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狗蛋抱着母鸡，一脸懵，“姐，你要拿活人当盆栽啊？”
“不行吗？”凤轻尘把冰字碎末拍干净，笑得牙尖嘴利，“渣男的骨灰拌土，养分高。”
她嘴上跑马车，心里却盘算：旧羽余孽=定时炸弹，不拆不行。可拆弹前，得先把另一颗雷——秦王——彻底踩哑。
残了腿，疯魔了心，那货如今像条困兽，指不定哪天挣脱锁链，回手就是一口。
“得加快速度。”她搓了搓指尖，“今天就去把婚退了，省得夜长梦多。”
……
午正，皇宫，金銮殿。
皇帝高坐龙椅，眼下青黑，明显被秦王半夜“鬼叫”吵得没睡好。摄政王夜无珩立在下首，玄袍冷冽，像一柄收鞘的剑。
凤轻尘跪在丹墀，素色长裙铺成一朵白梅，背脊笔直，声音清亮——
“臣女，恳请陛下恩准，解除与秦王萧云珏之婚约。”
一句话，满堂哗然。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语气疲惫：“又退？你们这门亲事，比折子戏还热闹。”
“回陛下，”凤轻尘叩首，“秦王殿下如今……身心皆创，臣女不愿趁人之危，更不愿耽误殿下养病。”
翻译：他废了，我不收破烂。
皇帝被噎住，转头问夜无珩：“皇弟怎么看？”
男人薄唇微勾，吐出两个字：“该退。”
皇帝：“……”
朝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一边是摄政王，一边是贵妃残党，帮谁都是送命。
皇帝叹气：“既如此，准了。信物归还，封地……”
“臣女斗胆，”凤轻尘举手，“秦王殿下既已行动不便，其名下温泉庄子、西山猎场，不妨折现，补偿臣女精神损失。”
皇帝嘴角一抽：“你要多少？”
“不多，三十万两。”凤轻尘笑得乖巧，“臣女拿来建药圃，造福百姓。”
朝臣倒吸凉气：三十万两？这刀比土匪还快！
夜无珩轻咳一声，掩住笑意：“臣以为，合理。”
皇帝扶额：“准！”
……
退朝钟声回荡，凤轻尘捧着“退婚诏”+银票，脚步轻快到飞起。刚出殿门，就被一只冰凉大手拽进偏殿。
“哎——”
门“砰”地阖上，夜无珩把她抵在墙与臂之间，声音低哑：“精神损失？嗯？”
“对啊，”她眨眼，“我精神很脆弱，一脆弱就想花钱。”
男人低笑，指腹擦过她耳垂：“那本王让你再脆弱点？”
“别闹，”凤轻尘拍开他爪子，“我赶着去兑现银。”
“财迷。”夜无珩摇头，却递给她一枚玄铁令牌，“西山猎场，我替你接管，旧羽余孽若敢来，正好瓮中捉鳖。”
“谢了。”她垫脚，快速在他侧脸啄了一下，“利息先付，余下慢慢还。”
男人眸色瞬间暗得吓人，刚要反客为主，外头传来内侍尖嗓子——
“凤姑娘，秦王殿下请您……最后一见。”
……
偏殿外，秦王坐在轮椅里，双腿盖着厚毯，脸色比雪还白。他看见凤轻尘，眼球瞬间充血：“轻尘，你来了……”
“殿下有事快说，我忙。”她站在三步外，防病毒似的。
秦王却笑了，笑得比哭难看：“你赢了……可你知不知道，冰湖底下，真的有东西？”
“有啊，”凤轻尘耸肩，“有我踹你的脚印。”
“不是！”他忽然压低声音，“湖底……有旧羽的‘龙脉’，赤焰藤只是守门狗。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
他猛地抓住她手腕，指甲陷入皮肉：“你以为，夜无珩护得住你？他不过拿你当钥匙……”
“咔！”
骨头错位声响起，夜无珩不知何时出现，单手拧开秦王手腕，声音冷得结冰：“殿下，自重。”
秦王瘫回轮椅，却还在笑，笑声尖利：“凤轻尘，你逃不掉的……旧羽已经盯上你，你就算退婚，也退不出棋盘……”
“那就不逃。”凤轻尘甩了甩手，居高临下，“我天生爱掀棋盘。”
……
回府路上，马车辘辘。
夜无珩递给她一瓶化瘀膏，声音低：“他话里有几分真，龙脉一事，我亦在查。”
“查呗，”凤轻尘靠在车窗，懒洋洋，“反正我债多不愁。”
男人侧眸看她：“怕吗？”
“怕什么？”她打了个哈欠，“怕他们不来，我银子没地方赚。”
话音未落，车外“嗖”一声——
一支短箭钉在车辕，箭尾绑着一张薄薄的……银票。
凤轻尘拔下一看，一百两面额，背面用血写：
“买你一夜，价高者得。”
落款：旧羽·凤主。
她“啧”了一声，把银票折成纸飞机，顺着车窗扔回去：“一夜？看不起谁呢，我至少值三百万。”
夜无珩低笑，长臂一伸，把她捞进怀里：“无价。”
“别闹，”她推他，“再撩，收你利息。”
“收吧。”男人俯身，薄唇贴着她耳廓，“本王，乐意至极。”
……
夜沉，侯府后门。
霜烬站在井沿，单脚独立，嘴里叼着一朵枯萎的桃花。见她回来，把花往她手心里一塞：“旧羽送的，说‘后日亥时，西山猎场，不见不散’。”
“赴约？”凤轻尘挑眉。
“赴。”小凤凰尾翎一甩，冰焰把桃花烧成灰，“顺便，烤几只人肉串。”
灰末随风扬起，像一场微型葬礼。
凤轻尘拍了拍手，抬眼望向夜空，月亮细如银钩，却亮得刺眼。
“旧羽，龙脉，凤主……”她轻声笑，“行，咱们一桩一桩，慢慢算。”
……
子时，霜烬突然炸毛，从窝里惊飞而起，尾翎火光大盛。
凤轻尘翻身坐起，窗外，一道瘦长的黑影正贴在窗棂上，手指轻叩——
咚，咚，咚。
节奏三长两短，像某种暗号。
她摸出匕首，悄然靠近，猛地推开窗——
影子消失，只剩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面具空白，没有五官，却在月光下慢慢渗出……一行血字：
“后日亥时，带你见——真正的你。”
末尾，一枚熟悉的桃花印，灼灼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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