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行一脚踹开那扇生锈的铁门,刹那间,一股霉味夹杂着雪粒扑面而来。
谢尔盖迅速反手将门闩锁死,扳手磕在金属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三十年前我藏账本的时候,这扇门还能用钥匙打开呢。”
苏砚蹲在墙角,把磁带摊在膝盖上。
她翻动着泛黄的纸页,发出簌簌的声响,突然停住了:“少了。”她的指尖戳在某一行数据上,说道,“异构计算的热冗余参数不见了。”
“是磁带老化的缘故。”王景行把防水包往地上一放,便携式电脑已经开机,“当年苏联工程师记录的时候可能漏记了,或者……”
“又或者是我爸故意留下的。”苏砚扯下围巾包住手,从战术腰包里掏出笔记本——封皮已经磨得毛糙了,里面夹着她前世整理的未来十年芯片架构图,“他知道我能把它补全。”
程砚铮蹲下来,呼出的白气在她的头顶凝结成小冰晶:“你需要什么?”
“笔。”苏砚一边哈着气搓手指,一边说,“要是没有纸的话……”
“那就用雪地。”程砚铮突然站起身来,外套蹭掉了墙皮。
他弯腰从雪堆里捡起一个铅笔头,笔尖都已经磨圆了,“当年老谢藏账本的时候落下的,我捡起来留着了。”
谢尔盖吹了声口哨:“程总居然留着这种破玩意儿?”
“有用。”程砚铮把铅笔头塞进苏砚手里,自己跪坐在雪地上,“你画流程图,我来记录。”
雪面冻得硬邦邦的,铅笔头刮过发出细碎的声响。
苏砚的手指在笔记本和雪地之间来回移动,呼出的白雾中飘着公式:“22纳米节点的热扩散系数取3.8,对,然后是异构核间的延迟补偿……”
程砚铮的手冻得发红,握笔的指节都泛白了,但他没有停下:“这里要加个缓冲层吗?”
“对!”苏砚眼睛一亮,“就像特工埋下暗桩一样,留一个备用通道——”
“这样可以防止主核过热死机。”王景行突然拍了一下电脑,“我已经同步建模了!现在需要热冗余的具体数值——”
“17.6。”苏砚脱口而出,前世她看过“星芒二号”的最终测试报告,这个数字在爆炸前的最后一刻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当年他们算错了,正确的应该是17.6。”
雪地上流程图中的箭头突然停住了。
程砚铮抬起头看着她,睫毛上沾着雪,声音有些沉闷:“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个秘密。”苏砚眨了眨眼睛,把冻僵的手塞进他的大衣口袋里,“接着画吧,再磨蹭下去老谢可要骂人了。”
谢尔盖确实在骂人,不过说的是俄语:“上帝啊,这姑娘简直是在改写历史!我当年为东方号(Vostok)做硬件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教我这么干呢?”
王景行的电脑发出提示音。
他盯着屏幕,喉结动了动:“运行通了。全链路模拟……自主可控架构。”
雪地上的流程图中,最后一个箭头画完了。
苏砚瘫坐在雪地上,程砚铮立刻把她抱进怀里,用大衣把两人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你的手冰得像冰块一样。”
“值得吗?”他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冻红的脸。
苏砚笑了,呼出的气在他的镜片上蒙上一层雾气:“我爸在磁带里写了‘并肩战斗’,可他没说要和谁一起。”她的指尖戳了戳他的第二颗纽扣——那里别着她刻有“永远”字样的领针,“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雪夜。
谢尔盖贴着门缝往外看,骂得更起劲了:“三辆越野车,还带着探照灯,正朝这边开过来呢。”
程砚铮把笔记本塞进苏砚怀里,拉着她往暗道里走去:“快走。”
“去哪儿?”王景行背起防水包,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成功的界面。
“回家。”程砚铮拽着苏砚跑上铁轨,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不过——”他突然停住脚步,侧头对谢尔盖笑着问道,“老谢,你当年躲避克格勃的时候,这个地铁站有通往黑市的出口吗?”
谢尔盖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巧了,我藏账本的地窖,就通向黑市的老巷子。”
远处的探照灯扫过雪堆。
苏砚跟着程砚铮往黑暗中跑去,身后传来王景行的嘀咕声:“程总什么时候跟老谢学的藏钥匙这一招啊?”
“他藏的可不是钥匙。”苏砚喘着气笑着说,手心还残留着雪地图的凉意,“那是接力棒。”
铁轨的尽头,一扇半掩着的木门在风中摇晃,门后传来模糊的人声——夹杂着俄语的吆喝声,还有金属敲击的清脆响声。
程砚铮握紧她的手:“跟紧了。”
雪还在下着,不过有些路,一旦两人并肩同行,就永远不会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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