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要紧事都放下了。
贾故才想着贾玮的亲事。
说起来贾故几个儿子,就贾玮有点憨。
好在他一路受许家照拂。
不然贾故都不知道该给他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了。
是的,贾故打算去问问许老将军。
结果贾故没想到,许老将军还有客人在。
那老头还是贾故的熟人。
这是他在做兴元府通判时的知府谷大人。
贾故还给他送过花草,和家里时兴水果的。
之后贾故调任洛川,等他兜兜转转回兴元府做知府的时候,他们前面已经隔了两任知府了。
许多年不见,没想到老上官如今兜兜转转,竟然上京来了。
贾故热情寒暄。
知道老上官如今告老在家,他也秉着有关系就要联系上的原则。
第二日,贾故一大早就出门去陪老上官和许老将军去外头喝酒了。
至于为啥在外头喝,因为许老将军如今放下外头权柄,在家也‘做不得主’了。
他亲闺女得了太医吩咐,天天盯着他喝酒吃药的事。
按说为了许老将军,贾故不该阳奉阴违的。
但是如今已经是许将军的许临看着父亲整日窝在家里一副透不过气的样子。
特意问了太医,得了父亲休养许久,能喝一些的特赦。
才托了岳父来,“父亲与咱们小辈说话不痛快,还得是岳父来,他心情才好些。”
贾故当然要做这个知心人啦。
他们三人约好的这个酒馆在城西,主要是卖吃食和住宿的,贾故之前没来过。
刚进来的时候,贾故还想着如果酒菜好吃,就带一份回去。
结果掌柜的一开口招呼人,贾故一听,这不是兴元府人嘛?
怪不得老上官约这呢。
吃食也很有兴元府特色。
老上官对许老将军身体也有数,他特意说,“咱们少喝点酒,吃点兴元府普通吃食。”
说着,就让掌柜的弄了罐罐茶、核桃馍、菜豆腐、热面皮。
老上官还对贾故说他离开这么多年,就想这一口。还说你离开这么久不也得想。
贾故就不一样了,他吃肉,想的是草堰酱肉、镇巴腊排炖笋、乌鸡汤、米粉肉、麻辣鸡、原公杂烩、褒河鲜鱼宴。
许老将军也说,“京里的辣吃了不得劲,咱们要的是麻辣鲜香,有味才够劲。”
贾故看他趁这会功夫已经喝了一杯酒了,便说他,“老哥,你是老了,味觉淡了。多吃点清淡的养生,别叫孩子们操心。”
许老将军不爱听贾故这话,哼了一声,“就你知道这个。”
老上官见他们两要吵起来,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老夫前些年回乡守了母丧,复起后就在济南打转。也是好久没见以前的老相识了。”
贾故疑心他有事相求。却听他恭维起了贾故,“你家里人丁兴旺,日后有福。”
贾故谦虚了一句,“嗨,老虎一个能拦路,耗子一窝能喂猫。只要儿孙撑的住,一个和一窝都一样。”
只是话说着说着就说到老上官家那个老大难闺女身上了。
他呢,娶了两任老婆。
头一任,生了两儿子,病没了。
第二任,娶回来照顾孩子的,所以生育的晚,人十七岁嫁他二十好几一男的。
结果等他两个儿子长大搬到外院准备娶媳妇了。
老上官也四十岁了,才生了一个小女儿。
结果儿子养大娶了儿媳,倒霉第二任自己生的闺女没养大,也没享几天婆婆福,又病没了。
后头妻孝完,用老上官此时的话说,就是觉得自己也许是克妻,不想再娶了。
他心里也亏欠第二个媳妇和这个闺女,所以有些纵容。
因为两亲哥都不是同一个娘,再有他前几年做官,没顾上家里。
头一个媳妇娘家那个做舅舅的在两儿子跟前没少捣鼓。
后头他没了第二个媳妇之后,那头一个媳妇娘家做亲舅母的又在儿媳妇跟前捣鼓。
所以小女儿和两个儿媳妇关系也不好,家里没个亲近能教导她的女性长辈,性子便有些左。
许老将军不爱听这些儿女经。
有自觉自己的儿女皆嫁娶完了。
孙儿外孙都有了。
议论人家内宅姑娘不合适。
所以他就埋头吃菜喝酒。
但贾故爱说好话啊,他现在养成一个毛病,不是关系亲近能打趣的人。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说好听话敷衍。
所以他给老上官说,“哪是姑娘性子左?那是内宅没个给她撑腰的,自己硬起来不吃亏,可惜没个贴心贴肺教导的,执拗了也没人宽解。”
说着,贾故酒意上头,就有点想起自己以前了。
自己当初亲爹没了。守完孝便带着妻儿远走他乡。
未尝不是因为年少时在荣国府不受重视,性子养的有些左了。又没人教他怎么从当时的荣国府给自己谋好处。
此时再听老上官叹气说,“她一个姑娘家家脾气还大。”
贾故便回他,“玫瑰都是带刺的。”
听老上官又说,“若是一般刺也就罢了但情绪太敏感了,让人不好宽解。”
贾故看着蒙头吃喝的许老将军,笑回他,“主要有的人天生粗心大意,没有那么细腻的共情能力。”
二人越辩越来劲,老上官又说,“可她一个姑娘,不说稳重了,岂能做事三分钟热度?我找嬷嬷都教不好她!”
