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前的哈尔发色已经变成了暗沉的铁灰——这是池小橙总结出的\"极度烦躁\"标志色。
他单膝跪在新建的砖砌壁炉前，指尖悬在柴堆上方三寸处，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要帮忙吗？\"池小橙蹲在旁边，故意把苏菲寄来的粉色积分表晃得哗啦响。
刚才那场\"契约条款战\"的余韵还在厨房飘荡，麦片撒了一地，哈尔的耳尖还残留着可疑的红晕。
\"闭嘴。\"哈尔的指尖窜出一簇火苗，忽明忽暗像哮喘病人的呼吸，\"卡西法要是敢在这种时候装死...\"
火苗\"噗\"地熄灭了。
地下室传来晶簇的闷响：\"老子听得见！\"
六个扒在门框上的小脑袋同时缩了回去。最胆大的莉娜举起小本本：\"哈尔老师失败三次了！要扣分吗？\"
\"扣二十分。\"池小橙憋着笑在积分表上划拉，\"根据《契约补充条款》第——\"
哈尔突然拽过她手腕，就着她的手在表上龙飞凤舞地写：\"池小橙干扰施法，扣五十分。\"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未消的恼意，\"现在负七十分，亲爱的契约伴侣。\"
柴堆突然\"轰\"地燃起，火舌差点舔到天花板。
\"着、着火了！\"马鲁克尖叫着往后躲。
黑烟像溃逃的敌军般从壁炉口喷涌而出，顷刻间占领了整个大厅。
孩子们咳嗽着四散奔逃，莉娜的辫子差点扫进火堆，被哈尔一把拎起后领甩到安全区域。
\"这就是你改良的通风系统？\"
池小橙捂着口鼻，眼泪被呛得直飙。
透过烟雾，她看见哈尔的头发正以惊人速度从铁灰变成炭黑——完蛋，这是要暴走的征兆。
晶簇在地下室发出尖锐嗡鸣：\"水泥没干透！白痴！\"
哈尔的指尖亮起危险的金光，池小橙一个飞扑按住他：\"别用魔法！会塌！\"她顺势滚进他怀里，从牛仔裤兜掏出Zippo打火机，\"看好了，原始人。\"
\"咔嗒\"一声，小小的火苗在烟雾中亮起。
池小橙小心翼翼地将它送入柴堆底部，火苗顺着干燥的松针蔓延，渐渐吞噬较细的树枝。
没有黑烟，没有爆燃，就像她小时候在野营课上学的那样。
\"现代科技救场啦！\"她得意地晃了晃打火机，突然发现哈尔正盯着她看。
炭黑的发色褪成了深蓝，在火光映照下像深夜的海。
火焰\"噼啪\"炸开一朵火花。
地下室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所有人屏住呼吸。
第二声\"咔嚓\"响起时，池小橙已经冲下楼梯。
卡西法的晶簇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蓝光从裂缝里渗出，在墙上投出跳动的光斑。
\"要出来了？\"她伸手想碰，被赶来的哈尔拽回。
\"退后。\"他把她推到身后，自己却上前半步，\"这种劣质火魔可能会爆——\"
晶壳突然崩裂！
池小橙条件反射地闭眼，预想中的爆炸却没有到来。
再睁眼时，一团足球大小的蓝色火焰飘在半空，火芯里浮着一张皱巴巴的人脸。
\"冷热交替...\"火苗打了个喷嚏，溅出几点火星，\"玩死老子了！\"
地下室里鸦雀无声。
火焰飘到哈尔面前，火舌突然伸长舔了下他的鼻尖：\"哟，石化手挺时髦啊。\"又转向池小橙，\"丫头，毛线罩织得真丑。\"
哈尔的头发瞬间变成粉红。
\"卡西法？！\"池小橙伸手去够火苗，它却灵巧地躲开，蹦到壁炉前打量新家：\"就这？我原来可是四室两厅带观景台的规格！\"
\"能量只够当暖炉了。\"哈尔抱起手臂，声音却比平时轻了八度，\"爱住不住。\"
蓝焰\"哼\"了一声，突然钻进新砌的壁炉。火焰\"轰\"地涨满整个炉膛，将黑烟尽数吞噬。
温暖的金光驱散寒意，连墙角结霜的蛛网都开始滴水。
莉娜突然举手：\"它能烤面包吗？\"
\"能烤你脑子。\"卡西法在火焰里翻了个跟头，\"老子现在是节能模式！\"
池小橙看着哈尔——他的发色正渐渐变成柔和的淡金，像被火焰融化的蜂蜜。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想碰，却被他捉住手腕。
\"负七十分。\"他压低声音，拇指摩挲她掌心被火苗烫红的地方，\"想好怎么还了吗？\"
地下室的晶壳碎片突然全部浮到空中，拼成一行闪烁的字：
【建议方案：亲吻一次+50分】
孩子们哄堂大笑。哈尔的头发\"腾\"地变回绯红，甩手一个禁言咒让晶壳碎片全落了地。
卡西法在壁炉里笑得火星四溅：\"哈尔小子，你也有今天！\"
池小橙红着脸摸向口袋，指尖触到王子今早送来的信——\"三日后灵体将散\"。她望着闹作一团的众人，突然希望这场闹剧永远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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