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辉冷笑一声：
“风头不对，公安局这一个月动作频频，社会治安都快赶上太平盛世了。”
“好多老百姓晚上都不锁门。”
“快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了。”
林耀华当场就炸了：
“这也算好事？”
“这他妈也算是好事？”
林宗辉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东山市的人，出门不怕丢东西，晚上睡觉踏实，怎么不算好事？”
林耀华火气上来，嗓门也高了：
“对他们是好事，甚至值得立碑歌颂。”
“可对我们来说，这是什么好事？”
“我们图的是这个？”
“我们想要的是之前的混乱！”
“现在倒好，街上全是警察，一眼望过去，全是他妈的制服。”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
“再这么搞下去，谁顶得住？”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东山市公安局这次的阵仗，确实是头一回。”
“幸亏大哥提前打了招呼，不然，我们肯定栽进去。”
林耀东在特殊案件调查处刚下来通知的时候，就已经下令——塔寨今年暂停出海。
林宗辉点头附和：
“确实如此。”
“后塘村有家制毒窝点，直接被端了。”
“祁同伟带队，人往那一站，村民连靠近都不敢。”
林耀华冷笑着开口：
“靠近？”
“谁敢动？”
“二甲头前村的事才刚过去没多久，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祁同伟上任没多久，带着严良和林奇把东山市转了一圈，在二甲头前村破获了一个大型假钞制造窝点。
那次行动，彻底震慑了东山市的各种势力。
从那以后，没人敢在祁同伟执行任务时上前阻拦——他动真格的，抓人不讲情面。
林耀华稍微冷静了些：
“但这种高强度的扫毒行动，撑不了太久。”
“天天搞这种雷霆行动，他们有那么多钱吗？”
“东山市财政紧张，大家都清楚。”
林宗辉淡淡地说：
“蔡军跟我说了，这次扫毒行动才刚开始。”
林耀华一听，立刻瞪眼：
“刚开始？”
“还能撑多久？”
“一个月就够东山市喘不过气了，还能再来一个月？”
“帝都来的警察，花钱真是不当回事。”
林宗辉看着他，语气略显无奈：
“你这话，有点夸张了。”
林耀华不服气：
“我怎么就胡说了？东山市公安局办案的经费，不是都得东山市自己掏？”
林宗辉打断了他：
“这次不一样。”
林耀华愣住：
“不一样？”
林宗辉神情严肃：
“我听蔡军说，现在办案的经费分三部分，一部分是东山市出的，一部分是省里拨的，还有一部分来自帝都部里。”
“再告诉你一个细节，东山市自己承担的，不到十分之一。”
嘶——
林耀华脸色瞬间变了：
“那意思就是，这个雷霆行动，还会继续？”
林宗辉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声说：
“蔡军讲，这次的扫毒行动可能以后都会是常态。”
林耀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火气：
“那东山市所有警察都不干别的事了？”
“别的案子都不用查了？”
林宗辉神色平静地回了一句：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
“东山市现在连丢东西的都没有了，还能有多少案子要处理？”
林耀华语塞，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哥，眼神里透着求助。
一直沉默的林耀东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宗辉说得没错，我这边听到的消息是，这次‘雷霆扫毒’最少要持续半年。”
半年？！
林耀华和林宗辉都愣住了。
“他们怎么敢搞这么久？！”林耀华满脸不可思议。
林耀东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
“第一，他们有钱。”
办案需要经费，这谁都清楚。
换成平时，东山市肯定扛不住这么大的支出。
但现在是特殊案件调查处牵头，钱不是问题。
省厅已经拨下一笔专项资金，禁毒局也追加了预算。
因为祁同伟的关系，上面对禁毒的投入空前充足，资金根本不是问题。
而东山又是亚细亚毒品网络的核心地带，经费自然不会卡。
林耀华皱着眉问：
“还有别的原因？”
林耀东顿了顿，缓缓点头：
“有。”
林耀华有些惊讶：
“真的？”
林耀东淡淡地说：
“宗辉刚才不是说了？他们有成果。”
“后塘村那个冰毒工厂不就被端了？”
“这种行动，除了造声势，还得有实打实的成绩。”
“有成绩，干一年都没人说闲话。”
“没成绩，干七天都是浪费。”
“现在人家成绩摆在这儿。”
林宗辉和林耀华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林耀华急了：
“这可不行！三个月我们还能撑得住，要是再拖下去，谁也扛不住！”
林耀东看着弟弟，语气无奈：
“你还没看出来？”
“特殊案件调查处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的目标是把东山所有制毒点连根拔起。”
“谁敢冒头，就收拾谁。”
他顿了顿，继续说：
“你没看电视吗？”
“东山电视台天天放缉毒纪录片。”
“这不是办案，是在改风换俗。”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
“他们是真想把我们整个林家全部清掉。”
林耀华脸色发白，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祠堂陷入沉寂。
三个人彼此对望，谁都没再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林宗辉看向林耀东，开口道：
“耀华说得没错，再这样拖下去，谁也撑不住。”
“上次出货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我们从没有拖欠过回款，是不是该结一下货款？”
林耀东叹了一口气，他早就料到这一天会来。
“宗辉，香江那边查得严，货款得再缓一缓。”
林宗辉和林耀华同时站起身，脸上满是惊讶。
两人心里猛地一沉。
货款出了问题？这可是头一回。
林耀东继续说道：
“香江那边现在风声很紧，合作方也需要一点时间处理回款。”
“我们做了快二十年了，合作方的信誉不会有问题。”
林宗辉眉头紧锁：
“不是我着急，三个月实在太久了，以前都是货一出手，当月就到账。”
“你也清楚，采购原料需要大量资金。”
“现在东山市这个局势，手里有钱才安心。”
林耀东语气诚恳地说：
“你们得回去跟各房说一声，让大家别急。”
“货款不会少，一分都不会少。”
“要是真急，就算我把家底儿全搭进去，也一定先给你们垫上。”
林宗辉和林耀华依旧眉头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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