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三，二，一……”
“最高权限转移程序……完成！”
“欢迎您，墨家第八代巨子。‘玄武’……竭诚为您服务。”
那冰冷而古老的合成声音，在巨大的圆形穹顶大厅之内，落下了最后一个音节。仿佛……是为一个旧时代的落幕，敲响了丧钟；又……像是在为一个新时代的开启，奏响了序曲。
而就在那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闪烁着璀璨金光的入口，彻底稳定下来的瞬间，高渐那早已被仇恨与嫉妒烧毁了所有理智的攻击，也……随之而至！
“巨子的力量……是我的！！！”
他那只由黑色金属打造的机关义肢，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充满了死亡与毁灭气息的黑色电弧，带着他此生最巅峰，也最……疯狂的力量，狠狠地，轰向了季风的后心！
他很清楚，只要……能阻止季风进入那道光门，只要……能将他手中的三枚信物夺走，那这……足以掌控天下，逆转乾坤的无上伟力，便将……易主！
然而，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摧城拔寨的致命一击，季风……却，连头，都未曾回一下。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
有的，只是一种……在承接了那横跨了数百年的悲壮约定之后，所油然而生的平静与……坦然。
仿佛……眼前这个，与他同出一门，此刻却……欲将他置于死地的师弟，早已……不再是与他处于同一个维度的存在。
“嗡——！”
一声……仿佛来自于宇宙诞生之初的，轻微，却……蕴含了无上威严的嗡鸣，突然以季风为中心，响彻了整个大厅！
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由无数……比星辰还要璀璨的金色符文所组成的，半透明的球形能量护盾，瞬间从季风的身上，扩散开来！
“轰！！！”
高渐那……足以轰塌一座山峰的全力一击，在接触到那层薄如蝉翼的金色护盾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哪怕一丝的涟漪，便……被彻底地，分解、吸收，化解于无形！
而那股……强大到足以扭曲时空的反震之力，则……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他的金属手臂，狠狠地，倒灌回了他的体内！
“噗——！”
高渐如遭雷击，口中猛地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他那条……由墨渊亲手打造，坚不可摧的机关义肢，更是……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中，寸寸碎裂，化为了一堆……废铜烂铁！
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狠狠地，抛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那冰冷的，篆刻着全天星辰运行图的地面之上。
“不……这……不可能……”
高渐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他那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无尽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此刻，正沐浴在金色光芒之中，宛如神只般的背影。
“为……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
他不明白！
他穷尽一生所追求的，那至高无上的“力量”，为何……在这个，他最看不起的，“懦夫”的面前，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你错了，高渐。”
季风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身上，那层金色的符文护盾，已然散去。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的清澈与……温和。但，在那温和的背后，却……多了一种，仿佛能洞悉万物，俯瞰众生的，浩瀚与……深邃。
那是一种……在真正地，与这片土地的“龙脉”，与这个文明的“命运”，连接之后，所产生的，独一无二的，“巨子”的威严。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季风看着他，声音平静地说道，“你……和我，我们……所追求的，从来就不是，同一样东西。”
“你所追求的，是‘权’。是……凌驾于他人之上，掌控他人命运的，力量。”
“为此，你……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背弃同门，甚至……可以，将自己的身体，都改造成……冰冷的，杀戮机器。”
“而我所追求的，是‘道’。”
“是……守护这片土地，守护……那些，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那些……善良的，无辜的，会哭，会笑，会爱，会痛的，‘人’的，责任。”
季风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座，由他师父，由秦王嬴政，由无数……墨家先贤，共同打造的，神圣的殿堂。
“这‘玄武’之力，它……从来就不是一份‘权力’。而是一份……‘守护’的契约。”
“它……之所以会选择我，并非因为……我比你更强。而是因为……我的心中，还存有，那份……早已被你抛弃了的‘兼爱’。”
“谎言！都是谎言！”高渐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却……再也，动弹不得，“成王败寇！你……不过是个，比我更虚伪的，胜利者而已！”
季风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眼中，没有鄙夷，没有愤怒，只有……一丝，深藏的，同门相残的悲哀。
他没有再与他争辩。
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早已被心魔所吞噬的灵魂而言，任何的言语，都已是……苍白无力。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玄武’核心，判定程序，启动。”
“判定对象：墨家弟子，高渐。”
“判定结果：违背‘兼爱’之核心教义，威胁‘玄武’计划之安全稳定。”
“执行……‘非攻’协议。”
随着季风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只见整个穹顶大厅的地面之上，那幅巨大的星辰运行图，突然……亮了起来！
一道道……柔和的，却又……带着不容抗拒力量的银色光链，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般，从地面之上，飞速地窜出，将早已是强弩之末的高渐，牢牢地，捆绑了起来！
那光链，并没有伤害他。而是……如同一个，温暖的，却又……无法挣脱的怀抱，将他……彻底地，禁锢在了原地。
“不……放开我！放开我！！！”
高渐疯狂地挣扎着，嘶吼着。但……一切，都已是徒劳。
他……败了。
败给了，他最看不起的“道”。
也……败给了，他自己那早已扭曲的，心。
……
季风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转过身，毅然地一步踏入了那道……通往“玄武”最核心的，金色的光门之内。
就在他身形融入光门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无边的信息洪流，猛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那一刻，他……仿佛，化身为了，这片天地本身！
他“看”到了，那条……从昆仑雪山，一路绵延至东海之滨的，雄浑的九州龙脉，正在……如何地，通过深埋于地底的无数能量管道，将整个华夏大地的地脉之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至这座“玄武”的核心！
他“看”到了，那道……横亘于北疆，如同一条黑色巨龙般的万里长城，其……每一块城砖之内，都篆刻着……用以抵御“混沌”侵蚀的墨家符文！
他更“看”到了，整座……早已被墨渊和鬼谷子，逆向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始皇陵，其……内部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到了……那座，位于陵墓最深处，早已被暗紫色的“混沌”能量所彻底笼罩，只剩下最后一道封印，便将彻底洞开的“归墟坛”！
以及……那座，位于陵墓另一侧，同样……被激活，即将……将整个咸阳，都化为一片火海的，“焚城”机关的总枢纽！
而在那里，素心、石头和阿蛮的身影，正在……与无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机关人偶”，进行着……绝望的，最后的……苦战！
时间！
他……没有时间了！
季风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一刻，他的双眸之中，闪烁的，不再是人类的情感。而是……如同“机关巨子”那般，无数……由数据与符文所组成的，绝对的，理性的光芒！
他……已然，与“玄武”，彻底地，融为了一体！
“‘玄武’系统，全面接管！”
“所有子系统，权限重置！”
“能源分配方案，重新规划！”
一道道……不容置疑的指令，从他的口中，以一种……超越了人类语言极限的速度，飞速下达！
整个……庞大到足以覆盖整个秦帝国的“玄武”超级机关，在这一刻，仿佛……从一头，即将失控的远古凶兽，瞬间……变成了一台，被赋予了全新灵魂的，精密的，战争机器！
而他季风便是……这台机器，唯一的，至高无上的，掌控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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