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激动地围着医生又问了不少细节，孩子像谁？头发多不多？秦淮茹什么时候能出来？得到一一答复后，他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脸上洋溢着傻呵呵的笑容，准备再跟何雨柱炫耀一番，分享这无与伦比的快乐。
他一扭头，正好捕捉到何雨柱脸上那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的、极其复杂难言的惆怅表情。那表情像一盆小小的冷水，稍稍浇熄了他一点沸腾的热情，让他觉得分外刺眼和不爽。
“哎，傻柱！”许大茂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贱劲儿的口吻开口道，“你丫咋了？绷着个脸，杵在那儿跟个门神似的，这大喜的日子，你这副表情……怎么跟吃了翔一样？”
何雨柱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许大茂这么一叫，猛地回过神。听到“吃了翔”这三个字，若是平时，他早就怼回去了，甚至可能拳头都上去了。但此刻，他心中那股因知晓真相而产生的烦躁感，混合着对许大茂处境的同情以及无法直言的无力感，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缺口。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许大茂，语气沉沉的，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和调侃，反而带着一种异样的严肃和……几乎是劝诫的意味：“傻茂！你才吃了翔！我告诉你，你……你小子别光顾着傻乐！长点心眼儿！秦淮茹……你得留点神，看紧点！别特么最后忙前忙后，高兴了半天，再给人做了拉帮套的！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儿！”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猛地炸响在许大茂耳边。
“拉帮套”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捅进了许大茂最敏感、最脆弱、也是最不能触碰的神经上！他刚刚还沉浸在得子的巨大喜悦和摆脱“绝户”之名的扬眉吐气中，何雨柱这话无异于直接否定了他刚刚得到的一切，甚至是在他最得意的领域，用最恶毒的语言进行侮辱和诅咒！
许大茂脸上的狂喜和笑容瞬间冻结，然后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哗啦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瞬间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何雨柱，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傻柱！！我艹你大爷！！！”许大茂的咆哮声瞬间打破了产房外走廊的寂静，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你他妈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他妈敢咒我儿子？！敢污蔑淮茹？！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什么感激，什么刚才一瞬间的温情，什么一起送医的革命情谊，此刻全都被这致命的侮辱烧得干干净净！旧怨旧恨如同火山般喷发！许大茂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彻底失去了理智，张牙舞爪地就朝着何雨柱扑了过去，挥拳就要打！
何雨柱早有防备，敏捷地侧身躲开。他心里也憋着一股邪火，既气许大茂不听劝，又恨自己多管闲事还说不清，当下也火了：“你他妈冲我来什么劲！老子这是为你好！让你有点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当了个便宜爹还美得屁颠屁颠的！”
“我去你妈的为我好！傻柱！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看不得我许大茂有儿子！你看不得我过得比你强！你他妈心肠歹毒！不得好死！”许大茂一拳落空，更加暴怒，不依不饶地再次扑上，嘴里疯狂地输出着最恶毒的咒骂。
何雨柱一边格挡，一边也口不择言地回敬：“你他妈爱信不信！就你这缺德带冒烟的样，能有儿子才是老天没眼！指不定是哪个野……”
“野什么？！你他妈说野什么？！傻柱我弄死你！”许大茂彻底疯了，完全不顾这里是医院，扑上去就要撕扯何雨柱的衣领。两人顿时扭作一团，推搡之间撞得走廊里的长椅哐当作响，粗重的喘息声和愤怒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严厉的小护士去而复返，看到这场景，柳眉倒竖，气得脸都红了，“刚才吸烟！现在又在这里大打出手！吵吵闹闹！这是医院！是产房外面！里面还有产妇和孩子需要安静！你们还有没有点公德心？！有没有点素质？！要打出去打！”
护士的呵斥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两人扭打的火焰。何雨柱和许大茂气喘吁吁地分开，彼此怒视着，眼神里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愤怒。两人的衣服都被扯乱了，许大茂的头发更是乱得像鸡窝。
何雨柱喘着粗气，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心里那股憋闷和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怒火烧得他胸口疼。他整了整衣领，冲着许大茂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行！傻茂！你他妈就是个棒槌！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耗子为之吧！”
说完，他懒得再看许大茂那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样子，转身就走。这个地方，这个人，这摊子破事，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和窒息。
许大茂朝着何雨柱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声音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嘶哑不堪：“傻柱！你滚！滚蛋！咱们刚才那点交情，就算完了！彻底完了！从今往后，我许大茂跟你势不两立！你等着！你等着瞧！！”
何雨柱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只是加快步伐，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许大茂粗重的喘息声和小护士不满的瞪视。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刚刚激斗留下的火药味，以及一种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沉重的隔阂与敌意。
许大茂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死盯着何雨柱消失的方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怨恨。但很快，产房的门再次打开，护士推着虚弱的秦淮茹出来，另一个护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
所有的愤怒瞬间被新的关注取代，许大茂立刻扑了过去，贪婪地看着那个皱巴巴的小脸，一种混杂着巨大喜悦、残留的愤怒以及对何雨柱刻骨仇恨的复杂情绪，充斥了他的内心。
他终于有儿子了，谁也别想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谁也不行！尤其是傻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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