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林彦的心神沉入识海，联系上了坐镇纽约的负责人——亚历山大·温斯特。
“少爷，有何吩咐？”亚历山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恭敬。
“亚历山大，联系我们在加州的所有人手。”林彦的声音在识海中清晰而冰冷，“截止到我生日前两天，也就是12月11日，我要看到整个加州布朗家族，从老到小，从政客到商人，他们所有见不得光的肮脏事，占据美国所有主流媒体的头版头条。记住，是整个布朗家族，我不希望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我的生日是12月13日，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明白，少爷。这份礼物，一定会准时送达，并且足够‘惊喜’。”亚历山大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他完全领会了林彦“诛心”的意图。
加州司法部，一间只有一盏孤灯照明的审讯室。会计师艾伦·米勒瑟瑟发抖，对面的约翰·哈里森探员有着冰蓝色眼眸和一丝不苟的金发。
“米勒先生，”约翰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冬天的风，“我们需要真相。”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权保持沉默！”米勒尖叫。
约翰只是微微前倾，那双冰蓝眼眸仿佛深渊。“沉默权？”他几乎无声地低语，“在你脑海里，可没有这个权利。”
搜魂发动。没有接触，但米勒感觉自己的头骨仿佛被无形的手指撬开，记忆被粗暴地翻检。他眼球上翻，身体剧烈抽搐，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发出嗬嗬的怪声。
“北瑞士银行…账户7b…1958年3月…赌场资金…五百万…是…是爱德华多先生操作的…”他像个坏掉的留声机，吐露出帕特·布朗表弟操控的秘密金库。约翰平静地记录，仿佛在听一场无聊的天气预报。
旧金山一家灯光暧昧的爵士酒吧。财经记者威廉·多诺万，顶着一头乱发和玩世不恭的笑容，给布朗控股的财务总监查尔斯·里德又倒了一杯威士忌。
“查尔斯，老伙计，你看起压力很大啊。”
“唉，威廉，你不懂…”里德眼神开始迷离，在威廉悄然施展的幻术影响下，他看到了自己摆脱布朗家族后在海滩度假的美妙幻象。“那些钱…哈哈，小帕特里克就是个蠢货！他以为他在掌控？都是我！我在开曼群岛弄了十几个空壳公司，像变魔术一样把钱变没！十年…少说藏了两亿！”他兴奋地拍着桌子，甚至在沾着酒渍的餐巾纸上画起了资金流向图。威廉笑着附和，眼神却冰冷如刀。
洛杉矶一间充斥着血腥和雪茄味的仓库。“秃鹫帮”头目“剃刀”雷蒙多惊恐地看着眼前如山岳般的罗伯特·海耶斯。
“你是谁？想干什么？”他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罗伯特动得更快，一只大手如铁钳般按在雷蒙多头顶。“找你借点记忆。”精神刑讯发动。
没有外伤，但雷蒙多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熔炉。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蜷缩，眼泪鼻涕横流。“是迈克尔·布朗！是他！他给我们开绿灯！码头…海关…他都打点好了！毒品利润他抽三成！放过我！我都说！”他嘶吼着将每一次走私的时间、地点、金额和盘托出，只求这地狱般的痛苦停止。
州议会大厦，弗兰克·罗斯议员的办公室。夜色已深，他的助理迈克尔·奥马利，一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男人，正为他整理文件。
“议员先生，有些东西，或许应该放在更安全的地方。”迈克尔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幻术如同轻柔的蛛网，缠绕上罗斯疲惫的神经。
罗斯眼神恍惚了一下，仿佛梦游般站起身，走到墙角的保险柜前，熟练地输入密码。他取出几份厚厚的备忘录和几盘微型录音带，递给迈克尔。“这些…很重要…要保管好。”他喃喃道，完全不清楚自己刚刚亲手交出了与帕特·布朗进行权钱交易的核心证据。
在一间安全屋里，负责处理非法献金的中间人丽莎·科尔，面对马修·惠特曼——这位看起来像位慈祥长辈的“顾问”，却浑身发抖。
马修没有逼问，只是用幻术让她清晰地“看”到自己被布朗家族无情抛弃，在监狱中度过余生的凄惨画面。恐惧瞬间击垮了丽莎。
“不！不要把我交出去！”她崩溃大哭，手忙脚乱地从隐藏处翻出记录着秘密政治献金账户的清单和邮件截图，“都在这里！帕特州长…他都知道！是他指示的！求求你，保护我！”
类似的场景在加州各地无声上演。从FbI的分析员詹姆斯·麦卡锡用搜魂撬开线人的大脑找到秘密账户，到税务审计师理查德·沃辛顿用同样手段厘清庞杂的逃税网络；从地产官员丹尼尔·福斯特用幻术诱导官员和商人在酒桌上自曝其短，到走私集团的“白手套”克里斯托弗·沃克用精神拷问让核心成员吐露所有秘密；再到游说公司合伙人马库斯·科尔用威严的幻术让法官芭芭拉·哈里森在幻想的身败名裂中彻底崩溃，交代出所有干预司法的罪行…
十把特质各异的“无形利刃”，在短短几天内，将布朗家族几十年构筑的黑暗堡垒，从内部彻底掏空。
12月12日，风暴降临！
当太阳升起，《洛杉矶时报》、《旧金山纪事报》、《华尔街日报》等所有主流媒体的头版，都被布朗家族的罪行淹没。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内容细节详实到令人发指，仿佛记者们就站在布朗家族成员身边记录了这一切。
