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傻了。
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刷了屏,像卡顿的弹幕一样,把cpU都给干烧了。
周鸿业,这个名字在科技圈,尤其是我们这些从“星辉”时代过来的老家伙心里,简直就是个传说。
他是“星辉”计划的创始人,也是我们这群人的老领导,五年前就高调宣布金盆洗手,归隐田园,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退休生活。
可现在,这个本该在海外小岛上钓鱼喂鸽子的老头,竟然成了这起全球性网络攻击的幕后黑手?
我旁边的魏子昂,我们团队的“社交达人”担当,此刻也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他挠了挠他那本就不富裕的头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不是,砚哥,他不是退休享受生活去了吗?怎么还玩得这么野?这图啥啊?”
是啊,图啥啊。
我盯着屏幕上“启元科技”四个大字,这家注册在开曼群岛,业务遍布全球的科技新贵,实际控制人那一栏,赫然就是周鸿业。
这骚操作,简直比当年他把竞争对手的服务器搞崩了还离谱。
“查!把这家公司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扒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叮!”
另一边的工位上,我们团队的技术大神,常年靠红牛续命的王景行突然怪叫了一声。
他扶了扶厚得像啤酒瓶底的眼镜,死死盯着自己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声音都变了调:“砚哥,你快来看!这……这不可能!”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只见王景行调出了“SY - 02”病毒的核心日志文件。
经过他一晚上的暴力破解,这团乱麻般的代码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你看这段,”王景行指着其中一小块结构异常简洁、却又无比高效的代码,“这个架构风格,这个封装手法……除了‘星辉’系统最早期的内核版本,我再没见过第二家这么写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星辉”系统,我们亲手打造的国之重器,它的核心架构在当年是最高机密。
别说外人,就连我们内部,也只有周鸿业和他亲自带出来的那几个老骨干,也就是我们几个,才摸透过其中的门道。
这玩意儿就跟亲笔签名一样,仿都仿不出来。
周鸿业,又是周鸿业。
所有的线索,都像百川归海一样,最终指向了这个本该被遗忘在江湖的名字。
就在我们准备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了。
白芷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她还是一身飒爽的制服,只是脸上的表情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冷。
“魏子昂,”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直勾勾地锁定在魏子昂身上,“根据情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涉嫌协助不明组织,非法入侵多国服务器,危害国家信息安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魏子昂当场就懵了,举着手里刚泡好的枸杞保温杯,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茫然。
“白芷你疯了?!”我一步拦在她面前,怒火“蹭”地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子昂是我们的人,他入侵国外服务器是为了追查‘SY - 02’的源头!”
“我的任务是执行命令,不是听你解释。”白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程砚铮,让开。妨碍公务的后果,你比我清楚。”
我看着她那张冰山一样的脸,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最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子昂被带走。
那小子临走前还冲我挤眉弄眼,嘴型仿佛在说“我没事,顶得住”。
我顶不住了。
我跟着白芷走到审讯室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到底站哪边?国家,还是那些躲在幕后的老顽固?”
白芷没有回头,只是留给我一个冷硬的背影和一句冰冷的话:“我站正义这边。”
我笑了。正义?这玩意儿现在比996的福报还虚无缥缈。
做梦。
深夜,新加坡。
我站在“启元科技”亚洲数据中心的楼下,夜风吹得我有点冷。
感谢我那点儿不为人知的海外关系,搞到一张门禁卡还不算太难。
既然他们不让我走正门,那我就只好翻墙了。
数据中心里冷气开得像不要钱,一排排服务器闪烁着幽蓝的指示灯,像是蛰伏的钢铁巨兽。
我的目标是物理切断周鸿业对“星芒终端机”的远程操控。
那是他计划的核心,一个能链接全球所有智能设备的恐怖平台。
我戴上微型耳机,刚接通内部线路,一个清冷又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苏砚。
“别让他激活‘命运之钥’,否则所有人都会被重新编码。”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苏砚,她不是……失踪了吗?
来不及细想,我已经根据她提供的路线图,一路潜行到了数据中心的核心区。
巨大的环形空间中央,一个由淡蓝色光影构成的虚拟投影缓缓凝聚成形,正是周鸿业。
他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疯狂。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微笑着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闯入自己花园的顽童。
“砚铮,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冲动。”
“周老,”我死死盯着他,手已经放在了紧急断电的开关上,“收手吧。你现在做的事,是在与全世界为敌。”
“世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道:“我是在拯救世界。你以为你是守护者?你只是个看门人,守着一扇腐朽不堪的大门。”
“至少我不会把未来交给贪婪的人!”我怒吼着回击。
“贪婪?不,我这是远见。”周鸿业的投影变得有些不稳定,声音却越发高亢,“旧的秩序必须被打破,人类才能迎来新生!”
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不再犹豫,狠狠按下了面前控制台上最后一道防火墙的解锁键。
只有解锁它,我才能获得最高权限,彻底关闭整个平台。
“咔哒。”
清脆的响声中,整个“星芒平台”的无数光带瞬间黯淡下去,断开了连接。
我成功了。
然而,下一秒,整个数据中心的所有终端机屏幕,包括我面前的这块,全都同时闪烁起刺眼的红光。
一行冰冷的白色字体,缓缓浮现在黑暗的屏幕中央:
“命运之钥,正在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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