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轧钢厂食堂说一不二、颠勺如飞、连厂长都要给几分薄面的何雨柱,何大厨。
此刻正手里攥着一把秃了毛的破扫帚和一个锈迹斑斑、散发着难以言喻气味的皮搋子,僵立在男厕所门口。
那扇破旧的木门半敞着,一股混合着氨水、霉味和某种难以描述的腐败气味的恶臭,像一记无形的重拳,狠狠砸在傻柱的脸上,熏得他几乎窒息。
傻柱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妈的…”
傻柱低声咒骂,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这无形的臭气抽了无数个耳光。
傻柱这辈子,除了小时候淘气掉进过粪坑,何曾与这种地方为伍?
自己的战场是灶台,自己的武器是炒勺,自己的功勋是那一道道让人赞不绝口的菜肴!
可现在…王科长那冰冷厌恶的眼神、毫不留情的训斥,如同冰水浇头,让傻柱在现实中彻底清醒。
“要么扫,要么滚!”
五个字,像五根钉子,将何雨柱的尊严死死钉在了这厕所的耻辱柱上。
傻柱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臭味呛得他连连咳嗽。
最终,对失去工作的恐惧,对妹妹雨水未来的那点责任,压倒了几乎要爆裂的屈辱感。
傻柱咬着后槽牙,几乎能听到牙龈咯吱作响的声音,猛地一低头,冲进了厕所。
里面光线昏暗,气味更是浓烈数倍。
斑驳的墙壁、肮脏的地面、以及那一排排散发着恶臭的蹲坑…
傻柱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拿起扫帚,胡乱地划拉着地面上的污水和烟头,动作笨拙而充满怨气。
“哗啦啦——”
旁边一个小年轻正在放水,大概是憋急了,又或者纯粹是习惯使然,尿液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有几滴崩到了傻柱的裤腿上。
傻柱心里的火“噌”一下就冒起来了!
他这辈子最见不得这种邋遢行为!
在食堂后厨,谁敢把东西乱扔乱放,他早就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哎哎哎!!”傻柱猛地直起腰,也顾不上脏了,挥舞着扫帚指着那小子,习惯性地吼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厕所里显得格外响亮,“你他妈尿尿的时候没长眼啊?!往哪儿滋呢?!这是厕所!不是你们家炕头!给老子注意点卫生!有点公德心!”
那年轻工友被傻柱这雷霆一吼吓得一激灵,差点没憋回去。
他慌慌张张提上裤子,扭头正要骂是哪个不开眼的管闲事。
结果定睛一看,瞬间愣住了。
脸上的怒气变成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哎哟喂!!”年轻工友揉了揉眼睛,夸张地叫了起来,“这…这不是食堂的何师傅吗?!傻柱?!您…您怎么跑这儿来…当所长来了?”
这时,旁边隔间又出来两个工友,系着裤腰带,闻声也看了过来。
“嘿!真是傻柱!”
“我的天!何大厨改行扫厕所了?这…这跨界跨得有点大啊!”
“哈哈哈哈!我说怎么听着声儿这么熟呢!原来是傻柱啊!”
几人顿时哄堂大笑,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他们跟傻柱也就是面熟,食堂打饭时见过,平日里没少被傻柱抖勺奚落。
此刻见傻柱落难,哪有不乐的道理?
甚至隐隐有种出了口恶气的快感。
傻柱被这几声嘲笑刺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他宁愿王科长再骂他十顿,也不愿被这些他平时瞧不上的“小工仔”看笑话!
“去去去!滚蛋!”傻柱臊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扫帚像赶苍蝇一样驱赶他们,试图用愤怒掩盖自己的窘迫,“老子…老子这是乐于奉献!学雷锋做好事!体验生活!管得着吗你们?赶紧滚!别妨碍老子干活!”
傻柱梗着脖子,死活不愿承认自己是受了处罚被发配来的,那太丢面儿了!
那几个工友嘻嘻哈哈,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外走,嘴里还不闲着:
“得嘞!何所长您忙着!”
“何师傅,一会儿食堂开饭,您这刚扫完厕所…这手…哈哈哈哈!”
“放心何师傅,我们肯定给您宣传宣传,让大家都来学习您这无私奉献的精神!”
声音渐行渐远,但那刺耳的笑声却像魔音灌耳,久久回荡在傻柱耳边,比厕所的臭味还让傻柱恶心。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食堂大厨傻柱被罚扫厕所”的新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轧钢厂的各个车间角落。
“听说了吗?傻柱扫厕所去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厨师吗?”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肯定是犯事了呗!上次偷厂里食堂东西,估计是处罚!”
“啧啧啧…一个做饭的去扫厕所,想想都膈应,以后他做的饭我可不敢吃了,别一股厕所味儿!”
