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军区君凛府邸,白羽深陷在悬浮床榻的柔软云絮里。银灰色的发丝铺散在枕间,泛着被精心护养后的丝绸光泽,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脆弱,唯有唇瓣透出些许失血后的淡粉。
陆烬站在床边,熔金瞳孔深处翻涌的岩浆已被强行冷却成沉重的灰烬。他极其克制地拂过白羽微凉的额角,动作轻得像怕惊碎梦境。指尖眷恋地滑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停留在单薄病睡衣下起伏的锁骨凹陷处。
最终,他俯下身,带着硝烟气息的铁臂小心翼翼穿过白羽颈后与膝弯,将她整个冰冷绵软的身体拥入怀中。力道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熔炉般的胸膛,却又在临界点前骤然松弛,唯恐压碎这刚刚聚拢的脆弱生机。
处在深度休眠的白羽毫无所觉,只有长睫在感知到熟悉热源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如同受惊的蝶翼。细碎的吻,混合着无声的痛楚与无尽的不舍,羽毛般落在她光洁的额头、苍白的脸颊、微凉的鼻尖,最终印在那片淡粉柔软的唇上。
“等我回来。” 沉重的低语如同熔岩凝固时的誓言,滚烫地烙印在寂静的空气里。他终究没舍得唤醒她,只是如同归还一件稀世珍宝般,将她极其轻柔地放回柔软的床榻深处。转身离去时,背影带着一种被强行抽离筋骨的沉重与决绝,每一步都踏碎无形的羁绊。
门无声关闭。空间的寂静被另一种坚实的温度填补。
姜岩自然地坐回床边那张宽大的悬浮椅。他没有陆烬那般外放的狂烈,守护的姿态如同沉默的山岳。白羽的身体陷入深度沉睡的松弛,无意识地偏向姜岩所在的方向,仿佛本能地趋近那份令人安心的暖意。
他宽厚的手掌极其自然地探入薄毯下方,避开下腹那片依旧被特殊敷料覆盖的敏感区域,稳稳托住白羽柔韧却无力的腰肢,另一只手轻柔地穿过她颈后,将她绵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纳入自己宽阔温暖的胸膛。动作熟稔流畅,仿佛已演练过千百遍。
白羽的头颅温顺地倚靠在他颈窝,呼吸均匀绵长,每一次温热的气息都拂过他紧绷的颈侧皮肤。姜岩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矮几上恒温的药剂托盘,镊子夹起浸润了消毒液的棉球,极其轻柔地擦拭过白羽左侧小臂留置针头周围的皮肤。冰凉触感让她睡眠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缩了一下。
姜岩的动作瞬间停滞,直到她的呼吸重新均匀,他才继续操作。撕开无菌敷贴,精准地将针头刺入静脉,冰蓝色的强力精神稳定剂与组织修复活能的药液,无声地注入她苍白的血管深处。
整个过程中,白羽如同最温顺的偶人,毫无知觉地依靠着他,任由摆布。只有在药液注入的冰冷感抵达最深时,她搭在绒毯外的那只覆盖着紫黑色晶簇纹路的手,才会极其细微地抽搐一下。
每当这时,姜岩布满老茧的拇指总会第一时间覆盖其上,带着安抚力量,极其轻柔地摩挲她冰冷的手背,直到那丝抽搐平息。
他的目光,专注的一寸寸扫过她暴露在外的皮肤。银灰色发丝下脆弱的脖颈,服领口微露的纤细锁骨,以及那只要命的手臂——那蜿蜒如同活体荆棘、在皮肤下搏动不息的紫黑色晶簇脉络,是扎在他心头的毒刺。
忽然,姜岩托着白羽腰肢的手臂一僵,瞳孔瞬间收缩。在那些熟悉的脉络旁侧。几点极其细微,如同黑色钻石粉末洒落般的全新紫黑色晶屑斑点,如同活体的孢子,正悄无声息地从白羽苍白皮肤的毛孔中渗透出来。它们贪婪地汲取着什么,又像是在……呼吸?!
姜岩的呼吸瞬间屏住,心脏如同被无形的巨拳攥紧。一股熟悉的被深渊侵蚀的冰冷感再次顺着脊椎窜上头皮。
他猛地抬眼看向白羽沉睡的脸庞。依旧是那副毫无防备,脆弱易碎的平静模样。
姜岩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那巨大的惊骇与恐慌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胸腔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冲破他钢铁般的意志。但最终。那紧绷欲裂的肩背线条,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缓缓砸落,一点点松懈下来。
然后,他拿起新的消毒棉球,动作甚至比之前更加轻柔小心,覆盖上白羽手臂针头附近的皮肤,仿佛那些诡异搏动着的晶屑斑点……从未存在过。
地毯上,影牙庞大的身躯翻了个身,露出覆盖着流动紫黑晶纹的柔软腹部,慵懒地伸展着覆盖着晶纹的利爪。它巨大的头颅枕在姜岩的军靴旁,口中那根巨大的星兽胫骨已被啃噬掉三分之一。坚硬如金刚石般的利齿轻松研磨着骨殖,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咔滋……”声,晶石粉末般的碎屑混合着奇异的能量荧光,从它嘴角无声洒落。
涌动着暗紫旋涡的竖瞳,倒映着床上相依的剪影,倒映着姜岩眼中沉重的无奈与白羽手臂上新生的晶屑斑点。旋涡深处那两点绝对的幽暗,仿佛在无声地……微笑。
白羽在姜岩滚烫的怀抱里,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苍白的唇瓣无声地翕张,吐出一个微弱到几乎消散的气音: “姜岩……” “……你真好。” 如同梦呓,却又精准地落入了姜岩的耳中。
他托着她腰肢的手臂猛然收紧,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血肉,隔绝世间一切冰冷与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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