民众的怒火被瞬间点燃！
加州议会大厦前，人山人海，怒吼震天：“布朗下台！”“腐败分子滚出加州！”鸡蛋和颜料如同雨点般砸在庄严的建筑外墙上。洛杉矶布朗控股总部被围得水泄不通，人们高举“偷税贼”的标语，试图冲击大门。旧金山的联邦法院外，沉默的抗议者举着象征司法公正的天平模型，如今那天平却染上了黑色…
Nbc、cbS和Abc三大电视台，browncrimeFamily 的话题引爆全美，愤怒、嘲讽和要求严惩的声浪铺天盖地。政治对手们纷纷跳出来，义正词严地要求启动弹劾和全面调查。
加州，比弗利山庄，月桂庄园。
温暖的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柔软波斯地毯的客厅里。林彦刚刚放下手中那厚厚一叠还带着油墨味的报纸，头版上帕特·布朗那张因惊恐和愤怒而扭曲的面部特写格外醒目。他悠闲地端起手边温热的牛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刚才看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娱乐版块。
“生日礼物，收到了。”他像是在评论今天洛杉矶难得的晴朗天气，“效果不错。接下来，该‘观礼’了。”
他话音未落，客厅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李文斌几乎是挥舞着同样一份报纸冲了进来，激动得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戳着头版标题：“阿彦！阿彦！你看！布朗家族！我的天！整个加州都炸了！这…这不会是你…”
紧跟在他身后的郑家明虽然努力保持着镇定，但扶眼镜的手也微微发颤，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紧紧盯着林彦。
唐骝千和杨葸恩也快步走了进来。唐骝千的目光极其复杂，有大仇得报的激动，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震撼和探究。杨葸恩看着林彦，眼神里则充满了纯粹的感激和后怕。
“小彦，”唐骝千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举起手中的报纸，指向那密密麻麻的罪证，“这…这一切…是你做的吗？”
瞬间，客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彦身上。
面对朋友们激动、震惊、探寻的目光，林彦只是慢悠悠地放下牛奶杯。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愣住的动作——
他微微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两只手向身体两侧一个小熊摊手，肩膀轻轻耸动了一下。
“啊？”他眨了眨那双清澈好看的眼睛，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谁知道呢？”
他那副“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吃瓜群众”的模样，做得十足逼真。
郑家明深吸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巧合或什么天谴，但林彦既然不愿意明说，他也不会再追问。他只是在心里再次刷新了对这位好友能量和手段的认知上限。
唐骝千深深地看着林彦，看着他摊手之间，一个盘踞加州多年的政治家族便已风雨飘摇，濒临覆灭。他想起林彦之前那句“按我的方式来”，想起他说“杀人之前先诛心”。原来，这就是他的方式。他没有动一刀一枪，甚至可能都没有亲自出面，便有无形的手为他执刀，将仇敌推向深渊。
这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从容与莫测，让唐骝千在震撼之余，也感到一丝寒意，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这样的人是他的朋友，是葸恩的救命恩人。
“不管是谁做的，”唐骝千最终缓缓开口，语气郑重，“都值得我唐骝千，铭记于心。”他这句话，是对着林彦说的。
林彦闻言，只是笑了笑，重新端起了牛奶杯，将那抹深邃隐藏在了氤氲的热气之后。
“好了，事情过去了就别想了。文斌，家明，你们不是嚷嚷着要试试庄园新修的恒温泳池吗？今天天气不错。”他轻巧地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那场席卷加州的政治风暴，真的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早间新闻插曲。
加州，布朗家族庄园。
帕特·布朗瘫坐在书房昂贵的丝绒沙发里，电视屏幕上是他宅邸被愤怒人群包围的直播画面，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昔日盟友急于切割的冰冷言辞。他手中那份被撕得粉碎的报纸，碎片从他颤抖的手指间滑落，如同他正在崩塌的政治生命和家族荣耀。
而在阴暗的看守所单间里，托马斯·布朗蜷缩在冰冷的床铺上，律师带来的外界消息像重锤般砸碎了他最后的侥幸。家族的崩塌声和民众的怒吼，仿佛在他耳边回响。他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什么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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