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与云漪携手,踏向混沌空间那处微弱的波动所在。随着靠近,一道由七彩霞光自然形成的门户缓缓开启,门外不再是令人窒息的毒瘴沼泽,而是一片相对宁静的、布满奇异荧光苔藓的地下岩洞。
一股清新的、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涌入,预示着他们终于离开了那片危机四伏的血肉沼泽核心区域。
回首望去,霞光门户悄然合拢,身后只剩下坚硬的岩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体内充盈的混沌源气、愈发深邃的星寂枪意,以及云漪明显好转的状态,都清晰地告诉他们,那场机缘真实不虚。
“那股守护此地的祖灵意志,似乎再次沉睡了。”云漪轻声开口,声音虽然依旧轻柔,却不再虚弱,带着一种宁静的力量。她眉心的青莲印已然隐去,但眼眸深处偶尔流转的青辉,显示着她的本源得到了极大的滋养和巩固。
凌尘点头,神色凝重:“它提及外界扰动加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禁区。主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金丹中期那么简单了。”
他尝试再次沟通识海中的“归墟之眼”,借助其窥探命运碎片的能力,感知外界和前方的吉凶。
模糊的画面和信息片段涌入脑海:
——禁区边缘,有更多强大的气息在徘徊、布控,如同张开的巨网。
——一道隐晦的、似乎指向沼泽之外某个遥远方向的灵光标记,在重重危机中显得格外清晰。
——标记的终点,隐约是一座废弃的古旧传送阵轮廓。
“有一条路…”凌尘眼中闪过明悟,“似乎有某个古老的传送阵,可能通向沼泽之外,或许是离开此地的一线生机。”
云漪闻言,仔细感应了片刻,点头道:“我亦能模糊感知到那个方向…有一股微弱的空间波动,与青莲传承记忆中的某种古阵气息相似。只是…年代久远,不知是否还能使用,又会传向何方。”
前路有希望,但同样充满未知。留下,迟早会被主家的天罗地网困死;前往古阵,或许能逃出生天,但也可能踏入另一个险地,甚至传送阵本身就可能是个陷阱。
“我们没有选择。”凌尘语气坚定,“留在此地坐以待毙,非我之道。纵然前路未知,亦要闯上一闯!”
云漪看着他坚毅的侧脸,轻轻“嗯”了一声,眼中是全然的信任。历经生死,两人之间已无需过多言语。
确定方向后,两人不再耽搁,收敛周身气息,由凌尘主导,云漪辅助感知,如同两道幽影,在复杂的地下岩洞系统中快速穿行。
融合“归墟之眼”后,凌尘对危险的预知和路径的选择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总能提前避开一些潜伏的毒虫怪植,或是绕开能量紊乱的不稳定区域。而云漪恢复部分力量后,对生机和灵气的感知也极为敏锐,数次提前预警了前方弥漫的诡异幻毒。
两人的配合愈发默契,行进速度极快。
途中,他们也遭遇了几波禁区本土的威胁。有一群能喷射腐蚀粘液的洞穴盲蝠,也有盘踞在一条暗河中的、擅长精神攻击的鬼面水魈。但实力大进的凌尘,甚至无需动用星寂枪意,仅凭精纯的混沌源气和蜕变的肉身力量,便轻松将这些威胁解决。云漪偶尔也会出手,纤指轻点,青辉过处,那些邪祟之物便如冰雪消融,展现出净世青莲之力的克邪神效。
经过约莫一日的跋涉,前方的岩洞逐渐变得开阔,人工开凿的痕迹也越来越多。残破的石阶、倒塌的廊柱,显示着这里曾经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古代遗迹。
而那股微弱的空间波动,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们穿过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巨力轰开的石门缺口,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腹空间,穹顶有天然形成的晶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空间中央,是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圆形平台,平台由一种暗金色的金属铸就,上面铭刻着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符文阵法。
阵法的八个方位,各矗立着一根残缺的青铜柱,柱顶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灵石。阵法最中心,则是一个稍微凸起的、布满凹槽的阵台。
正是凌尘在命运碎片中看到的那个古传送阵!
然而,眼前的古阵显得破败不堪,多处符文磨损断裂,八根青铜柱倒了三根,剩下的也布满裂纹,灵气全无。整个大阵死气沉沉,仿佛已经废弃了无数岁月。
“这阵法…损坏得太严重了。”云漪微微蹙眉,感知着阵法的状态,“核心符文缺失,能量通道断绝,恐怕…”
凌尘走到阵台前,仔细观察。阵台上的凹槽形状奇特,似乎并非用于放置寻常灵石。他尝试着将一丝混沌源气注入一个凹槽。
嗡…
古阵毫无反应。
他又尝试引动一丝“归墟之眼”的气息。
这一次,阵台上某个极其隐蔽的符文微微亮了一下,但瞬间又黯淡下去,如同回光返照。
“有反应!”凌尘精神一振,“这阵法并非完全失效,只是需要的启动能量层次极高,或者…是某种特定的力量。”
他看向云漪:“青莲之力,蕴含无限生机,或许能激活这古阵的某些生机脉络?”
云漪走上前,伸出纤手,轻轻按在阵台中心。她闭目凝神,眉心的青莲印再次浮现,一缕精纯温和的青莲本源之力,缓缓注入阵台。
嗡——!
这一次,反应强烈了许多!
以云漪手掌为中心,一道道青色的光纹如同藤蔓般,沿着阵台上的符文迅速蔓延开来!虽然速度缓慢,且只点亮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区域,但整个死寂的古阵,的确焕发出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有效!”凌尘惊喜道,“不过…仅凭青莲之力,似乎不足以完全激活大阵。这阵法太过庞大古老,需要的能量超乎想象。”
云漪收回手,脸色微微发白,显然刚才的消耗不小。“我能感觉到,这阵法深处,有一个极其虚弱的‘灵’在沉睡。青莲之力可以滋养它,但要唤醒它、驱动大阵,还需要更强大的能量核心,或者…补全缺失的核心符文。”
凌尘沉思片刻,目光落在了那八根青铜柱上。“或许,关键在这些柱子上。它们不仅是能量节点,可能也承载着部分核心阵法。”
他走到一根相对完好的青铜柱前,将神识探入其中。柱子内部结构复杂,确实铭刻着辅助阵法,但同样残缺严重。
“如果能修复部分阵法,或许能降低启动的要求…”凌尘心中盘算着。他对于阵法之道并非专精,但混沌源气包容万物,对能量流转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再加上“归墟之眼”带来的超强感知,或许可以尝试。
就在这时,他识海中的“归墟之眼”再次传来预警!
模糊的画面显示,有数道强大的气息,正在沿着他们留下的细微痕迹,朝着这个山腹空间快速逼近!其中一道气息,阴冷诡谲,正是之前那个鬼面人!他竟然这么快就摆脱了沼泽祖灵的余威,再次追了上来!
“追兵来了!比预想的更快!”凌尘脸色一沉,“没时间慢慢研究了!”
他看向云漪,又看向脚下这庞大而残破的古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们合力,强行冲击阵法!用青莲之力和我的混沌归墟之气,尝试唤醒那个阵法之‘灵’,赌一把!”
云漪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好!”
危机迫近,已无退路。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阵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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