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理寺狱中,恶臭与血腥和霉味交织。
火烛摇曳,映照出萧珩刚毅俊朗的侧脸。
他目光深邃,带着一丝戏谑地凝视着孙老三。
孙老三一脸茫然,不知如何作答,他未曾料到,堂堂大理寺卿的审问,竟会涉及女子肤色的轻佻话题。
然而,萧珩那锐利而深邃的目光,显然并非无的放矢。
孙老三狐疑地回望,随即恢复了他那市井无赖的本色,不屑地答道:“卖豆腐的女子怎比得上大户人家的小姐白净?”
萧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冷冽:
“世人皆知慕知柔美若天仙,远超凡尘女子。尔等市井之徒,竟未因她的美貌而心生歹意,可见你们的意图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意在毁她清誉。如此周密的布局,绝非尔等所能独立完成,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孙老三脸色变了变,却依旧死不承认:“大人休要血口喷人!”
萧珩几乎是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眉宇间掠过一丝明显的不耐烦。
只给诚虎递了个眼色,眼底的冷意已说明一切。
诚虎当即会意,腰间佩刀轻轻出鞘半寸,寒光一闪。
他冲着不远处的两名狱卒一招手,压低声音吩咐:“去,把城东卖豆腐的扈七娘带过来,记住,动作利索点,别走漏了风声。”
两名狱卒齐声应喏,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牢狱深处的黑暗中。
不多时,扈七娘被带了进来。她身着素朴布衣,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唯独面色如纸,目光闪烁不定。
初见血迹斑斑的孙老三,她身躯微震,双手紧握裙摆,极力遮掩眸中痛楚,却仍强作镇定,启唇道:“小女子……乃良善之民,不知大人何以召见?”
萧珩目光如电,直视她:“闻说……你痴恋慕茗茶肆少东家慕承瑾?”
扈七娘颔首如捣,急切道:“是!小女子对慕郎情有独钟!”
“哦?那你且说说,你何时何地见过他?他当时穿什么衣服?你又爱慕他什么?”萧珩眼眸微眯,语含深意。
扈七娘眼神慌乱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我……民女就是在茶肆外见过几次…… 他穿的…… 穿的是锦袍…… 至于爱慕什么…… 自然是慕公子的才情与相貌……”
萧珩冷哼一声,语气愈发严厉:“几次?具体是何时?锦袍又是什么颜色、什么纹样?”
扈七娘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萧珩的声音更冷:“你连这些都答不上来,也好意思说痴爱慕承瑾?”继而故意提高声音:“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休怪本官用刑!”
两个狱卒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拖走扈七娘。
孙老三见状,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萧珩!你敢动她!告诉你,老子背后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贵人!他是这信安城的天!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放了我们!”
萧珩闻言,怒火更盛。冷声道:“是吗?那就让本官看看,这信安城的‘天’,究竟有多大能耐!”
他冲着狱卒轻扬了一下手指:“拔了他的指甲!”
两名狱卒立刻上前,一人按住孙老三的手,另一人用锋利的小刀伸向他的指甲。
“啊 ——!”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牢房,孙老三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直流。
扈七娘见状,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别拔了!别拔了!我招!我全都招!”
她哭着跪倒在地,声音哽咽:“我和孙老三是相好。”
萧珩闻言,一副早已了然的表情睨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扈七娘不顾破口大骂阻止自己的孙老三,继续哭诉道:“前几日晚上,他兴冲冲来我找我家,说……攀上了个大贵人,命他绑架慕知柔,还说事成之后有重赏。”
“臭娘们儿!蠢货!闭嘴!”孙老三愤恨的怒骂扈七娘,“你这个蠢货!不招咱们还能留条命!你!……你都说了,咱们,就别想活了!”
扈七娘并不明所以,方才看到狱卒拔掉孙老三的指甲,已被那血淋淋的一幕吓傻了,只想老实招供以自保:
“我劝他不要伤人性命,他说雇主只让绑架慕知柔,让她夜不归宿以毁女儿清誉。我……我还吃醋呢,谁人不知那慕家小娘子貌若天仙,就警告他不许起歪心色念。
我们商量好了,万一被官府抓住,就说是他爱慕我不得,因我心仪慕承瑾,才绑架慕知柔出气。这死鬼跟我承诺,事成之后,就带我搬进大房子,他就正式娶我过门……”
“可……呜呜呜……可我真的不知道那位贵人是谁啊!” 扈七娘哭得撕心裂肺。
孙老三气得大骂:“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萧珩心中已有判断,他吩咐诚虎将孙老三等人继续关押,然后对扈七娘说:“你既已招供,且不知情,本官便放你回去。但你需记住,若有任何关于那位贵人的消息,即刻来报。”
扈七娘连连点头,哭着跑出了牢狱。
萧珩面色阴冷,对诚虎道:“把孙老三招供的消息散布出去。”
诚虎当即会意,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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