“谁说不是呢!这就叫报应!让他以前抖勺!让他嚣张!”
“沦落到这地步,也是活该!贪心不足蛇吞象!”
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嘲讽和落井下石。
傻柱往日里因为嘴臭、脾气暴、抖勺得罪的人太多了,此刻竟没几个人真心同情他,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易中海所在的车间。
易中海正专注地车着零件,听到旁边工友的议论,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他缓缓放下工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柱子啊柱子…现在知道日子难过了吧?离了我易中海,你在这厂里寸步难行…扫厕所…也好,多吃点苦头,磨磨你那又臭又硬的性子…”
“等你吃够了苦,撞够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你好的干爹…”
易中海的脸上露出一丝掌控一切的、近乎冷酷的算计。
他要的就是傻柱走投无路,最终只能乖乖回到他设定的轨道上来,继续当那个被他吸血、被他掌控的“傻儿子”。
而这爆炸性的新闻,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宣传科的放映员许大茂呢?
此刻的许大茂正翘着二郎腿,在宣传科办公室里跟新来的女文员吹嘘自己上次下乡放电影多么受欢迎。
还说公社姑娘多么热情,逗得那女文员掩嘴轻笑。
一个工友风风火火跑进来,大声嚷嚷道:
“大茂哥!大新闻!天大的新闻!你的老对头,傻柱!哈哈哈!他被发配去扫男厕所了!正在那儿拿着皮搋子干活呢!”
“什么?!”许大茂像是被点了炮仗,“噌”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变得尖利,“你说真的?!傻柱?扫厕所?!哈哈哈!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许大茂激动得在办公室里直转圈,搓着手,脸上的笑容扭曲而狂喜,仿佛中了头彩。
“哎哟喂!这可真是癞蛤蟆掉茅坑——真是又臭又合适他!哈哈哈!”许大茂一拍大腿,“不行!这种历史性的时刻,我许大茂必须亲自到场参观!还得给他制造点麻烦,庆祝庆祝!”
许大茂跟女文员也顾不上撩骚了,抓起桌上的香烟,趾高气扬、一步三摇地就冲出了办公室,直奔厂区厕所而去。
那架势,比去领奖还积极。
还没进厕所门,许大茂那特有的、带着贱兮兮腔调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哎呦呦!这是哪位劳动模范在此辛勤耕耘啊?让咱瞧瞧!”
傻柱正憋着一肚子火,吭哧吭哧地清理着一个堵了的蹲坑,弄得满头大汗,臭气熏天。
听到这熟悉到令他作呕的声音,傻柱身体猛地一僵,缓缓直起腰,扭过头。
只见许大茂穿着擦得锃亮的皮鞋,倚在厕所门框上,嘴里叼着烟,双手抱胸。
许大茂此刻正用一种极度夸张的、欣赏稀有动物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
四目相对,傻柱瞬间就怒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许大茂!你他妈来看老子笑话?!”
傻柱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里的皮搋子捏得死紧。
“瞧您这话说的,何大所长,”许大茂阴阳怪气地笑着,慢悠悠地走进来,故意用皮鞋踩了踩地上的水渍,“我这是来关心关心老邻居,慰问一下厂里的先进工作者嘛!啧啧啧,看看这工作环境,多么具有挑战性!特别适合您这种思想觉悟高、勇于奉献的人才!”
说着,许大茂晃到小便池边,故意解开了裤腰带。
他根本不是来方便的,纯粹就是来找茬。
许大茂歪歪扭扭地站着,眼神斜睨着傻柱,然后…故意地、精准地、将尿液滋滋地溅射到小便池之外。
甚至还溅到了傻柱刚拖过的、还算干净的地面上,还有几滴崩到了傻柱的鞋面上。
“哎哟喂!”许大茂假装才看到,夸张地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傻柱!没注意,撒外面了!麻烦您这位打扫厕所的…先进工作者,再辛苦一下,给拖一拖?”
这简直是极致的侮辱!
傻柱的理智瞬间被怒火烧断!
只听傻柱怒吼一声:
“我操**的许大茂!你他妈故意的!老子打死你个孙贼!”
傻柱扔掉皮搋子,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跟许大茂拼命!
然而,许大茂却不闪不避,反而冷笑着,极其贱格地把脑袋往前一伸。
随即,许大茂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挑衅道:
“打!往这儿打!傻柱,你丫今天不动手你是我孙子!来啊!照这儿打!”
许大茂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有恃无恐的嚣张:
“你他妈现在就是个扫厕所的学徒工!戴罪之身!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立马就去找保卫科!就去找厂长!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
“到时候别说扫厕所,你他妈直接卷铺盖滚回乡下掏大粪去!你妹妹也跟着你喝西北风去吧!”
“你!!!”
傻柱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离许大茂的鼻子只有一寸距离,却再也挥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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