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令人心悸的探戈不知何时结束的。等沈知意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周幕凛半拥着，带离了喧嚣的酒吧。
夜风微凉，吹在她滚烫的脸上，却驱不散体内那股被他点燃的、陌生的燥热。他的手臂坚实有力，箍在她的腰间，几乎承托了她大半的重量。她没有挣脱，或许是忘了，或许是……不想。
代驾沉默地开着车。后座的空间变得逼仄而私密。
车窗外的流光溢彩模糊成一片霓虹的河流。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彼此并不平稳的呼吸声，和空气里无声燃烧的、一触即发的引信。
周幕凛松开了领带结，喉结滚动了一下，侧头看她。她靠在车窗上，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脆弱又诱人，长睫低垂，微微颤抖，像受惊的蝶翼。
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从她湿润的眼角，滑到她紧抿却微微红肿的唇，再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口。
那件水墨长裙的领口并不低，但在此刻他的注视下，却仿佛赤裸裸地暴露着一切。
沈知意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指尖一样刮过她的皮肤，所到之处，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她紧张得手指蜷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忽然，他动了。
没有预兆地，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她滚烫的耳垂。
沈知意猛地一颤，像被微电流击中，倏然抬头看向他。
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深不见底，翻涌着浓稠的、毫不掩饰的欲念。指尖却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磨人的耐心，从她的耳垂滑下，沿着下颌线细腻的肌肤，一路蜿蜒，最终停在了她微微敞开的领口边缘。
指尖的冰凉与她肌肤的滚烫形成极致对比。
他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擦着她锁骨处那处细腻的凹陷，动作轻缓，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占有意味。
沈知意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他指尖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她想躲开，身体却像被钉住，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怕了？”他低声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颈侧。
她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肯出声，眼底却已氤氲了一层迷蒙的水汽，泄露了她的无措和……动情。
周幕凛的眸色瞬间暗沉得骇人。
他俯身逼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座椅和他的胸膛之间。那股强大的、带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彻底将她吞没。
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剩下毫米。
“刚才跳舞的时候，”他的嘴唇几乎贴着她的，低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湿意和诱惑，“不是跳得很投入？”
沈知意羞愤地别开脸，却被他用手指轻轻扳了回来，强迫她直视他眼中翻滚的黑色浪潮。
“告诉我，”他的拇指抚上她的下唇，力道微微加重，摩擦着那娇嫩的唇瓣，声音喑哑，带着致命的诱惑，“想我吻你吗？”
这个问题像惊雷一样在她脑海里炸开。
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狠狠地给他一耳光。
可身体深处却涌起一股可耻的、汹涌的渴望，叫嚣着想要更多。他指尖的触碰，他灼热的呼吸，他强大而危险的气息……像毒药，让她四肢百骸都泛起一种酥麻的空虚感，渴望着被填满。
她的沉默和眼中挣扎的情动，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
周幕凛低咒一声，最后一丝耐心宣告耗尽。
他猛地低下头，攫取了她微张的红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惩罚，而是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焚烧一切的渴望和占有。
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霸道地纠缠着她的，汲取着她口中所有的甘甜和气息，不给她丝毫退缩的余地。手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更深地压向自己，仿佛要将她揉碎，拆吃入腹。
沈知意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挣扎和理智都被这个狂风暴雨般的吻搅得粉碎。她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近乎掠夺的侵占。细微的呜咽被吞没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化作更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声响。
他的手从她的后脑滑下，沿着脊柱敏感的曲线一路向下，掌心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穿单薄的衣料，停在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上，用力揉按，将她更紧密地贴向自己早已紧绷灼热的某处。
“唔……”沈知意浑身剧颤，一种陌生而强烈的电流从尾椎骨窜起，直冲头顶，让她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车厢内的温度急剧攀升。空气变得稀薄而粘稠。
代驾早已识趣地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隔板，将这一方天地彻底隔绝成欲望的熔炉。
周幕凛的吻逐渐变得绵长而深入，带着一种蚀骨销魂的缠绵，吮吸，舔舐，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甜美的毒药。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悄然探入她披肩的缝隙，抚上她光滑裸露的肩头，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游移，带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战栗。
意乱情迷。
沈知意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失控的小船，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沉浮。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空虚的渴求，让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贴近，生涩地、试探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的回应像最好的助燃剂。
周幕凛的呼吸愈发粗重，吻变得愈发激烈，攫取着她所有的呼吸和理智。放在她腰际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向下探索，裙摆被悄然掀起一角，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大腿细腻的肌肤……
就在这时，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代驾恭敬的声音透过隔板传来：“周先生，到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一盆冷水，骤然泼醒了沉溺在情欲中的沈知意。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双深邃眼眸，里面翻滚的欲念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像是突然从一场绮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几乎……
“不……”她猛地用力，推开了周幕凛，慌乱地拉好自己的裙摆，缩到车座的另一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惊惶、羞耻和未退的情潮。
周幕凛被她推开，眼底闪过一丝极度的不悦和未得到满足的戾气。但他看着她那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染着情欲的红晕还未从脸颊褪去，嘴唇被他吻得红肿潋滟，眼神湿漉漉地闪烁着……
一股更深的躁动和怜惜（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压过了暴戾。
他没有再强求。
只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奔腾的欲望，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襟。
“下车。”他的声音因情动而异常沙哑，带着命令的口吻，却不再有之前的压迫感。
沈知意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推开车门，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欲望空间。
夜风一吹，她冷得打了个哆嗦，方才车内的炙热仿佛一场幻梦。
周幕凛也下了车，站在她身后。
她没有回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了她的背影，滚烫，专注，带着未尽的意味。
“上去吧。”他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知意像是得到了特赦，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单元门。
直到跑回冰冷的出租屋，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她还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唇上残留的、属于他的、灼热而霸道的触感与气息。
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那个氤氲的、危险的、几乎失控的夜晚的味道。
她知道。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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