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率领残部退至玄菟城时，帐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副将阿史那骨咄禄垂首站在一旁，不敢直视他铁青的脸色 —— 此次进攻不仅折损三千精兵，连随军携带的半数粮草都成了唐军的战利品。
“莫离支，靺鞨部落的使者到了。” 帐外亲兵通报的声音打破沉寂。渊盖苏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让他进来！”
靺鞨使者身着兽皮长袍，腰间挂着狼牙项链，见到渊盖苏文便躬身行礼：“我部首领听闻莫离支征讨大唐受挫，愿出兵两万相助。但我们需要高句丽提供的三万石粮食，还有玄菟城以西的三座铁矿 —— 只要莫离支答应，靺鞨勇士定能帮您踏平云州！”
渊盖苏文手指敲击着案几，沉吟片刻后咬牙应道：“粮食和铁矿都给你们！但你们必须在十日内抵达云州城外，与我军汇合！” 他深知靺鞨部落常年生活在山林中，擅长攀爬与夜袭，有他们相助，或许能打破唐军的城防僵局。
消息很快通过潜伏在玄菟城的细作传到云州。李恪收到密报时，正与薛仁贵查看城防工事 —— 三天前，薛仁贵率领的一万并州兵刚抵达云州，其麾下的 “白袍军” 个个身披白袍、手持长戟，连战马都配着银色甲胄，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靺鞨人竟与高句丽勾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李恪揉了揉眉心，指着地图上的长白山方向，“靺鞨部落擅长在山林中作战，若他们从云州东北的老岭小道偷袭，我们的防线就会出现缺口。”
薛仁贵上前一步，白袍下摆扫过地面：“殿下，末将愿带五千白袍军驻守老岭！那里山势险峻，只需守住几个关键隘口，便能挡住靺鞨人的进攻。” 他声如洪钟，眼神中满是自信 —— 当年他在安市城单骑冲阵，一战成名，对付山林部落更是经验丰富。
李恪点头应允，又叮嘱道：“靺鞨人善用毒箭，你需让士兵多备解药；另外，老岭冬季多暴雪，要提前囤积取暖的柴火和御寒的棉衣。”
待薛仁贵率军出发，李恪转头对侯君集说：“高句丽与靺鞨汇合后，兵力将达六万，我们不能被动防守。你带一万骑兵，绕到玄菟城后方，烧毁他们的粮草仓库 —— 渊盖苏文刚丢了粮草，若再失补给，军心必乱！”
侯君集领命而去，临行前拍着胸脯保证：“殿下放心，末将定让高句丽人断了粮！”
七日后，云州城外飘起细雪。渊盖苏文率领四万高句丽军，与两万靺鞨兵在城东十里处扎营。靺鞨首领亲自来到中军帐，指着云州城墙对渊盖苏文说：“莫离支，今夜我带五千勇士，从城墙西北角的悬崖爬上去，给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渊盖苏文大喜，立刻下令备酒，为靺鞨勇士壮行。可他不知道，此时侯君集的骑兵已悄悄摸到玄菟城附近 —— 守军因主力外出，仅留一千老弱残兵驻守，唐军没费吹灰之力便攻破城门，将城中囤积的粮草付之一炬。
深夜，老岭隘口。薛仁贵率领的白袍军正潜伏在雪地中，士兵们身披与积雪同色的披风，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忽然，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借着月光，能看到一队身着兽皮的靺鞨兵正沿着山道攀爬。
“放箭！” 薛仁贵一声令下，早已拉满的弓弦瞬间松开，箭矢带着寒光射向靺鞨兵。猝不及防的靺鞨人纷纷中箭坠落，剩余的人想要撤退，却被滚下的巨石堵住退路。白袍军趁机冲锋，长戟挥舞间，山道上很快堆满了尸体。
与此同时，云州城下的靺鞨兵按计划攀爬城墙，却刚爬到一半，就见城墙上突然亮起火把 —— 李恪早已料到他们会夜袭，提前安排了士兵驻守。热油顺着城墙流下，烫得靺鞨人惨叫连连，不少人直接从城墙上摔落，摔得粉身碎骨。
渊盖苏文在营中听到惨叫声，正想派兵支援，却见一名斥候狼狈奔来：“莫离支！不好了！玄菟城被唐军攻破，粮草全被烧了！”
“什么？！” 渊盖苏文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他麾下的士兵本就因缺粮士气低落，此刻听闻粮草被烧，更是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 侯君集率领的骑兵烧完粮草后，又绕回云州，与城中守军形成夹击之势。唐军的喊杀声震天动地，高句丽军和靺鞨兵本就军心大乱，此刻更是溃不成军。
“撤！快撤回辽东！” 渊盖苏文再也无心恋战，带着残部拼命逃窜。靺鞨首领见势不妙，也率部往长白山方向撤退，却在老岭再次遭遇薛仁贵的白袍军，两万靺鞨兵死伤过半，仅首领带着几百人侥幸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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