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两端的白影与黑影静静伫立,夜风拂过红树林的枝干,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催促众人做出选择。忘忧花的黑色花瓣随风飘落,林昭下意识地用袖口捂住口鼻,目光却紧紧锁定着那两个模糊的人影——他们的站姿完全一致,连垂在身侧的手指弯曲弧度都分毫不差,仿佛是镜子里的倒影。
“是非桥的规则,我爷爷提到过。”白露的声音压得很低,红色裙摆被风吹得贴在腿上,“过桥前,白影会问一个问题,必须用‘是’或‘否’回答;到桥中间,黑影会再问一个问题,同样只能答‘是’或‘否’。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必须完全相反,否则就会被桥下面的‘食魂水’吞噬。”
“食魂水?”陈骁探头往桥下面看,桥面离地面足有三米高,下方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听到类似水流的“咕嘟”声,“那要是两个问题的答案没办法相反怎么办?”
赵磊掏出笔记本,快速翻到某一页:“1998年有个调查员曾记录过是非桥——他遇到的问题是‘你想活下去吗’和‘你愿意为活下去放弃同伴吗’。他答了‘是’和‘否’,成功过了桥。但后来的人,再也没人能活着回来。”
林昭走到桥边,指尖轻轻触碰石桥的栏杆——栏杆是冰凉的石头材质,上面刻着细小的纹路,凑近看能发现是“是”与“否”两个字交替排列。“问题不是随机的。”他突然开口,“栏杆上的纹路,对应着星官录里的‘是非卦’,白影的问题是‘阳卦’,关于‘自我’;黑影的问题是‘阴卦’,关于‘他人’。要让答案相反,就要在‘自我’与‘他人’的选择上做出矛盾的回答。”
苏玥立刻翻开手机里存的星官录照片:“对!‘阳卦主内,阴卦主外’,白影问自己,黑影问别人!但这样一来,我们必须在‘自我意愿’和‘他人利益’之间选一个,可……”
“可如果两个问题都关乎生死,怎么选?”周予安的声音带着犹豫,“比如白影问‘你想拿到朱雀之钥吗’,黑影问‘你愿意让同伴拿到朱雀之钥吗’,答‘是’和‘否’就等于要独占钥匙,这不符合我们的目的。”
林昭没有回答,而是迈出脚步,踏上了石桥。白影立刻抬起头,虽然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它的目光落在林昭身上:“第一个问题,你相信你身边的人吗?”
“是。”林昭的回答毫不犹豫。
众人都愣住了——按照规则,接下来黑影的问题必须答“否”,可如果黑影问的是和“信任”相关的问题,答“否”就等于否定了自己刚才的回答。
林昭走到桥中间,黑影果然开口了,声音比白影更低沉:“第二个问题,你相信你身边的人不会背叛你吗?”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问题,无论答“是”还是“否”,都像是在打自己的脸。陈骁甚至想喊林昭退回来,却被赵磊一把拉住。
林昭却笑了,他看着黑影,清晰地回答:“否。”
石桥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震动,也没有出现食魂水的异动。白影和黑影同时后退一步,像是在为他让路。
“为什么……”苏玥小声嘀咕,“这两个问题明明都关于信任,怎么能答‘是’和‘否’?”
“因为‘相信’和‘相信不会背叛’是两回事。”林昭走下石桥,回头解释,“我相信他们的能力,相信我们能一起打破囚笼,这是‘是’;但我也知道,在生死面前,任何人都可能动摇,都有背叛的可能,这是‘否’。这两个答案看似矛盾,却都是真的——规则要的不是逻辑上的相反,是人性的真实。”
白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释然:“爷爷说过,‘是非桥考的不是选择,是坦诚’,原来如此。”
众人依次踏上石桥,白影和黑影的问题果然都围绕“自我”与“他人”展开:
赵磊被问“你想弥补1998年的过错吗”(是)和“你认为你能弥补1998年的过错吗”(否);
苏玥被问“你想解开空屋悬案的真相吗”(是)和“你认为你能独自解开真相吗”(否);
周予安被问“你想修复代码漏洞吗”(是)和“你认为你能靠自己修复漏洞吗”(否);
陈骁被问“你想保护同伴吗”(是)和“你认为你能独自保护同伴吗”(否);
白露被问“你想为爷爷报仇吗”(是)和“你认为你能独自报仇吗”(否)。
所有人都坦诚地回答了问题,顺利通过了是非桥。桥对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朱雀之钥,藏于火中”六个大字,石碑下方有一个凹槽,形状和氐土貉之钥相似。
林昭将氐土貉之钥插进凹槽——石碑“咔哒”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的一个红色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把金色的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井木犴”三个字,正是朱雀之钥。
“终于找到第二把钥匙了!”陈骁兴奋地喊道,“接下来我们去东湖,找玄武之钥!”
就在这时,白露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林昭的去路,红色裙摆扫过地面,带着一股冷意:“等一下,林昭,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知道是非桥的规则?为什么你能这么精准地回答问题?”
众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林昭。赵磊也皱起眉:“白露说得对,你知道的太多了,从空屋的座钟,到仓库的数字墙,再到是非桥的规则,你好像早就知道所有答案。”
林昭握着朱雀之钥的手顿了顿,他看着白露,眼神平静:“你早就怀疑我了,对吗?从仓库的时候,你就故意引导我找数字规律,想看我是不是真的知道答案。”
白露没有否认:“我爷爷的星官录里,记载着一个‘预言者’,说‘预言者会带着钥匙,引领众人打破囚笼,但也可能成为囚笼的新主人’。我需要确认,你到底是预言者,还是新的囚笼主人。”
“预言者?”苏玥的眼神里充满疑惑,“星官录里还有这样的记载?我怎么没看到?”
“因为那一页被我撕下来了。”白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苏玥,“我爷爷说,预言者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否则会被‘玄武’盯上。但现在,我们必须摊牌——林昭,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线索?”
林昭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已经磨损,上面写着“林昭日记”四个字。他翻开笔记本,递给众人:“这是我的日记,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日记里的内容,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里面详细记录了从第1轮到第16轮循环的经历,每一轮的线索、陷阱、守门人的能力,都写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写着:“第16轮循环,我找到了氐土貉之钥,却被‘玄武’背叛,所有同伴都死了。这是第17轮,我必须保护他们,找到所有钥匙,打破囚笼。”
“你……你经历过16轮循环?”周予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那你为什么会保留记忆?我们每一轮都会被重置记忆。”
“因为我有这个。”林昭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第16轮循环结束时,‘玄武’给我注射了一种药物,说能让我保留记忆,成为他的‘傀儡预言者’。但我反抗了,带着日记逃了出来,重新进入了循环。”
白露看着日记,眼神里的怀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对不起,林昭,我不该怀疑你。”
“没关系,谨慎是对的。”林昭接过日记,“现在我们可以坦诚相对了——‘玄武’在第16轮已经拿到了玄武之钥,他现在只需要朱雀之钥,就能打开桃源之门。我们必须在他之前,找到玄武之钥的位置,阻止他。”
赵磊握紧了拳头:“东湖!他肯定在东湖!我们现在就去东湖,和他决一死战!”
林昭点头,将朱雀之钥放进红色盒子里:“出发吧,这一次,我们不能再输了。”
众人转身离开空地,却没注意到,石碑裂开的缝隙里,渗出了一丝黑色的液体,液体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像是在召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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