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刚驶进阿拉伯海,二柱子就举着望远镜喊:“来了来了!希腊人的船!”
林默往远处一看,好家伙,七八艘大船黑压压地列在海面上,船帆上画着银闪闪的三叉戟,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眼晕。更烦人的是船缝里钻出来的小玩意儿——三佛齐的独木舟,跟泥鳅似的在大船之间窜,舟上的人举着陶罐,瞅准机会就往水里扔,罐子一破,黑绿色的汁液在水面散开,闻着就呛人。
“毒囊!他们又在泼那鬼东西!”赵伯往船板上啐了口唾沫,“东家,按计划来?”
“走着!”林默一挥手,“舵往南打,去北纬20度浅滩!”
“破浪号”突然调转方向,帆绳“哗啦”一响,船身跟条大鱼似的往浅滩扎。后面的希腊船果然上当,领头的那艘猛地加速,船首的三叉戟雕像差点戳到“破浪号”的船尾,首领在甲板上扯着嗓子喊,虽然听不懂,但那气急败坏的劲儿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
“这帮傻子,真以为咱慌了?”二柱子趴在船边,看着希腊船跟在屁股后面追,笑得直打跌,“等会儿让珊瑚给他们点教训!”
果然,没跑出三里地,就听身后“哐当”一声巨响,跟闷雷似的。希腊领头的那艘船猛地一沉,船身歪得跟要翻似的,甲板上的人跟下饺子似的往海里跳。
“撞上了!撞上了!”小马举着望远镜直蹦,“珊瑚礁把他们船底戳了个大洞!”
林默扶着船舷往后看,浅滩的珊瑚跟疯了似的,原本半尺来长的枝丫“嗖嗖”往长了窜,粉红的、米白的、墨绿的,缠成一团团,把希腊船的舵死死咬住,船身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打转。
“启动阵法!快启动阵法!”希腊首领在甲板上跳着脚喊,声音都劈了。
可等了半天,别说漩涡了,连点浪花都没掀起来。反倒是他们的船身开始冒白烟,“滋滋”的响,像是在煎肉——珊瑚虫受了刺激,正往外吐酸性粘液,把船板啃得坑坑洼洼。
“怎么回事?!”首领急得拔剑砍船帮,结果剑刚碰到船板就“当”一声弹回来,板上已经被腐蚀出层绿锈。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呼”地掠过片黑影,遮得太阳都暗了暗。林默抬头一看,心里踏实了——伽鲁达群来了!金红色的翅膀在云层里闪了闪,跟箭似的俯冲下来,爪子一伸就把三佛齐的独木舟抓得稀碎。
有意思的是,它们专挑舟子下手,落水的土着不管,只是叼着那些装毒囊的陶罐往天上飞,飞到高处“啪”地一撕,毒液全洒在半空,被海风一吹就散了,连滴海水都没沾着。
“神鸟还挺讲究!”老张头蹲在船边看,“知道只拆家伙不伤人。”
林默没说话,望着珊瑚丛里挣扎的希腊船。那些船员正忙着砍珊瑚,可砍断一根又冒出来两根,越砍缠得越紧,船板上的白烟越来越浓,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而三佛齐的独木舟被伽鲁达搅得七零八落,再也没法往水里扔毒囊,只能在远处打转转。
“东家,要不要补一炮?”二柱子摸着铁炮的炮管,眼里直冒光,“给他们个彻底的教训!”
林默摇摇头:“不用。”他指着那些还在疯狂生长的珊瑚,“珊瑚已经给他们教训了。”
正说着,希腊船突然发出声巨响,船尾慢慢往下沉,显然是撑不住了。但奇怪的是,船员们跳进海里后,珊瑚并没有伤他们,只是牢牢缠着船身不放。伽鲁达也没赶尽杀绝,撕碎最后几个毒囊就盘旋在半空,金红色的翅膀闪着光,像是在警戒。
“这就完了?”小马有点懵,“不打了?”
“你没看明白吗?”林默突然笑了,“珊瑚缠住船,是不让他们再搞破坏;伽鲁达撕碎毒囊,是不让海水被污染。它们针对的从来不是人,是那些糟蹋海的东西。”
他想起巨鸟说的“湿婆是伪神”,想起阿拉伯商人临死前的话,突然懂了——所谓神权碰撞,哪是什么你死我活的争斗?湿婆的信徒护着红树林,波塞冬的信徒想独占海域,伽鲁达见不得毒水脏了海,说到底,争的不过是“怎么护着这片海”。
就像现在,珊瑚没伤人,伽鲁达没赶尽杀绝,连“破浪号”也只是把他们引到浅滩,没下死手。大家用的法子不同,可最终都在护着这海水不被毒囊污染,护着珊瑚不被船锚捣烂。
“赵伯,让鳄鱼族的弟兄去帮帮落水的人。”林默突然下令,“把他们拖到浅滩上,别让鲨鱼伤着。”
赵伯愣了愣,随即点头:“好嘞!”
鳄鱼族的大老黑一听,“扑通”跳进海里,尾巴一甩就游到希腊船员身边,虽然长得凶,却只是用鼻子把人往浅滩顶,没下嘴。有个希腊船员吓得脸都白了,被顶到沙滩上还直哆嗦,直到看见鳄鱼转身游回海里,才敢大口喘气。
天上的伽鲁达见了,发出声清亮的鸣响,像是在道谢,然后盘旋两圈,朝着恒河口的方向飞走了。珊瑚丛里的希腊船还在慢慢下沉,但已经没人再挣扎,有几个船员甚至蹲在浅滩上,看着那些缠着船身的珊瑚发愣,不知道在想啥。
“这就……和解了?”二柱子挠着头,有点不敢相信,“我还以为得打个天昏地暗呢。”
“谁说护着海就得打架?”林默靠在船舷上,望着渐渐平静的海面,“你看这珊瑚,不声不响就把阵破了;伽鲁达也没杀人,就是毁了毒囊。有时候啊,懂得守,比懂得杀更管用。”
阳光洒在海面上,把珊瑚照得五颜六色,像铺了块巨大的花毯子。远处的希腊船员开始往岸上搬东西,三佛齐的独木舟也悄没声地划走了,海面上只剩下“破浪号”稳稳地停着,船帆上的冰火龙珠在光下闪着光。
林默知道,这只是阿拉伯海的一个小插曲,前面还有红海的遗迹等着他们。但他心里突然亮堂了——不管是湿婆、波塞冬,还是伽鲁达,甚至是他们这些跑船的,说到底都是这片海的过客。所谓“共生”,从来不是争个谁高谁低,而是你别往海里扔毒,我别砍光红树林,他别用船锚捣烂珊瑚,大家各守本分,海才能好好的,人才能好好的。
“起锚,继续走。”林默拍了拍船帮,声音里带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去红海。”
船帆再次升起,朝着更遥远的西方驶去。珊瑚丛在船尾慢慢变小,那些挣扎的船只也成了模糊的影子。林默望着湛蓝的海水,突然觉得,或许海神遗迹里的秘密,早就写在这片海的浪花里了——守护,才是最厉害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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