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静云院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薇薇在厨房忙碌着,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散发出淡淡的米香。她刚把腌制好的小菜摆进碟子里,就听到院外传来春桃轻缓的脚步声,伴随着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姐,陛下在院里看花呢,说等您一起用早膳。”
林薇薇心里一暖,擦了擦手走出厨房。只见轩辕昭站在桂花树下,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月白常服,晨光洒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凌厉的轮廓。他手里拿着一片飘落的桂花,正低头轻嗅,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全然没了往日帝王的威严。
“陛下怎么不在屋里等?清晨风凉,仔细着凉。” 林薇薇走上前,语气里带着几分自然的关切,全然忘了往日的拘谨。
轩辕昭晃了晃手里的桂花,笑着说:“你这院子的桂花,比御花园的香多了,站在这儿闻闻,心里也敞亮。” 他的目光落在林薇薇身上,又下意识地看向屋内 —— 榻边的薄毯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了一旁的矮柜上。
林薇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颊微微发烫,连忙说:“陛下昨夜劳累,臣妾也没做什么,只是随手给您盖了条薄毯,倒是让陛下记挂了。”
“怎么能是随手?” 轩辕昭走进屋,拿起矮柜上的薄毯,指尖拂过柔软的布料,心里的暖意再次翻涌,“昨夜朕睡得沉,若不是这条薄毯,怕是真要着凉了。你倒细心,连这种小事都想得周全。”
他的心声清晰地传入林薇薇耳中:“这丫头总是这样,做了贴心的事也不张扬。昨夜她守在榻边,肯定没睡好,却还想着给朕准备早膳…… 朕该多问问她的事,别总让她围着朕转。”
林薇薇心里一暖,连忙躬身行礼:“陛下言重了,这都是臣妾该做的。早膳已经备好,陛下快请用吧。”
两人在桌前坐下,春桃端上小米粥和几碟小菜。轩辕昭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小米粥,温热的粥滑入喉咙,驱散了清晨的凉意。他看着林薇薇安静喝粥的模样,突然开口:“昨夜朕睡熟后,你一直在看书?看的什么书?”
林薇薇愣了一下,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起这个。她放下勺子,如实回答:“回陛下,是一本江南的话本,讲的是寻常百姓家的故事,没什么特别的。”
轩辕昭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哦?寻常百姓家的故事?讲的是什么?朕平日里看的都是奏折和史书,倒从没看过话本,说来听听?”
林薇薇心里泛起一丝惊讶,她清晰听到皇帝的心声:“朕想知道她喜欢什么,想听听她感兴趣的事。以前总让她听朕说政务,这次也该听听她的想法了。”
这份主动的 “靠近”,让林薇薇心里的拘谨渐渐消散。她放下心防,轻声说起话本里的故事:“讲的是一个江南的绣娘,凭着一手好绣活,养活了生病的母亲,还帮着邻里解决了不少困难。后来她遇到了一个赶考的书生,两人相互扶持,最后书生金榜题名,回来娶了绣娘,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她讲得很细致,连绣娘绣的纹样、书生写的诗句都一一提及,语气里带着几分对 “安稳日子” 的向往。轩辕昭静静地听着,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眼神里带着几分专注,偶尔还会追问几句:“那绣娘遇到困难时,就没有想过放弃吗?”“书生赶考时,两人是怎么联系的?”
林薇薇一一回答,心里的紧张渐渐褪去。她发现,此刻的轩辕昭,全然没了帝王的架子,更像一个好奇的听众,认真地听着她讲述那些无关朝政、无关权力的 “小事”。这种平等的交流,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暖意。
“原来寻常百姓的日子,也有这么多有趣的故事。” 轩辕昭放下勺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朕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倒忘了这世间还有这样简单的安稳。”
林薇薇看着他眼底的向往,轻声说:“陛下若是喜欢,臣妾那里还有几本其他的话本,都是讲江南的风土人情,陛下要是不嫌弃,下次可以带来给您看看。”
“好啊,朕很乐意看。” 轩辕昭笑着答应,心里的想法再次传入林薇薇耳中:“能听她讲这些小事,比处理那些繁杂的奏折舒心多了。以后要多来她这儿,既能听听话本,又能尝尝她做的饭菜,这样的日子,才像真正的生活。”
林薇薇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碟子里的小菜,掩饰自己的慌乱。她知道,此刻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悄然改变 —— 不再是冰冷的君臣,不再是带着试探的 “利用” 与 “被利用”,而是多了几分平等的交流,多了几分知己般的默契。
用过早膳,轩辕昭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跟着林薇薇在院子里散步。他看着院子里晾晒的桂花,又看了看角落里的酒坛,笑着说:“你这院子虽小,却处处透着生机,比宫里那些华丽的宫殿,多了几分烟火气。”
“陛下喜欢就好。” 林薇薇笑着回答,心里的不安早已消散。她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 “亲近”,或许会让她在后宫的日子多些风险,却也让她找到了一份真正的情感寄托。
轩辕昭走到酒坛旁,拍了拍坛身,笑着说:“这桂花酒什么时候能喝?朕可是很期待。”
“再过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林薇薇回答,“到时候臣妾第一时间给陛下送去。”
“好。” 轩辕昭点了点头,又闲聊了片刻,才带着李德全离开。临走前,他特意对林薇薇说:“以后朕要是得空,就来你这儿坐坐,你不用特意准备什么,像今日这样,一起用顿早膳,听听你讲讲话本,就很好。”
林薇薇躬身行礼,看着皇帝的轿子消失在宫道尽头,心里的暖意久久不散。春桃走到她身边,笑着说:“小姐,陛下今天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一点都不吓人,反而像…… 像邻家的公子。”
林薇薇笑着点头,心里暗暗想:是啊,他也只是个渴望温暖的人。从前她总把他当作 “帝王”,当作庇护自己的 “靠山”,却忘了他也有普通人的情感,也渴望简单的交流与陪伴。
回到屋中,林薇薇拿起矮柜上的薄毯,轻轻叠好。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已经迈入了新的阶段。他们不再是君臣,不再是带着目的的相互靠近,而是多了几分知己般的理解与默契。这份关系,或许会面临更多的挑战,却也让她在这冰冷的后宫里,找到了一份真正的安稳与幸福。
而此刻的御书房里,轩辕昭坐在桌前,却没有立刻处理奏折。他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轻轻画了一朵桂花 —— 正是林薇薇院子里的那种。他看着纸上的桂花,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心里的烦躁与疲惫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温暖。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深宫里的日子,将会因为静云院的那个身影,变得不再枯燥,不再冰冷。而他与林薇薇之间的羁绊,也将在这份平等的交流与理解中,渐渐深植于彼此心底,成为彼此在这深宫之中,最珍贵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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