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时刚到,林默独自登上敖丙的龙舟。船在水里走得悄无声息,两旁的珊瑚甬道跟挂了彩的墙似的,红的紫的挤在一起,时不时有彩色的小鱼从珊瑚缝里窜出来,又“嗖”地钻回去。
进了东海龙宫,林默才算开了眼——比说书先生嘴里的描述气派十倍。水晶柱子跟冰雕似的,上面缠着千年灵蛇,那蛇鳞片跟玉片似的,盘在柱子上一动不动,眼珠子却骨碌碌转着看人。殿顶挂着的夜明珠足有拳头大,把周围的海水照得跟大白天一样,连地上铺的珍珠贝都看得清清楚楚,脚踩上去“咔嚓”响,听得人心里发紧。
龙王敖广坐在玄冰宝座上,那宝座看着就寒气逼人,估计夏天坐上去能冻掉屁股。他那龙须老长,垂到胸前跟白胡子似的,眼睛看着有点浑浊,可瞅过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被盯上了似的,浑身不得劲。
“人类小子,你可知南海与东海自古便是龙族地盘?”敖广开口了,声音跟磨盘似的,嗡嗡的震得人耳朵发麻。
林默赶紧躬身行礼,腰弯得恰到好处,既不失礼又不显得怂:“晚辈知道这事,但天地万物,总不能归一家所有吧?要是龙族愿意开放东部浅海的渔场,晚辈保证每月献上三成渔获,而且人类的渔船绝对不往深海龙宫这边闯,您划个界,我们绝不敢越线。”
敖广“嗤”地冷笑一声,嘴角撇得能挂个油瓶儿,刚要说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响动,跟有谁在打架似的。一个夜叉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盔甲都歪了,脸上还有道血口子,“噗通”就跪在地上:“陛下!不好了!西海三太子带着亲兵闯进来了,说、说要讨回质子的性命!”
敖丙站在旁边,脸色“唰”地就变了,跟被泼了墨似的,眼神里全是火,拳头攥得咯咯响。
林默心里却跟开了窍似的,一下子就明白了——来了!西海这是按捺不住,亲自送上门来了。他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说:“龙王陛下,晚辈或许能证明,那幼龙的死跟东海没关系。”说着就把储物袋打开,那具鲛人族的尸体“啪嗒”掉在地上,虽然在水里泡着,那焦黑的伤口看着还是挺吓人。“这东西死在西海龙族手里,却被扔到东海地界,明摆着是想栽赃嫁祸啊。”
敖广低头看着尸体,那龙瞳“唰”地就收缩了,跟猫见了老鼠似的,眼睛里闪着凶光。他伸出爪子(哦不对,是手,就是指甲长了点),捏起一块带齿痕的鳞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突然“砰”地一拍宝座扶手,玄冰宝座都被拍得掉了块冰碴子:“西海那帮混账东西!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殿外的动静越来越大,隐约能听见有人喊:“把杀害质子的凶手交出来!不然踏平你东海龙宫!”
敖丙往前一步:“父王,让儿臣出去会会他!”
“急什么。”敖广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林默,“你小子既然敢说这话,肯定还有后招吧?”
林默心里赞了句老狐狸,面上却笑得诚恳:“龙王英明。晚辈昨晚在暗礁区仔细看过,那鲛人族死的时候,周围有挣扎的痕迹,而且留下了点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块黑色的鳞片,比东海龙族的鳞片小一圈,边缘还带着倒刺,“这是西海龙族特有的逆鳞,寻常时候藏得严实,只有动了杀心才会显露,这几块上面还沾着鲛人的血呢。”
他把逆鳞递过去,敖广接过来捏在手里,指关节都捏白了:“好!好得很!西海老泥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敢算计到我头上来!”
这时候,殿门“哗啦”一声被撞开了,一个红头发的壮汉带着一群虾兵冲进来,那壮汉穿着赤红盔甲,脸上带着道刀疤,看着就不是善茬,一进门就嚷嚷:“敖广!把害死我西海质子的凶手交出来!别以为藏着掖着就能了事!”
不用说,这肯定是西海三太子了。
敖广慢慢站起身,那玄冰宝座在他起身时“咔嚓”响了一声,周围的海水都好像冷了几分:“赤明,你带着兵闯我东海龙宫,还敢在这儿大呼小叫?是觉得我东海没人了?”
西海三太子赤明把脖子一梗:“少废话!我弟弟在你东海地界没的,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昨天有人看见敖丙带着人跟那人类小子对峙,肯定是你们怕质子泄露秘密,杀人灭口!”
