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车内，赵天翔缓缓抬头，隔着雨幕望来。陈御风没有移开视线，手指已从方向盘移至腕部系统终端，思维瞬间切入飞行王朝界面。一道无声指令在神经末梢完成确认：**“启动量子加密模块。”**
主控台离线服务器阵列同步响应，车载追踪系统切断所有民用频段连接，仅保留军用级加密信道孤岛运行。吉普车的定位信号被彻底抹除，但监控屏上，十二个红点仍在城市热力图中逼近，轨迹呈扇形展开，精确覆盖实验室、备用仓库与航模社旧址。
“不是普通无人机。”周子豪盯着雷达回波，“高度八千米以上，速度恒定，姿态调整频率每秒七次——是卫星引导的无人集群。”
话音未落，实验室主控台远程接入警报响起。五角大楼加密频道强行穿透防火墙，军方上校的声音通过低延迟链路直传：“你们的量子信道已被未知源穿透，坐标暴露。建议立即撤离。”
陈御风按住通讯键，声音平稳：“不撤。请求授权反向扫描权限。”
“你们没有军方认证。”
“我们有数据。”
他调出熔炉最后一次运行时的谐振频谱图，叠加赵天翔U盘残留信号特征码，发送至对方验证端口。三秒后，回复弹出：“临时许可 granted，风险自担。”
沈昭华迅速接通私人卫星链路，伪造一组虚假坐标信号，从城南工业区发射。三枚红点立刻偏移原轨，向干扰源靠近。剩余九架继续压进，形成半包围态势。
“常规干扰器功率不足。”周子豪查看设备清单，“最大输出只能影响低空目标。”
陈御风闭眼，系统界面浮现三维地球模型，红点位置实时更新。他输入一段由涡轮公式推导出的谐振预测参数，系统反馈：“检测到可匹配脉冲窗口，持续时间90秒。”
“把熔炉超导线圈改造成定向脉冲发射器。”陈御风睁眼，“现在。”
周子豪立即行动。他拆解熔炉冷却系统，取出铌锡合金线圈，重新绕组后接入航模社遗留的相控阵控制器。接口不兼容，他用焊枪直接熔接引脚，指尖被高温灼伤也未停手。控制手柄接入最后一环时，倒计时显示还剩47秒。
“频率校准？”他问。
“13.82Ghz。”陈御风报出数字，“相位差补偿+0.67。”
周子豪输入参数，装置进入待发状态。屏幕上，六架无人机即将进入有效打击范围。
“启动。”
脉冲波扩散瞬间，监控画面剧烈抖动。六架无人机信号同时中断，残余机体因电磁过载引发姿态紊乱，两架相撞坠毁，其余偏离航线。但最后一架仍保持稳定，高度下降至三千米，机腹舱门开启，一枚微型探测器脱离母体，朝实验室方向滑翔。
“它带了自毁程序。”周子豪捕捉到加密指令流，“倒计时启动，180秒。”
陈御风目光扫向副驾座位下的法拉第笼。赵天翔的U盘仍在其中，外壳开始发热，内部芯片发出细微嗡鸣。
“他在用U盘做中继。”陈御风说，“远程激活了隐藏后门。”
沈昭华摘下翡翠发簪，插入备用终端供电口，手动注入一串干扰码。她指尖微颤，但动作精准，每一笔都沿着特定电压曲线划过触点。终端屏幕闪烁数次，自毁协议传输中断。
“暂时阻断。”她说，“但它会重连。”
陈御风下令：“切断U盘物理电源，永久封存。”
周子豪将U盘取出，放入双层屏蔽盒，再嵌入混凝土块浇筑密封。系统自动记录攻击频段特征，生成溯源路径——终点指向太平洋某浮动通信平台，注册地为境外自由港。
此时，远处被困轿车内，赵天翔手中U盘突然冒烟，外壳裂开，内部电路板焦黑一片。他左手机械义眼闪烁不稳定红光，试图重启通讯模块，却只收到一条系统提示：“节点失效，链路断开。”
他猛地砸向方向盘，未下车，也未撤离。
实验室主控台前，威胁指数归零。红点全部消失，仅有那枚坠落中的探测器仍在缓慢下降。陈御风调用签到系统刚解锁的“气动仿生导流片”，遥控一架滞空仿蝶无人机接近目标，在空中展开柔性电磁网，将其捕获并引导至废弃烟囱内销毁。
周子豪瘫坐在操作椅上，眼镜片布满水雾，手中仍紧握控制手柄。他喘息着说：“他们知道我们的技术路径……不止一次攻击。”
沈昭华收起发簪，肩头西装因雨水渗透留下深色痕迹，但她站姿未变，目光始终落在陈御风身上。
“下一步。”她说。
陈御风未答。他正凝视系统界面新弹出的提示：**“检测到初始坐标异常波动，签到任务刷新：回归创始碑。”**
就在此时，主控台警报再次亮起。不是外部入侵，而是内部数据库异常读取记录。访问Ip为空白，权限等级S-4，操作内容为“调取父亲坠机日志残片原始文件”。
沈昭华皱眉：“我没授权。”
周子豪快速核查日志：“也不是我们系统的任何账户。”
陈御风伸手按下物理隔离键，整个服务器阵列转入断网模式。屏幕黑了一瞬，又自动重启，日志文件已被复制，来源无法追踪。
“有人在我们之前拿到了钥匙。”他说。
沈昭华走向档案柜，拉开最底层抽屉。存放纸质备份的金属盒完好无损，封条未破。她打开盒子，取出一叠泛黄纸页，翻到中间某页，突然停住。
“这不是原始报告。”她说，“少了一行数据。”
陈御风接过文件，看到缺失处原本应标注“涡轮盘批次编号”的位置，只剩半截墨迹。他抬头看向主控屏，刚才被清除的红点位置图突然闪现一角，坐标经纬度与航校创始碑完全重合。
“他们想让我们去那里。”周子豪低声说。
“或者，”陈御风将文件轻轻放回，“已经在那儿等着。”
沈昭华合上盒子，转身面向投影墙。她手指轻划，调出城市地图，将实验室、创始碑、雷达站三点连线，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
“这个结构……”她喃喃。
陈御风接话：“不是巧合。是预设路径。”
周子豪忽然站起身，摘下眼镜擦拭：“我昨天整理张建军办公室旧物时，发现一本笔记，最后一页画了个同样的三角，下面写着一行字——”
他顿了顿，声音变低。
“‘当钟声响起，门会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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