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仿佛进入了一种倒计时的状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抑的期待,所有人,包括沉默的佣人们,似乎都在为那场即将到来的晚宴做着准备,唯有事件的核心——林晚星本人,依旧活在自己那片冰冷的、与世隔绝的孤岛里。
她看着那些被陆续送进别墅的、装着各种配饰和鞋帽的精致礼盒,看着钟管家指挥着人将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闪着幽光的银器和水晶杯擦拭得熠熠生辉,如同一个彻底的旁观者。
直到晚宴前一天的下午,那件备受“重视”的礼服,终于被李总监亲自护送而来。
起居室再次被清空,只留下中间一张丝绒软凳。李总监和两名助手戴着白手套,如同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般,小心翼翼地将一件礼服从巨大的防尘罩中取出,展开。
刹那间,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那抹深邃的宝蓝色吸了过去。
那是一件露肩式的丝绒长裙,颜色是陆北辰亲自指定的、浓郁而高贵的宝蓝。丝绒材质在光线下流淌着微妙的光泽,如同深夜静谧的海洋。裙子的剪裁极其简洁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仅仅依靠精准的立体剪裁和面料本身垂顺的质感,勾勒出优雅而性感的廓形——流畅的一字领设计,完美展现出优美的肩颈线条,紧束的腰身,以及从臀部开始逐渐放宽、迤逦及地的鱼尾裙摆。
它很美,美得极具冲击力,带着一种沉静的、不容忽视的力量感。正如陆北辰所要求的那样,端庄,却又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林小姐,请试穿一下,如果有任何不贴合的地方,我们立刻进行最后的调整。”李总监微笑着示意。
林晚星看着那件悬挂在衣架上的裙子,眼神依旧空洞。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期待,只是机械地跟着助手走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当她在助手的帮助下穿上这件礼服,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时,连她自己都有瞬间的恍惚。
镜中的女人,被那沉静的宝蓝色丝绒紧紧包裹,肌肤被衬托得愈发白皙剔透,几乎泛着冷玉般的光泽。礼服的剪裁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将她平日里被宽松家居服掩盖的、窈窕有致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露出的锁骨和肩颈线条优美得如同天鹅,而那迤逦的裙摆,又为她增添了几分平时罕有的、高贵而脆弱的风情。
很美。
美得不像她自己。
美得像一个精心打扮、等待出售的……玩偶。
助手在一旁低声赞叹,李总监也满意地点头,显然对效果极为满意。
就在这时,起居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陆北辰走了进来。
他似乎刚从书房出来,身上还带着些许严肃的气息。当他的目光落在镜前的林晚星身上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暗芒——有惊艳,有审视,有一闪而逝的占有,但最终,都被一层更深的、冰冷的评估所覆盖。
他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近,如同一个苛刻的收藏家,在近距离审视自己刚刚到手的艺术品。
他的目光如同有实质,缓缓扫过她被丝绒包裹的肩头,不盈一握的腰线,以及那迤逦散开的裙摆。每一寸的打量,都让林晚星感觉像被冰冷的刀锋刮过,让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细小的疙瘩。
她僵直地站在那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转身。”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林晚星闭了闭眼,依言缓缓转过身,将背后大片光洁的肌肤和那流畅的脊柱线条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停留在她后背的目光,灼热,却又冰冷刺骨。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可以。”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算是最终拍板。
李总监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笑容更盛:“太好了!林小姐穿这件礼服真是太完美了!届时只需要搭配简单的珠宝和妆容,就足以惊艳全场。”
陆北辰没有理会李总监的恭维,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林晚星脸上,看着她镜中那张苍白而空洞的面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太素了。”他评论道,不知是指她的脸,还是指这件没有任何装饰的裙子。
他侧过头,对身后的钟管家吩咐了一句:“去把保险柜里那条‘深海之泪’取来。”
钟管家应声而去,很快捧着一个黑色的丝绒首饰盒回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主石是一颗硕大的、深邃如海洋的蓝宝石,周围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钻石,如同众星捧月,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冰冷的光芒。
“深海之泪”。
名副其实。
陆北辰亲自从盒子里取出那条项链,走到林晚星身后。
他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他抬起手,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那条冰冷沉重的项链,戴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蓝宝石坠子恰好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之间,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他为她扣上搭扣,手指不可避免地擦过她颈后的皮肤,那一瞬间的触碰,让她几乎要弹跳开来。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退开,而是就着这个贴近的姿势,微微俯身,目光与她镜中的视线相遇。
镜子里,穿着宝蓝色丝绒长裙的她,颈间戴着那条价值连城、光芒璀璨的“深海之泪”,如同一个被精心装饰好的、等待进献的祭品。
而他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后,高大,强势,如同掌控一切的主人。
“记住,”他的声音低沉地响在她的耳畔,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宣告,“明晚,你代表的是陆家,是我陆北辰的脸面。”
他的目光锁住镜中她那双死水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将最后一道枷锁,牢牢扣紧:
“别给我丢脸。”
华服加身,珠宝璀璨。
可林晚星只觉得,那丝绒如同浸了水的厚茧,那宝石如同冰冷的锁链,将她捆缚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镜中那个陌生而华丽的自己,又透过镜子,看着身后那个将她变成如此模样的男人,心中一片荒凉的死寂。
这身精心打造的行头,不是战衣,是囚衣。
这场万众瞩目的晚宴,不是舞台,是刑场。
而她,只是一个被强行推上前台,连表情都无法自主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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