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新三界”这五个字砸在地上，带着我胸口伤处崩裂渗出的血腥气，在这桃花雪夜里显得又狂又妄。可说出来那一刻，我心里那团乱麻“腾”地一下，像是被这妄念给点着了，烧得我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痛快。
对，就这么干！
凭什么我要被那劳什子神格绑着，去当什么狗屁倒灶的“神”？凭什么我要按着那些老不死划下的道走？老娘偏不！
这念头一起，丹田里那原本还在跟混沌珠子较劲的神格核心，跟打了鸡血似的，光芒暴涨！它不是要反抗，反倒像是……找到了什么更对它胃口的路子，一股脑地将自身那股子精纯又霸道的神性能量，主动往混沌珠子里灌！
卧槽！我吓了一跳。这俩玩意儿要在我肚子里干架吗？
可预想中的爆炸没来。混沌珠子来者不拒，灰蒙蒙的气流裹挟着那金色的神性能量，疯狂旋转，不是吞噬，更像是……一种粗暴又高效的融合！就像把一块烧红的金子，硬生生摁进了一块千年玄铁里，滋滋作响，火星四溅，眼看着就要锻打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一股全新的、带着混沌初开般古老又蛮横的意念，在我识海里横冲直撞。不再是神格那种高高在上的“赐予”和“掌控”，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存在即合理”的霸道。创造与毁灭，生机与死寂，仿佛本就该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这股力量撑爆了，经脉胀痛，识海翻腾，眼前甚至开始发花。窗外的桃花雪景扭曲起来，木屋也在微微震颤。
“凤轻尘！”夜无珩低喝一声，一步跨到我床边，冰冷的手掌猛地按在我背心。一股精纯浩大的寒冰灵力涌入，强行帮我梳理着体内狂暴乱窜的力量。他的脸色也微微发白，显然帮我压制这股力量对他而言也绝不轻松。
“撑住！”他声音紧绷，眼神却亮得骇人，那里面没有丝毫劝阻，只有一种“你疯我陪你疯”的决绝。
我咬紧牙关，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腥甜味在口腔里弥漫。不能晕！这时候晕了，别说新三界了，自个儿就先得爆体而亡！
引导！必须引导这股力量！
我猛地将全部心神沉入那正在疯狂融合的混沌珠子与神格核心。不去想什么执掌众生，不去管什么三界秩序，我只想着一样东西——我的空间！
那个从最初一级储物，跟着我一路升级，能种田，能加速，能契约灵兽，能回档，甚至刚刚还吞了个“神狱”的空间！它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对！就用这股力量，来喂养它，塑造它！
“给我……融！！”
我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将那融合了神格力量的混沌之气，如同开闸洪水般，疯狂引向丹田空间！
轰——！！！
空间内部仿佛发生了开天辟地般的剧震！灰蒙蒙的雾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翻滚、扩张！中央那洼灵液瞬间暴涨，几乎化作了湖泊！信仰池光芒大放，光液沸腾！就连那漆黑的“神狱”，表面的符文也疯狂闪烁，发出愉悦的嗡鸣！
整个空间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蜕变、成长！边界不断向外延伸，原本模糊的地带开始变得凝实，甚至隐隐演化出山川河流的虚影！时间流速似乎也变得更快，更……可控？
而作为这一切的核心，那颗混沌珠子，在彻底融合了神格核心后，体积缩小了一圈，颜色却变得更加深邃内敛，表面不再灰蒙蒙，反而呈现出一种暗金色，缓缓旋转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定鼎乾坤的厚重气息。
成了！
我猛地睁开眼，一口带着金色光点的淤血“噗”地喷了出来，溅在床前的兽皮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胸口那一直折磨我的剧痛和胀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而强大的力量感！伤势，竟在这一番疯狂的折腾下，好了七七八八！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隐隐有暗金色的流光一闪而逝。
“感觉如何？”夜无珩收回手，气息有些紊乱，但眼神依旧紧紧锁着我。
“好得很。”我咧嘴一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能立刻出去再跟魔皇大战三百回合，“从来没这么好过。”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的桃花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清冷地洒落，照在满地的花瓣和积雪上，一片澄澈。
我抬起手，心念微动。
没有动用灵力，只是凭借着与空间、与那蜕变后的混沌珠子之间更加紧密的联系，轻轻一引。
窗外，一株桃树上的积雪和花瓣，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漂浮起来，在我掌心上方汇聚、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交织着冰晶与粉瓣的漩涡。
创造与毁灭，生机与死寂，在这一刻，如此和谐地并存于我的掌心。
我看着这小小的漩涡，心中一片清明。
神？
我不需要。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蕴含着新生与终结力量的微小奇迹，仿佛对着这片寂静的天地，也对着自己宣告：
“从此，众生皆可成神。”
话音落下，掌心那小小的冰雪花瓣漩涡轻轻一震，骤然化作无数闪烁着微光的齑粉，如同亿万星辰，簌簌洒落，融于脚下的泥土，再无痕迹。
不封神，不救世。
我只走我的路，创我的界。
至于那些拦路的……
我转头，看向身旁气息已然恢复平稳、眼神深邃如夜的夜无珩，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
“接下来，该去找那些发布通缉令的老朋友们，好好‘聊聊’了。”
夜无珩与我并肩而立，望向山谷之外那片沉沉的夜幕，声音冰冷如刀：
“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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