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寨的溃退和建虏哨骑的悄然离去,给西山别院留下了一个紧张的残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尚未散尽,院墙外河滩上倒伏的尸体和挣扎的伤兵,无声地诉说着刚刚过去的惨烈。
“赵统领,带人清理战场。”林枫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稳定,“匪徒的尸体拖到远处挖深坑埋了,受伤未死的……给他们个痛快,然后一并处理。注意戒备,防止溃兵去而复返。”
“是!”赵胜领命,立刻组织人手。对于这些试图攻破他们家园、劫掠杀戮的匪徒,没有人会心慈手软。补刀、拖拽、挖掘……一切都在沉默而高效地进行。缴获的破烂兵器和少数完好的皮甲被收集起来,蚊子再小也是肉。
陈文渊则带着妇孺,忙着烧热水,准备干净的布条和草药,全力救治在鹰嘴崖和院墙防御中受伤的自己人。周大石带去的十人,有五人带伤,其中两人伤势较重,好在无人阵亡,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院墙防御这边,也有几人被匪徒的流矢所伤,所幸都无大碍。
王铁柱检查了燧发枪和弩机,确认没有损坏,这才松了口气。这些宝贝疙瘩可是他们以少敌多的底气。
夜幕降临,别院点起了篝火,却比往日安静了许多。击退来敌的兴奋感消退后,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对未来的忧虑。尤其是那支神秘而强大的建虏骑兵,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林枫没有休息,他先去看望了受伤的队员,安抚了众人的情绪,然后召集了所有核心人员在议事厅开会。摇曳的油灯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格外凝重。
“今天这一仗,我们赢了,但也暴露了很多问题。”林枫开门见山,“第一,我们的防御还是有漏洞,若非鹰嘴崖预警,后果不堪设想。第二,我们的人手还是太少,面对多方威胁,捉襟见肘。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建虏的触角,已经伸到我们眼皮底下了。”
“林先生,那些鞑子……真的那么厉害吗?”一个屯垦营的青壮代表忍不住问道,他今天在院墙上,远远看到了山梁上那些沉默的骑兵,光那股气势就让他心头发寒。
“比你们想象的更厉害。”回答他的是赵胜,这位老边军的脸色无比严肃,“他们是真正的百战精锐,弓马娴熟,悍不畏死。今天来的只是哨骑,若是遇上他们的大股重甲骑兵,就我们这点人,这堵墙……”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油灯灯花爆开的噼啪声。
“所以,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林枫打破了沉默,“赵统领,从明天起,巡逻和警戒不能放松,尤其要加强对北面和东面的侦察。鹰嘴崖前哨要重建,而且要建得更隐蔽、更坚固。周大石,你做得很好,养好伤后,前哨的扩建还是由你负责。”
“是,东家!”周大石忍着伤痛,挺直了腰板。
“王师傅,工坊要加快燧发枪和弩箭的生产,尤其是弹药。煤炭的开采……暂时还不能大规模进行,但可以挑选绝对可靠的人,进行小规模的、隐蔽的开采,我们必须有稳定的燃料来源。”
“明白!”王铁柱重重点头。
“陈先生,粮食和物资要重新清点,做好长期坚守和可能转移的双重准备。安抚好大家,尤其是新附的流民,要让他们明白,只有守住这里,才有活路。”
陈文渊颔首:“东家放心,我晓得分寸。”
安排完各项事宜,众人散去,只留下林枫独自坐在厅中。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原本以为西山是世外桃源,可以慢慢发展,但现实的残酷远超预期。土匪、溃兵、乃至最可怕的建虏,都在这片土地上出没。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风雪似乎暂时停了,寒意更重。他知道,从今天起,西山别院将正式进入“战时状态”,每一天都可能面临生死考验。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枫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窗台下。那里,太阳能充电宝正安静地躺着,笔记本的电量依旧只有可怜的49%。这点电量,还能支撑几次关键的知识查询和推演?
他轻轻抚摸着笔记本电脑冰凉的外壳,仿佛在抚摸一个沉睡的巨人。这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最沉重的负担。
“必须找到更稳定的能源,或者……找到不需要依赖‘知微’,也能在这个时代立足和发展的方法。”林枫在心中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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