这就过分了。
贾故记得,当初他爹找先生来教他和二哥。
自己也是得了这个评价的。
如今亲爹不在,他也不是当初那个挨骂不还口的他。
他理直气壮为自己辩解,“人只有及时抛去一些没有用处的,自己不擅长的事,才能过得更好。”
贾故说的太认真了,不像只是为一个姑娘说好话。
老上官诧异看了他一眼,又慢吞吞的说,“其实她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姑娘家那么强势,出了家门也没人和她相处的来。”
贾故已经辩解这么多了。心早就偏了。
这会更是直接硬掰,“人做事总要有个领头的,有些人没有本事,又没有魄力,才做不了领头的。”
好话全都让贾故说了, 然后老上官甩手说,“既然你觉得好,那你让你儿子把她娶回家吧。”
贾故一惊。
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许老将军。
让他给自己拿个主意。
可许老将军才不说话。
甚至打定了主意,管他姑娘性子好不好,自己不做媒人,日后不好了,迁怒埋怨的不是自己。
他甚至笑着跟贾故眨眼睛说,“我就知道了你在京里待多了,嘴不用过脑,会自己能扯大道理强辩了。所以我就不跟你辩,让别人来治你!”
贾故被他一看,心说自己自从上了年纪,就没有欣赏老头做顽皮眨眼表情的能力了。
再瞅老上官悠哉的吃花生米,等自己回话。
贾故又想了想,其实他也不指望老四有多少出息,他的前途也托付给许家了。
如今贾家姻亲贵重的多。
不需要再攀高枝了,
他便回老上官说,“你要觉得我家老四好的话,我就回去和夫人商量,反正娶回来是和我儿子过日子,又不让我这个老公公操心。”
老上官十几年没见他。
哪还记得他家老四是个什么材质。
他不明白回话。只拉着贾故回忆贾家自己知道的那两个公子哥。
“我还之前听兴元府那边旧友说,你家老二琛哥天天带人跑上跑下的,去拜访书院先生,又去许家请你们家大姑奶奶,还操心你那个侄儿亲事和铺子活计,还亲自陪人上门送聘定亲,完事又去庄子上视察农事,顺带看了附近的水渠。那时琛哥才是个秀才,还要考学。如今你又把他扔外面去。虽说他能干,你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要太偏心了。”
贾故心说自己当知府那会,兴元府果然有别人的眼线没处理干净,这老上官知道的太全了。
这多少年前的事了。
当年具体做了哪些自己都没记这么细。
不过看在老上官早就告老的份上,贾故不与他计较许多年前的事。
贾故只当他在夸自己家老二,便随口胡说,冲他炫耀道,“那你是不知道,我家老二以前回家头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账理了一遍。后头给他妹妹买丫头,给他侄儿看书童,他都在跟前看着,他就是这样爱为家里操心的性子。后头便是说家里要让人去地方做官,他也说兄长该在家侍奉,弟弟们还需要父亲提点,不如我去。这样的好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疼他?不过他可是有媳妇的,你嫁闺女,可别打他的主意。”
贾琛也就比自己家二儿小两岁。
自己家二儿都要说亲了,小闺女才出生。
他们差十岁有余!
自己怎么可能打这个主意!
老上官端了许久的风度,此时听贾故胡言,实在忍不住送他一个白眼。
但看在贾故如今富贵无比,前途光明的份上,他忍了忍,还是夸道,“你也就得了两个好儿子,一个读书成,行事端方,一个办事靠的住,又孝顺,友爱兄弟。”
说着,为了表示自己真诚,老上官又叹气说,“我那两个小子,你也是见过的,小时候还好好的,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
贾故这可不敢苟同。在贾家老太太眼里。他也是有自己心思的那个。
所以得了好话的贾故又劝他,“孩子们有了自己的小家,当然得为自己的小家打算。”
老上官想了想贾故刚说的结亲的事。忍不住打听一下荣府内情,“你家孩子多,他们也这样?”
老上官又不是王行、许临这样知道内情的亲近晚辈,贾故当然在他面前否认了,“主要是我家太太好,家里姨娘和儿子儿媳都服她管,我也不操心这个。”
看老上官的表情明显一噎,贾故心地暗笑。好心又敷衍的劝了两句,“孩子们长大了就少操心些,你要下不了狠心抽他们一顿,让他们把你看不顺眼的地方改了,那就别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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