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后的第一个清晨,薄雾还未散尽,静云院的菊花园里就飘着淡淡的水汽。林薇薇正和春桃一起采摘带着晨露的菊花,准备晒干后送给太后,就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 是皇帝轩辕昭,他今日没有穿朝服,只着一身素色常服,手里还攥着一个锦袋,神色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和。
“陛下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林薇薇放下手中的竹篮,屈膝行礼,目光无意间扫过他攥着锦袋的手,心里泛起一丝好奇。
轩辕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菊花园边,看着沾着晨露的菊花,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昨日宴席过后,总想起你说的江南重阳节习俗,今日得空,便想来听听你小时候的事。” 他说着,从锦袋里取出一样东西 —— 正是那枚能屏蔽读心术的墨玉扳指,此刻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
林薇薇心里一动,她清晰听到皇帝的心声:“这扳指的事,从未对旁人说过。可对着她,总想着把心里藏着的事,都跟她说一说 —— 或许,她能懂这份念想。”
“陛下手里的扳指,就是上次让臣妾头晕的那枚吧?” 林薇薇没有直接提 “读心术”,而是巧妙地绕开话题,既表达了自己的知情,又不会让皇帝觉得突兀。
轩辕昭点了点头,指尖摩挲着扳指上的缠枝纹,眼神渐渐变得悠远:“这是朕生母留下的遗物。朕小时候,她总把这枚扳指戴在手上,说墨玉能安神。那时候朕怕打雷,每次雷雨夜,她都会把扳指取下来,让朕攥在手里,说这样就不怕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在回忆遥远而珍贵的往事。林薇薇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能清晰感受到皇帝此刻的脆弱 —— 这份脆弱,从未在朝堂上、在后宫中显露过,只有在提及生母时,才会毫无保留地流露。
“后来她走了,这枚扳指就成了朕唯一的念想。” 轩辕昭继续说道,指尖用力攥了攥扳指,“朕登基后,每次遇到难办的政务,或是觉得心烦时,都会把它拿出来摩挲一会儿,就像小时候那样,好像这样就能得到些安慰。”
林薇薇看着他眼底的怀念与失落,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她清晰听到皇帝的心声:“这些话,连太后都没听过。可跟她说,却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 好像她天生就该知道这些,天生就能懂朕的心思。”
“娘娘若是泉下有知,看到陛下如今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看到陛下还记得她的话,定会为陛下骄傲的。” 林薇薇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真诚,没有刻意的安慰,却恰好戳中了皇帝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轩辕昭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随即又被浓浓的暖意取代。他从未想过,自己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心事,会被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抚平。他看着林薇薇眼底的坦诚与温柔,突然觉得,手里的扳指似乎也没有那么冰冷了 —— 因为此刻,有一个人,比墨玉更能让他安心。
“你……” 轩辕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话语都显得多余。他走上前,轻轻将扳指放在林薇薇的手心,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这枚扳指,朕戴了这么多年,今日便交给你。你若是怕它影响你,便收起来;若是不怕,便戴着 —— 就当是朕…… 想让你替朕,多留个念想。”
林薇薇握着冰凉的扳指,心里却满是暖意。她知道,这枚扳指对皇帝而言,不仅仅是生母的遗物,更是童年唯一的温暖寄托。他愿意将扳指交给自己,意味着他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最信任的人,当成了能分享心事、能寄托情感的人。
“陛下放心,臣妾定会好好保管。” 林薇薇将扳指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锦袋里,语气里带着几分坚定,“若是陛下想它了,随时都能来取;若是陛下想说说娘娘的事,臣妾也随时都能听。”
轩辕昭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 —— 这笑容,不同于在朝堂上的威严,不同于在后宫中的温和,而是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释然。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孤独,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归宿。
“朕小时候,生母还教过朕画菊花。” 轩辕昭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她说江南的菊花最好看,等朕长大了,要带朕去江南看看。可惜…… 到最后,也没能去成。”
“那等将来天下太平了,陛下若是有空,咱们可以一起去江南看看。” 林薇薇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臣妾可以带陛下去吃最正宗的江南点心,去看最漂亮的菊花,去听最有趣的民间故事。”
轩辕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火。他看着林薇薇眼底的期待,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 —— 他想和她一起去江南,想和她一起做那些从未做过的事,想和她一起,把那些错过的时光,都一点点补回来。
“好。” 轩辕昭重重地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等将来,朕一定带你去江南。” 他的心声清晰传来:“朕想和她一起去江南,想和她一起过安稳的日子 —— 不仅仅是在这深宫里,而是在任何地方,只要有她在,就是最好的日子。”
林薇薇脸颊微微发烫,却没有避开皇帝的目光。她知道,此刻两人之间的情感,已经超越了 “君臣”,超越了 “知己”,变成了更深的依赖与牵挂。这种情感,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在这冰冷的后宫里,显得格外珍贵。
临近午时,春桃端来刚做好的菊花糕,还温着一壶菊花酒。三人在暖阁里坐下,皇帝一边吃着菊花糕,一边听林薇薇讲江南的趣事,偶尔还会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气氛温馨而宁静。
离开静云院时,轩辕昭看着林薇薇手里的锦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让人告诉朕。别总自己扛着,朕是你的陛下,也是…… 能护着你的人。”
林薇薇屈膝行礼,看着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心里满是安定。她摸了摸锦袋里的墨玉扳指,冰凉的玉面似乎也染上了几分暖意。她知道,从皇帝将扳指交给自己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开启了新的篇章 —— 往后,他们不仅是后宫里的君臣,更是能相互依靠、相互温暖的人。
而此刻的养心殿里,轩辕昭坐在桌前,却没有立刻处理奏折。他看着窗外的阳光,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在静云院的画面 —— 林薇薇温柔的笑容,听他讲往事时专注的眼神,还有握着扳指时认真的模样。这些画面像一股暖流,淌过他心里每一个角落,让他觉得,这冰冷的皇宫,终于有了家的温度。
他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轻轻画了一朵菊花 —— 正是静云院那朵开得最艳的。他看着纸上的菊花,嘴角始终带着浅淡的笑容。他知道,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朝堂的纷争,还会有后宫的琐事,但只要想到静云院的那个人,想到那枚被好好保管的墨玉扳指,他就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这份情感,无关权力,无关地位,只关乎两颗相互理解、相互温暖的心。在这深宫之中,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彼此的安稳与幸福,也为这段 “咸鱼苟命” 的后宫之旅,添上了最温暖、最动人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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