟焦土,吹过这片被诅咒浸透的废墟。
陈影望向残城,喉间痛楚已消,却知这并非终结——寒螭剑噬了天火,亦噬了他的半条命。
七曜氏的诅咒虽暂止,但曜玺碎片已现,七国风云未散,更大的劫难,正蛰伏于虚空裂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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