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李振东宽大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频频瞟向门口，像等待一场审判似的焦灼——既盼着秘书小陈推门进来，把那个悬在半空的“昨晚”说个明白，又怕她真的出现，将那层暧昧又危险的窗户纸彻底捅破。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
他想起昨晚酒会上小陈红着脸递来的酒杯，想起自己晕乎乎中被她搀扶着走向休息室的片段，那些模糊的画面像潮水般涌来，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短促的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李振东猛地一颤，几乎是弹着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让他呼吸一滞——是小陈。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信息，一行字赫然映入眼帘：“董事长，我在公司楼下咖啡厅等你。”
“啊？！”李振东失声低呼，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她约自己？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厅？他盯着屏幕，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像炸开了锅：她想干什么？难道要在这里说昨晚的事？要是被公司同事撞见，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不去？他太了解小陈平时那副看似温顺、实则执拗的性子，万一被逼急了在公司闹起来，自己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去？可咖啡厅人多眼杂，要是被谁认出来，光那些窃窃私语就能把他淹了。
李振东在椅子上坐立难安，反复看着那条信息，指尖在“回复”按钮上悬了又悬。
最终，他咬了咬牙——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去的，总得把话说清楚。
他起身时动作都有些僵硬，像做贼似的先扒着百叶窗缝往外瞅了瞅，确认走廊没人，才弓着背、贴着墙根溜出办公室。
电梯里，他全程低着头盯着脚尖，连旁边同事打招呼都没敢应声。
出了电梯，他更是像惊弓之鸟，四下张望了好几圈，确定没看到熟面孔，才猫着腰快步钻进楼下的咖啡厅。
咖啡的香气混杂着人声扑面而来，李振东却没心思细品，目光像雷达似的在厅里扫来扫去。
很快，他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小陈——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正低着头搅动着面前的杯子。
几乎是同时，小陈也抬起了头，看到他时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李振东赶紧低下头，快步穿过几张桌子，像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几乎是“滑”到小陈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刚坐稳就压低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问：“怎么回事？你怎么约我在这个地方见面？”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飘，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小陈抬起头，脸上没了平时在公司的干练，反而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憔悴，眼眶还有点红，她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小声说：“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李振东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更慌了，急切地追问，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催促。
小陈抿了抿唇，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才开口：“我昨晚身体不舒服，所以早上就去医院了。”
“去医院了？”李振东心头一紧，往前探了探身子，“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小陈的脸“唰”地红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手指在桌布上反复划着，犹豫了好半天才嗫嚅道：“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我身体那里有些红肿……”
她顿了顿，声音细若蚊蚋，却像重锤敲在李振东心上：“医生还说让我以后房事要多注意……”
“什么？！”李振东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猛地拔高了音量，又赶紧捂住嘴，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满脸震惊地问。
“我们俩个昨晚……真的发生了关系？”他总觉得昨晚的记忆像是蒙着层雾，此刻被小陈一语点破，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小陈抬起头，眼眶红得更厉害了，带着几分委屈和娇羞，轻轻点了点头：“董事长，我可还是个黄花闺女，昨晚是第一次……”
“处女？”这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李振东脑子里爆开，他只觉得头“嗡”的一下，眼前阵阵发黑，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竟然还是处女？这可怎么办？这下麻烦大了！
“天啊，她还是处女，这该如何是好？”他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七上八下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要是被她家里知道了怎么办？要是她以此要挟怎么办？
正乱着，小陈又红着脸继续说：“医生说……说没有做防护措施，今天就要抓紧吃避孕药……”
“不能怀孕！绝对不能怀孕！”李振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半寸，又赶紧坐下，脸上写满了慌张。
他盯着小陈，语气急促地说：“小陈啊，昨晚咱俩真是个意外，我……我可以对你负责，但是怀孕绝对不行！一旦怀孕，对咱俩、对公司，都没好处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约你见面的……”小陈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李振东急得额头冒汗，想也没想就说：“那这样，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去买药，你赶紧吃了，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咱俩之后再慢慢商量，啊？”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先把“怀孕”这个隐患解决掉。
小陈抬起头，温顺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娇羞：“那好吧，我听你的。”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李振东说完，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站起身，快步冲出咖啡厅，一路小跑着往附近的药店赶去，连身后小陈投来的目光都没顾上看。
咖啡厅里，小陈看着他慌不择路的背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端起面前几乎没动过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心里冷笑：李振东啊李振东，这才只是开始。
她根本没去医院，更谈不上什么怀孕，这一切不过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先让他乱了阵脚，再一步步让他乖乖听话，直到彻底被自己掌控。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正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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