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雨林茂密的顶层,恰好落在远处那棵望天树树冠时,凌风睁开了眼睛。他保持着盘坐的姿势,精神却如同绷紧的弓弦,一夜的休憩并未放松丝毫警惕。
几乎在阳光触及树冠的瞬间,阿木的身影如同从雾气中凝结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昨天他消失的地方。他依旧穿着那身粗布衣,脸上的绿汁似乎重新涂抹过,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宿命般的沉重,以及某种下定决心的释然。
他手中捧着那几块灰蓝色的矿石,走到凌风面前,没有多余的言语,将矿石递了过来。
“山神……给出了启示。”阿木的声音依旧生硬,但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肃穆,“古老的预言里,确实有‘冰霜覆盖绿叶,野兽吞噬家园’的灾厄。长老们说,那是世界轮回的必然,会有持着‘无形之囊’的引路者,带来新的火种。”
他看向凌风,目光灼灼:“你,能凭空取物,就是‘无形之囊’。你说的灾难,就是预言里的‘冰霜’。”
凌风接过矿石,心中了然。将他的出现与部落古老传说对应,是阿木和他族人能接受他、并相信那匪夷所思预言的最好方式。他不需要去解释科学原理,只需要成为那个传说中的人。
“我可以是引路者。”凌风坦然承认,“但我需要熟悉森林、能与大地沟通的‘眼睛’。”
阿木点了点头,他回头,朝着密林深处发出一种类似某种鸟类的悠长啼鸣。片刻后,十几个身影小心翼翼地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有精壮的猎手,也有眼神惶恐但带着期盼的妇孺,他们带着简单的行囊,敬畏地看着凌风。
“愿意跟我走的,都在这里。”阿木说道,“寨子里……还有很多老人,他们不愿离开祖地。”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凌风看着这十几个人,这比他预想的要少,但都是经过阿木筛选,愿意相信并冒险的。质量远比数量重要。
“我承诺的,都会兑现。”凌风郑重说道,“安全,食物,以及在新世界里活下去的机会。”
他没有再多说,行动胜于言语。他走到一片空地,心念一动,如同变戏法般,一大堆真空包装的肉干、压缩饼干和瓶装水出现在空地上。这神迹般的一幕,让那些原本还将信将疑的傈僳族人们瞬间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看向凌风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阿木的瞳孔也缩了缩,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如此大规模的“神迹”,依旧震撼心灵。
“吃吧,补充体力。我们立刻出发。”凌风对阿木说道。
趁着族人们进食休整,阿木带着凌风,再次来到那处长有月光蕨的岩壁。
“这里,是‘山神骨头’最多的地方。”阿木指着岩壁下方,“更深的地方,可能还有。”
凌风点点头,不再保留。他走上前,手掌贴上潮湿的岩壁和泥土,精神力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下一刻,以他手掌为中心,大片的泥土、苔藓和其下埋藏的灰蓝色矿石,成片成片地消失,被直接收纳进空间深处!效率远比手工挖掘快了无数倍。
阿木和他身后几个胆大的猎手看得目瞪口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
短短十几分钟,凌风就将这片区域内所有已发现和浅层埋藏的伴生矿物搜刮一空。空间里堆积的矿石数量,足以供应初期核心团队的使用和研究了。
“走吧。”凌风做完这一切,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行人开始艰难地返程。有阿木和他手下经验丰富的猎手引路,避开了一些危险的区域和猛兽的领地,速度比凌风独自来时快了不少。
途中,凌风的卫星电话震动,他走到一边接起,是雷烈汇报关于抓获间谍的事情。
“鼎峰集团?王总?”凌风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似乎是个本地搞房地产起家的暴发户,有些灰色背景。前世末世初期好像就垮了,无足轻重。
“人先关着,饿几天,别弄死。他们的联系方式可以利用一下,放点假消息过去,迷惑他们。一切等我回去处理。”凌风冷静下令。现在他没时间理会这种小虾米。
“明白。老板,您那边?”
“很顺利,正在返回。预计两天后到。”凌风看了一眼正在前方敏捷探路的阿木,“我们有了最好的‘森林之眼’。”
挂掉电话,凌风加快脚步。时间越发紧迫,他必须尽快返回基地,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
末日,正在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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