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准备给徐慧打电话让她们下来走人，手机信息响起。
“这顿饭，就当我让你加薪的感谢！”
我感谢尼玛!
闻溪真的气的想骂脏话。
“对不起顾先生，这顿饭我请不起，五万多，我一年都存不了这么多钱，抱歉！”
发完，手有点抖。
这家伙不会下来吧？
她是真怕顾燃不顾大庭广众对她乱来。
顾燃回消息了。
让她大感意外。
“不好意思，忽略了某些东西，红酒钱我给，你帮我付饭钱。”
页面弹出一个转账，金额四万五！
好，两个人还是吃了八千是吧，不愧是有钱人，她这顿三千的饭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
为了节外生枝，闻溪忍痛买了单，一万的奖金，还倒亏一千，心都在滴血。
夜色如墨，车窗外的霓虹晕染成一片迷离的光晕。
闻溪将念念搂在怀里，孩子柔软的发丝蹭着她的下巴，带着淡淡的牛奶香气。
代驾司机平稳地驾驶着徐慧的白色SUV，车厢内弥漫着微醺的酒意。王莉莉正兴致勃勃地翻看手机，突然惊呼一声：\"快看旁边！奔驰大G！\"
闻溪下意识转头。
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正缓缓停在相邻车道，驾驶座的车窗半降，露出顾燃轮廓分明的侧脸，街灯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
\"妈妈，是叔叔！\"念念兴奋地指着窗外。
闻溪指尖一颤，迅速将孩子往怀里带了带：\"坐好。\"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干涩。
\"天哪，这车得三百多万吧？\"王莉莉整个人几乎贴在车窗上，\"我这辈子怕是连方向盘都摸不着。\"
徐慧眯起眼睛：\"副驾那个...是不是'才气少女'沈书颜？我关注她好久了。\"
冯小文从前座转过身，酒意让她的语调格外轻快：\"听说她家是做珠宝的，父亲是香港什么商会的会长。啧，跟顾总真是门当户对。\"
闻溪的指甲无意识陷入掌心。
透过雨幕，她看见沈书颜倾身靠近顾燃，红唇开合间不知说了什么，顾燃唇角微扬，伸手替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女孩立即羞红了脸，睫毛轻颤的模样宛如初绽的蔷薇。
\"闻溪？你觉得呢？\"徐慧突然问道。
\"什么？\"闻溪仓促回神。
\"他们很配啊，都是那种...\"王莉莉比划着，\"天之骄子的感觉。\"
闻溪缓缓升起车窗，将潮湿的夜风与那幅刺眼的画面一同隔绝在外。\"绿灯了。\"她轻声提醒司机，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车辆重新启动时，念念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妈妈，你弄疼我了。\"孩子委屈的嘟囔让闻溪猛然松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指节已经泛白。
闻溪低头整理念念的衣领，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瞬间苍白的脸色。
车厢里的谈笑还在继续，却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模糊得听不真切。
车上几人没察觉她的异样，说说笑笑。
女儿念念似乎察觉到了妈妈的异常，不过她很懂事的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躺在闻溪怀里，眼睛眨呀眨，小小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唉，前面怎么回事？”
“堵车了，应该是出了车祸！”
代驾回道。
几人探出脑袋往外看，前方是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四面八方的车全都堵了，在中间人行道位置，一辆白色轿车侧翻在地上，不远处有一辆电瓶车残骸，只剩下了一半。
没看到救护车，就这晚上六七点，正是车辆高峰期，救护车就算来了也很难挤进来。
人命关天。
作为医生和护士，几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小文你留下照顾念念，徐慧莉莉我们走！”
三人下车，朝着前方跑去。
见有人下车，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下车，拍照的，议论的。
轿车旁边，一个手里提着高跟鞋大约四十岁的女人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打电话，额头上有血。
闻溪只是看了一眼，就开始四处寻找起来，很快，视线定格在另一边的斑马线上，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这里发生事故，将人撞到对面的斑马线，可想而知碰撞的力度有多大。
“让一下让一下，我们是医生！”
走到伤者处，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听到有医生，很多人纷纷自觉让开，闻溪上前，地上全是血，刺鼻的血腥味让周围很多人纷纷捂住口鼻，可她面不改色。
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开始检查，发现出血点几乎都在头部，明显可以看见后脑塌陷。
轻轻将伤者翻身，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白裙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她看看了瞳孔和脉搏，轻轻站起来，对着徐慧和王莉莉摇了摇头。
“医生，怎么样？”
有好心人关心询问。
闻溪没说话，视线却落到了不远处还在打电话哭泣的女司机身上。
“谁车里有伞吗，借用一下！”
徐慧开口，很快有人送了一把伞，她撑开挡住了女孩娇小可怜的身躯。
这一举动，自然让围观人群明白了什么意思，纷纷开始惋惜。
有善良的人甚至哭了出来。
“这女娃看起来多年轻啊！”
“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那轿车闯红灯，几乎没有刹车！”
“她手里提着高跟鞋呢，不是说高跟鞋开车违法吗？”
“怎么不把她撞死！”
......
听着人群义愤填词，徐慧心里叹了一口气，内心说不出的复杂。
作为医院护士长，见惯了生死，可是这么惨这么年轻的生命，不管见多少次，都会惋惜。
“唉，闻溪你去哪儿？”
看着闻溪走远，徐慧和王莉莉喊道。
见前者不答，两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老公，你赶紧找关系吧，我不想坐牢，我好怕！”
“我不知道人死了没有，我不敢看啊，你快过来陪我，呜呜...”
闻溪走向前，一把夺过了女司机的手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为什么要穿着高跟鞋开车？”
她脸色平静，内心怒火汹涌难以自制。
看到那个女孩，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你——\"女司机涂着精致眼线的眼睛瞪大，后退时踩到自己的高跟鞋踉跄了一下。她看清闻溪只是个单薄的女人后，立刻挺直腰板：\"神经病啊！知道我这手机多少钱吗？\"
闻溪的指尖还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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