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台的金光彻底敛去时,昆仑山顶云雾如纱。妘姮立于玉虚宫前,手中混沌珠泛着暗哑的流光,太清老子的太极图、元始天尊的盘古幡、通天教主的诛仙阵图虚影在她周身一闪而逝——这是三清赐下的庇护,为她隔绝混沌中的凶煞之气。
“此去三千世界,当以混沌珠为舟,以心为舵。”老子垂眸颔首,声音如清风拂过,“遇界可观,遇事可择,不必拘于天道束缚。”元始天尊捻须补充:“那混沌珠乃开天遗物,可护你穿梭界域,若遇险厄,便引珠内开天紫气护身。”通天教主虽面色依旧冷峻,却也掷来一枚黑色令牌:“此乃金鳌岛护心令,纵是混沌乱流,亦能保你魂体不散。”
妘姮屈膝拜谢,指尖轻抚混沌珠。刹那间,珠体暴涨,化作一艘玄黑色的舟船,舟身刻满开天符文。她足尖一点,跃上船首,回望昆仑仙山一眼,便驱动舟船驶入虚空裂隙——封神劫已了,她的旅程,始于这混沌深处。
混沌之中,无天无地,无昼无夜,唯有各色气流翻涌,时而化作狰狞巨兽,时而凝成破碎星辰。妘姮稳立舟头,混沌珠自发流转,将凶戾气流尽数挡在舟外。不知行了多久,前方突然浮现出一点微弱的光,那光在混沌中忽明忽暗,似风中残烛。
“竟是个天道残缺的小世界。”妘姮心中微动,驱动舟船靠近。透过混沌屏障,她看清了这方世界的模样:天地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世人皆跪拜于祭坛前,口中诵念着“昊天”之名,神色虔诚至极。可那光晕之下,却藏着若有若无的吞噬之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巨口,悄然吸食着信徒与修行者的精气。
她运转仙力,悄然探入这方世界的天道脉络,一段隐秘的真相随之浮现——
这方世界的根本矛盾,源于其主宰“昊天”的终极设定:
- 昊天:既是世界的光明与规则,如人间帝王般受万众信仰;又是一头藏在规则之下的“天敌”,拥有自我意识,需不断吞噬强大的修行者,才能维持自身存在与世界运转。世人奉其为神,却不知信仰的尽头,是被当做“养料”吞噬的宿命。
- 永夜:并非自然灾劫,而是昊天清除“威胁”的手段。每当世间修行者的力量累积到足以动摇其存在时,昊天便会降下永夜,让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与冰封,将所有强者抹杀,一切重归混沌,再待下一轮“养肥”与“收割”。
- 冥王:更像是昊天自导自演的骗局。教义中说他是带来永夜的恶魔,是世间一切罪恶的源头,可实际上,冥王便是昊天的另一面化身——用“恶魔”的名头掩盖自身灭世的真相,让世人在恐惧中更加虔诚地信仰昊天,却不知自己恐惧的,正是所信仰的对象。
妘姮收回仙力,眉头微蹙。她看着那方世界里,信徒们依旧虔诚跪拜,看着几位隐于深山的修行者正奋力突破境界,却不知自己每精进一分,便离“被吞噬”的结局更近一步,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混沌珠在她掌心轻轻震颤,似在呼应这方世界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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