他这话一说完,眼睛就瞪向林默,跟要吃人似的:“还有你这人类,听说你救过我弟弟,肯定知道内情,快说!是不是东海龙族杀了他?”
林默没躲,迎着他的目光说:“三太子稍安勿躁。质子殿下吉人天相,未必就出事了。倒是三太子,您怎么确定质子是被东海所杀?有证据吗?”
“证据?”赤明冷笑,“我弟弟的气息在东海消失,这就是证据!”
“那这个算不算证据?”林默指了指地上的鲛人族尸体,“这鲛人死于西海龙族的雷电之力,齿痕也是西海独有的,却被抛在东海暗礁区。三太子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赤明的脸色变了变,眼神有点慌,但嘴上还硬:“胡说八道!我西海龙族怎会杀自己人?”
“谁说是自己人了?”敖广慢悠悠地开口,手里把玩着那几块逆鳞,“这鲛人是南海的吧?听说跟西海有些旧怨。你们杀了他,再嫁祸给东海,顺便栽赃质子死了,好挑起两海争端,趁机抢占南海渔场,我说得对吗?”
赤明的脸彻底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旁边的西海亲兵里,有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突然往前一步:“三太子!别跟他们废话,咱们直接抢了那人类,回去就说他招认了东海杀人,父王肯定信!”
这话一出,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敖丙“唰”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那亲兵:“看来,真正想挑拨离间的是你们几个吧?”
赤明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回头瞪着那亲兵:“是你?!我就说父王怎么突然让我带人来讨说法,原来是你们几个搞的鬼!”
那亲兵见势不妙,突然往怀里一掏,不知道摸出个啥东西,“砰”地炸开一团黑雾。等黑雾散了,那亲兵早就没影了,连带着几个同伙也跑了个干净。
赤明脸涨得通红,“噗通”就给敖广跪下了:“王叔!是小侄糊涂,被奸人蒙蔽了,您别往心里去!”
敖广哼了一声:“起来吧。西海的家事,我懒得管,但要是再有人敢在东海地界搞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他顿了顿,又说,“质子的事,我会让人查,你们要是信不过,可以留下两个人跟着,但别再兴师动众的。”
赤明赶紧点头:“谢王叔!小侄这就带人大海捞针……不是,是仔细搜寻弟弟的下落!”说完就灰溜溜地带人走了,那背影看着比丧家犬还狼狈。
殿里总算安静下来。敖广看着林默,眼神缓和了不少:“你小子,脑子转得够快的。”
“只是运气好,碰巧发现了线索。”林默赶紧谦虚。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敖广笑了笑,那笑容看着比刚才的冷笑顺眼多了,“你刚才说的浅海渔场的事,就按你说的办。三成渔获不用多,一成就行,主要是守规矩。”
林默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赶紧行礼:“谢龙王陛下!晚辈保证,渔民们绝不敢坏了规矩!”
敖丙在旁边插了句:“父王,质子的事……”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敖广摆了摆手,“西海那几个老东西不安分,肯定把质子藏起来了,想留着当棋子。咱们先不动声色,看看他们下一步想干啥。”他看向林默,“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帮忙找找,找到质子,南海和东海的合作,还能再放宽些。”
这是好事啊!林默赶紧应下来:“晚辈乐意效劳!”
从龙宫出来,坐在回去的龙舟上,林默才算松了口气。刚才在殿里,他手心的汗就没停过,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得被冻在玄冰宝座上当摆件。
敖丙站在船头,看着外面的珊瑚丛,突然说:“我父王很少夸人,你是头一个。”
林默笑了笑:“可能是我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
“不是运气。”敖丙转过头,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冰碴子,“是你看得透。知道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还能抓住对方的软肋。”他顿了顿,“质子的事,要是你能找到线索,告诉我一声。”
“没问题。”林默点头,心里明白,这是敖丙真正把他当盟友了。
龙舟穿出珊瑚甬道,外面的海面已经放晴了,阳光洒在水上,闪得人睁不开眼。林默望着远处的“破浪号”,心里踏实得很——看来这龙宫没白来,不仅没成鸿门宴,还捞了个渔场合作,以后南海的日子,怕是能更安稳些了。
只是西海那几个搞鬼的,还有失踪的质子,像藏在水里的暗礁,指不定啥时候就冒出来挡路。林默摸了摸怀里的龙鳞,不管咋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守住规矩,守住南海的渔民和水族,就没啥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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