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呼吸凝滞了,这个单细胞是认真的。
她轻轻抽回手,神色严肃:“流川,我不能收。”
流川枫手指收紧:“...我哪里不合格。”
“...会改。”
夏末心头一跳,差点没守住防线:“不是你的问题。”
流川枫直直盯着她:“那是什么。”
夏末望进那双执着到近乎纯粹的眼睛,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我们...”她斟酌着词句,“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追问,逻辑简单直接。
夏末听到自己心跳声,下意识地垂眸,感觉到眼底微微发热,那抹幽蓝恐怕藏不住了。
果然,流川枫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怕了?”
他伸手,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她的眼角:“...好看。”
夏末猝不及防,耳尖发热:“笨蛋,重点不是这个...”
“夏末。”他打断她,声音低沉,“我要听真话。”
餐厅的嘈杂声仿佛突然远去。
她心一横,抛出了一个自认为的“终极难题”:夏末看着固执的流川枫,或许,他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却依然站在这里。
“如果...如果我有一天必须离开呢?”
离开这个世界,去往你无法触及的地方。
“追回来。”
“要是追不到呢?”
“继续追。”
夏末鼻尖一酸,失笑:“真是...单细胞生物。”
“嗯。”他坦然承认,“所以,别想甩掉我。”
流川枫想起那个梦,空荡荡的球场,再也找不到的红发身影。
他问得异常认真:“要怎样,才不会走。”
“至少湘北要拿到全国大赛冠军吧。”
流川枫挺直腰背。
“做得到。”语气简单,力量千钧。
夏末眨了眨眼:“喂,突然这么严肃干嘛...”
“夏末,答应我。”
“嗯?”
“交往的话,”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着她,认真道,“对象必须是我。”
夏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霸道逗笑:“喂,你怎么能把这么羞耻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会等。”他打断得又快又急,“等到你愿意。”
窗外的嬉闹声清晰起来。
夏末托着腮,故意逗他:“当初是谁说恋爱影响篮球的?”
“...我。”
“所以现在不影响了?”
流川枫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认真道:
“篮球和你,都重要。”
餐厅的爵士乐切换成轻快的钢琴曲。
夏末的心脏重重一跳。
流川枫敏锐地捕捉到她睫毛的颤动,眼睛倏地亮起微光。他抓着她的手,直接按在自己左胸。单薄t恤下,心跳又重又急,一下下撞着她发烫的掌心。
“...听到了么。”
夏末猛地抽手,耳根通红地别开脸:“老板娘!要饿扁了——”
“来啦!”老板娘端着心形牛排登场,“情侣套餐送拍立得哦!”
夏末刚想说“不拍”,流川枫的手已经圈过她肩膀。
咔嚓!
拍立得吐出相纸,影像在浅白底上缓慢显现。
老板娘晃着显影中的照片:“挂我们爱心墙上?”
流川枫接过照片,却没回答老板娘,扭头看夏末:“...行么?”
他睫毛垂着,眼巴巴的。
夏末被那眼神看得心软:“...随你。”
流川枫立刻起身,捏着照片边缘,走到贴满合照的墙前。
他挑准最居中的位置,还不忘把紧挨着的几张情侣照往边上推了推,空出最醒目的c位。
夏末咬着吸管嘀咕:“不是饿了吗?看什么?”
狐狸眼一眨不眨:“未来女朋友。”
“咳!谁答应了?”
他切开自己那份牛排,推给她,声线清冷,“总会是。”
夕阳西沉,两人并肩而行。
流川枫一手插兜,另一手稳稳提着购物袋,目光几次掠过身侧。
“去球场。”他开口,声音里压着不常见的急迫,“加练。”
夏末看了眼手腕:“等我一个小时,得先回去喂小煤球。”
“一起。”流川枫的脚步已经转向她公寓方向,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猛然刹住。
夏末猛拽他手腕:“不行。”
她抬眼直视他,声音斩钉截铁:
“流川,不可以。”
流川枫瞬间定格,眼中的光缓缓沉入潭底。
(不止是喂猫)
(是那些不能说的秘密)
“七点。”
“球馆等你。”
这个道理流川枫在球场上就懂了。
有时候最好的防守,就是给对方留出突破的空间。
追问只会把对方推得更远。
夏末怔住。
她设想过他会固执地跟来,会刨根问底,却没想到他选择在界线前止步。
胸口泛起一阵暖意,又夹杂着说不清的酸涩。
流川枫远比她想象的更成熟。他分明察觉到了,却选择用退让来守护她的秘密。
“我会准时到。”她转身,红发扬起荔枝香,又回头,“流川~”
“...嗯。”
橙红的夕照里,她的眼神柔软得像初融的雪:“别又像上次那样...热身不够就投三分。”
“嗯。”流川枫嘴角微微上扬。
(逃不掉的)
(我会等到你露出破绽)
(然后——)
他缓缓收紧五指。
狐狸眼底暗沉如墨,瞳孔深处跳动着捕食者的幽光。
路灯次第亮起,照亮他背包上摇晃的猫咪挂坠。
……
toki球馆,灯光通明。
流川和樱木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出火药味。
“老姐!”樱木第一个吼出声,冲着背猫包的夏末。
流川枫手腕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球却依旧唰地空心入网。他快步走近,目光盯在印爪印的猫包上。
夏末拉开拉链的瞬间,小煤球戴着草莓围巾探出头,金色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细线。
“来,”夏末捏着猫爪晃了晃,“谢谢流川哥哥的围巾。”
流川枫单膝点地,指尖悬在猫鼻子前。
小煤球伸出舌头,在他指节上留下湿漉漉的触感。
(.....)
樱木在一旁大呼小叫:“臭狐狸你居然偷偷讨好老姐的猫!太狡猾了!”
他转头对夏末说,“老姐,明天我就去给小煤球买十条...不,一百条围巾!”
流川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白痴。猫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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