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料处理厂的钢铁大门缓缓滑开时，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大门是用铁鹰公会那艘报废战舰的舱门改的，林野让人在上面焊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欢迎回家”，笔画里还嵌着孩子们捡的彩色玻璃渣，阳光一照，像撒了把星星。
老灰穿着件深蓝色西装，袖口别着朵用废铁丝弯的玫瑰，那是“石爪”部族的小姑娘给他编的。他清了清嗓子，指着厂区中央那台轰隆隆转的粉碎机：“瞧见没？这铁疙瘩的心脏，是铁鹰那艘破战舰的引擎，当年追着咱们打的时候多威风，现在还不是乖乖给咱们碎废料？”
人群哄笑起来，铁鹰公会的旧部也跟着笑，有人扯着嗓子喊：“老灰，给讲讲那台提炼机！我听说核心是联邦医疗舱改的？”
老灰推了推眼镜，领着大家往前走：“对喽，这机器能把废芯片里的能量晶提炼出来，精度比联邦军工厂的设备还高。当年林野蹲在医疗舱旁边拆线路，手指被电得直跳，现在倒成了宝贝……”
“哪有！”林野从后面追上来，手里举着个用废塑料做的小机器人，“明明是你说‘医疗舱的能量循环系统改改就能用’，结果拆到半夜说饿了，让我去捡别人扔的能量棒！”
人群里的“石爪”少年们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个举着藤蔓编的话筒喊：“林野哥，那台玩具制造机是不是你偷偷加了彩虹糖的配方？刚才吐出只粉色小熊，爪子上还沾着糖粒呢！”
林野笑着点头，顺手从机器里拿出只刚做好的塑料小鹰，翅膀上嵌着碎镜片，在阳光下闪闪烁烁。他递给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这个送你，下次捡废塑料记得分我点透明的，做翅膀最亮。”
小姑娘接过小鹰，举着跑向废料堆，喊着：“我找到透明的啦！林野哥你看！”她的小伙伴们立刻围过去，七手八脚地分拣塑料碎片，老人们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用废毛线给机器织“外套”——防止机器运转时太吵，藤椅是用铁鹰战舰的座椅改的，垫着“萤火”公会缝的碎布垫。
“破风”公会的技工们正围着提炼机欢呼，其中一个举着块亮晶晶的能量晶跑过来：“林野！你看这纯度！能直接给机甲用！”林野接过来，对着太阳看了看，抛给老灰：“给‘石爪’的机甲换上，他们上次执行任务还说能量不够用。”
远处的调查舰上，星界联盟的人举着相机拍个不停，其中一个举着喇叭喊：“林野先生，联盟想推广你们的废料处理技术，能派工程师来学习吗？”
林野还没回答，就被毛豆拽着胳膊往庆典台跑：“别理他们！该剪彩啦！”台上的红绸布下，藏着块用废铁板拼的牌子，字是毛豆写的，“变废为宝，其乐无穷”八个字歪得像跳舞，却透着说不出的热闹。
剪彩用的剪刀是用铁鹰战舰的碎片磨的，林野和老灰一起握住，旁边的孩子们举着塑料小鹰、毛线花、能量晶碎片喊倒计时：“三！二！一！”红绸布落下时，老灰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枚勋章，别在林野胸前——是用废金属片敲的，上面歪歪扭扭刻着“破烂王”三个字。
“大家选的！”老灰笑得眼睛眯成条缝，“以后你就是咱们处理厂的‘破烂王’了！”
林野摸着那枚有点扎手的勋章，突然看见人群里，铁鹰公会的旧部正帮着“石爪”部族抬废料，曾经的对手此刻正合力把一根废钢管抬上提炼机，钢管上还留着当年交火的弹痕，现在却被缠上了“萤火”公会织的花环。
远处的处理机嗡嗡运转，把废芯片变成能量晶，把碎塑料变成小动物，把旧战舰的残骸变成孩子们的游乐场。老人们的笑声、机器的轰鸣、孩子们的尖叫混在一起，林野忽然觉得，这比星界联盟的任何头衔都珍贵。
“破烂王就破烂王。”他低头看着胸前的勋章，对着欢呼的人群喊，“以后咱们的目标是——让破碎之城的每块废料，都能长出新的光！”
话音刚落，处理厂的烟囱突然喷出一串彩色的烟——是用废染料做的，老灰偷偷加的“惊喜”，烟在天上拼出只展翅的鹰，翅膀上还沾着点点星光，像极了林野刚才送给小姑娘的那只塑料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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