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沃德激动地伸出五个手指头，像是在展示一枚总冠军戒指。
“董事会那帮老家伙都笑疯了！我们的股价，在纽交所，噌噌地往上涨！他们甚至私下里说，你才是曼联本世纪最成功的引援！花小钱，办大事！高，你就是我的上帝！”
高仇向听着这一连串的好消息，不但没有感到一丝喜悦，反而觉得后颈窝凉飕飕的，像是有冷风在吹，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他盯着伍德沃德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平静地问出了那个他最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然后呢？”
这个词，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伍德沃德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了。就像一幅色彩鲜艳的油画，突然被人泼上了一盆灰色的油漆。
他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比哭还难看的，混合着震惊、恐慌和绝望的表情。他原本挺直的腰杆，也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
“然后……”
伍德沃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沙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拉开高仇向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瘫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双手抱着头，用一种近乎呻吟的语调，艰难地吐出了后半句话：
“然后……就在半个小时前，英国税务海关总署（hmRc）给我们发来了正式通知……说我们，曼彻斯特联足球俱乐部，涉嫌‘不合理的商业收入暴增’……”
高仇向的眼皮跳了一下。
伍德沃德继续哭丧着脸说：“他们怀疑……我们利用足球俱乐部作为幌子，进行大规模的财务造假和跨国洗钱活动……现在，他们要对我们俱乐部进行……有史以来，最严格、最全面、最高级别的税务稽查！”
“我们俱乐部所有的账户，从一线队到青训营，从球票收入到餐饮小卖部，所有的资金流动，全部……都被冻结了！”
轰！
高仇向的脑子里，像是引爆了一颗核弹。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手里还端着那杯咖啡。
账户冻结？
税务稽查？
洗钱？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那个坑爹系统的逻辑。
上一次，【轻微疲劳】引发的“因果扰动”，是U23梯队的物理攻击——食物中毒。
而这一次，“高强度逆天改命”，系统带来的反噬，也升级了。
它不再是简单的物理伤害，而是上升到了规则、法律、乃至国家机器的层面！
你不是能治好球员的伤吗？你不是能让球队成绩变好吗？你不是能让俱乐部收入暴涨吗？
好啊。
现实世界里，有一种力量，比断腿更可怕，比下课更绝望。它不跟你讲道理，不跟你谈感情，它只跟你谈法律和证据。
那就是——税务局。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他用超自然力量救了两个人，结果，引来了现实世界里最无法对抗的铁拳之一。
这一刻，他的系统界面上，那个旋转的血色漩涡终于停止了转动。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清晰、稳定、却又带着无尽嘲讽的红色文字。
【因果扰动完毕。结果：英国税务铁拳。】
而在这行字的下面，还有一行更小，却更扎心的，散发着粉红色光晕的温馨提示：
【亲，恭喜您喜提“皇家税务稽查”史诗级大礼包哦~ 请积极配合调查，依法纳税，诚信做人，共建和谐美好的英格兰社会，笔芯哟~】
“噗——”
高仇向再也忍不住，一口咖啡，结结实实地喷在了对面的伍德沃德脸上。
伍德沃德此刻已经完全失了神，任由温热的咖啡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我的奖金……我的股权……格雷泽家族会杀了我的……”
高仇向瘫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双目无神，生无可恋。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在水里滴了一滴墨水的倒霉蛋，他只想给水染个色，结果直接引来了环保部门，说他污染了整个水源。
这报应，来得太离谱，太逆天，太他妈的黑色幽默了！
曼联俱乐部，陷入了建队以来最诡异、也最致命的危机之中。球员的工资发不出来，俱乐部的日常运营费用付不出去，甚至连买一卷新的厕纸，都需要向税务局打报告申请。
伍德沃德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中海”向“光明顶”加速进化。他每天带着律师团队和会计团队，往返于俱乐部和税务总署之间，憔悴得像一条被捕捞上岸晒了三天的沙丁鱼。
而高仇向，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球队的士气值因为发不出工资而狂跌，看着俱乐部的财务状况一片血红。
他发誓，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也，再也不碰系统商店里任何需要花钱的东西了！
“太坑了……这系统，简直就是个魔鬼……”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就在高仇向为了税务问题焦头烂额，甚至开始研究如果俱乐部破产，自己作为主教练需不需要承担连带责任的时候，那个他已经决定永不打开的系统界面，却不请自来，自己弹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也没有阴阳怪气的提示。
只有一行冰冷的，如同最后通牒般的文字，悬浮在屏幕正中，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寒光。
【警告：检测到不可抗力因素导致宿主生存环境剧变，抹杀倒计时……已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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