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在精密的监测和高效的代谢下,白羽体内那致命的神经毒素,终于被清除得涓滴不剩。
原本被可怖毒斑侵蚀的莹白大腿,此刻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白皙色泽。蔓延如蛛网的青黑与暗紫,消失无踪。
只有大腿外侧那个被能量束贯穿的血红穿孔伤口,如同一个残酷的句点,昭示着曾经发生的一切。伤口边缘的肌肉组织呈现新鲜的嫩红色,被厚厚的、浸透了高效愈合药剂和抑菌凝胶的无菌纱布严密地包裹着等待着进一步地复原。
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白羽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眼眸却清澈明亮,流转着生机勃勃的光彩。她侧着头,打量着坐在床沿、寸步不离守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男人。
君凛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已经连成一片青黑色的阴影,冰蓝色的眼眸,在确认她彻底脱险后,才褪去了猩红的血丝:“元帅大人,”白羽的声音清亮,尾音微微上挑,带着戏谑,“你要不要回去刮刮胡子?”她说着,竟大胆地伸出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他下巴上粗硬的胡茬,发出“啧啧”的嫌弃声,“太邋遢了,有损元帅威严哦。”
她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他。 “还有,”她不满地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像只终于挣脱牢笼想要撒欢的猫,“你看,我已经好了,毒素没了,烧也退了,精神倍儿棒!我不要住在医院里,”她用手掌拍了拍身下硬邦邦的医疗床,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床睡着太不舒服了,硌得慌~”
话音未落,她竟真的伸手就去掀盖在腿上的薄被,作势就要下地,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重获自由般的急切。
“胡闹!”君凛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低喝出声。他反应快如闪电,长臂一伸,抄起床尾那条备用的厚实毛毯,不由分说地将白羽从肩膀到小腿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动作利落得如同在流水线上干了大半辈子的打包员。毯子瞬间将白羽裹成了一个只露出一张巴掌小脸、还在微微挣扎的白色蚕茧。
“唔~元帅大人!”白羽被裹得动弹不得,只能扭动肩膀表示抗议,声音闷在毯子里,“您这是滥用职权!非法拘禁!”她星辰紫色的眼珠转了转,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故意拖长了调子,用一种夸张的、带着委屈的腔调继续道:“您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气我在战场上没有如实禀报伤情,差点酿成大祸?”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不会真要送我上军事法庭,然后趁着我现在受伤无法行动,就把我关进禁闭室吧,元帅大人,您好狠的心呐……”
她絮絮叨叨,越说越离谱,带着劫后余生的那点小得意和恶作剧般的试探。
“闭嘴!”君凛被她这一连串的“指控”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简直又好气又好笑。他冰蓝色的眼底却彻底融化了最后一丝冰霜,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无奈和宠溺。这丫头,精神头一回来,就又开始作妖了。
他俯下身,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床上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大蚕茧”横抱了起来。白羽惊呼一声,星辰紫色的眼眸近距离地撞入他深邃的蓝瞳里。
君凛低下头,温热的、带着胡茬微刺感的唇,无比珍重地、轻轻地落在了她光洁的额发上,一个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吻。
然后,他抱着他裹在毛毯里的珍宝,迈开长腿,步伐沉稳地朝着隔离区的大门走去: “别闹了,羽儿。走,我们回家。”
阳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将两人相拥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医疗舱冰冷的空气里,仿佛也弥漫开了一丝名为“家”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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