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后,中院压抑的气氛却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如同粘稠的淤泥,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贾张氏瘫坐在地上,那杀猪般的嚎哭并未停止,反而因为围观的人群还未完全离场而愈发响亮和凄厉。
只是贾张氏那肿成两条缝的眼睛里,恶毒的光芒却丝毫不减。
“呜哇啊啊啊……陈默!你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啊!欺负我一个老婆子!你不得好死!出门就让车撞死!生个儿子没屁眼儿啊!!”
污言秽语如同毒蛇的信子,从贾张氏破裂肿胀的嘴唇里嘶嘶地冒出来,对着陈默家紧闭的房门疯狂诅咒。
秦淮茹看着婆婆这副惨状,心里莫名地闪过一丝快意。
这个老虔婆,平日里对自己非打即骂,把自己当牛做马,克扣自己的吃食补贴她自己的肚子,何曾把自己当人看过?
今天这顿打,简直是老天开眼!
但秦淮茹脸上却迅速堆满了焦急和关切。
她蹲下身,伸出手去搀扶贾张氏,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无奈:
“妈!妈您快别骂了,也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您……您就别再丢人现眼了行不行?这事儿,说到底,确实是您做得不对啊……”
秦淮茹这话听起来是劝慰,实则是在贾张氏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了一勺油。
贾张氏正愁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听到秦淮茹这看似劝解实则指责的话。
尤其是“丢人现眼”四个字,瞬间就炸了!
贾张氏猛地一把甩开秦淮茹的手,力气大得让猝不及防的秦淮茹向后一趔趄,差点摔倒。
“滚开!你个丧门星!”贾张氏用那漏风肿痛的嘴含糊不清地尖声骂道,怨毒的眼神死死钉在秦淮茹脸上,“我没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儿媳妇!刚才陈默那个小畜生打我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
“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在旁边看着!现在他走了,你倒来劲了?嫌我丢人?我呸!”
贾张氏越说越气,胸脯剧烈起伏,猛地伸手指着秦淮茹的鼻子:
“你个贱货!是不是看老娘被打了,你心里偷着乐呢?我告诉你!你别得意!明天!就明天!我就去轧钢厂,把东旭的工位收回来!”
“那是我贾家的工位!不让你顶了!你给我滚!滚回你的农村去!带着你那三个讨债鬼一起滚!”
贾张氏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秦淮茹最大的软肋!
秦淮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所有的伪装和小心思顷刻间荡然无存。
失去了工作,她和她三个孩子在这个城里就彻底没了活路!
贾张氏这是要逼死她们娘四个啊!
“妈!妈!您不能这样啊!”秦淮茹瞬间慌了神,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带着哭腔哀求道,“刚才那情况,陈默跟个煞神似的,力气那么大,我……我一个女人怎么拦得住啊?我上去不也是白白挨打吗?您问问一大爷,他……他刚才不也没敢上前吗?”
情急之下,秦淮茹下意识地就把站在不远处的易中海拉出来当了挡箭牌。
贾张氏经秦淮茹提醒,浑浊肿胀的眼睛立刻转向了易中海。
此刻,在贾张氏心里,谁没能帮她对付陈默,谁就是仇人。
但易中海毕竟积威尚存,贾张氏暂时还不敢直接撕破脸。
贾张氏手脚并用地爬向易中海,哭嚎着道:
“一大爷!一大爷哎!不管您现在还是不是院里的一大爷,在我老婆子心里,您就是咱们院的主心骨,是青天大老爷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贾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大家刚才可都看到了!我就是……我就是跟钢蛋那孩子开了几句玩笑!谁知道那缺心眼的孩子就当真了?他自个儿故意去找陈星的茬,也能赖到我头上?”
“陈默那个杀千刀的,上来就往死里打我啊!您看看我这脸!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您得主持公道啊!”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那惨不忍睹的脸,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厌烦。
这老泼妇,蠢钝如猪,一次次去招惹陈默那个煞星,每次都被收拾得哭爹喊娘。
每次又都不长记性,只会跑来哭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易中海脸上却习惯性地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公允正直的表情,叹了口气道:
“唉,贾家嫂子,你的委屈,大家伙都看到了。这陈默,确实太过冲动,不管怎么说,对老人动手,就是不对!这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都让他忘干净了!”
易中海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先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引得周围一些还没散去的、思想老派的老邻居微微点头。
易中海很满意这种效果,下意识地就想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一挥手,喊道:
“柱子!去,敲盆,召集大家开全院大会!”
然而,“柱”字刚出口,易中海就猛地噎住了。
视线下意识地转向傻柱的方向。
这一看,却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只见傻柱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接触到自己的视线,傻柱脸上竟然没有预料中的怨恨或冷漠,反而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甚至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
这一笑,如同拨云见日,瞬间照亮了易中海这些日子以来阴郁的内心!
“有门儿!”易中海心中狂喜。
但老奸巨猾的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易中海转而对着贾张氏,语气变得敷衍起来:
“不过嘛……贾家嫂子,这件事,说到底,确实是你先撩拨孩子引起的。真闹到派出所去,警察同志估计也不会支持你。”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用冷水敷敷脸,好好歇着吧。至于陈默……哼,来日方长,等抓住他的错处,我们再一起帮你讨回公道!”
易中海这话听着漂亮,实则就是和稀泥,不想管了!
贾张氏一听就急了,她没想到易中海也变得这么滑头!
巨大的失望和被抛弃感让贾张氏口不择言,尖声叫道:
“好你个易中海!怪不得你现在不是一大爷了!原来也是个怂包软蛋!你也怕了陈默那个小畜生!我呸!什么玩意儿!根本指望不上!”
这话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当着众多邻居的面,狠狠扇在易中海的脸上!
易中海那张惯常维持着伪善面具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易中海死死攥紧了拳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不可理喻!”
说完,易中海再也懒得看贾张氏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易中海的背影都透着压抑的怒气。
连番受挫,贾张氏气得几乎要爆炸。
她恶狠狠地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被许大茂紧紧拽着的钢蛋身上。
钢蛋脸上还挂着泪痕,他正用一双充满怨恨和恐惧的眼睛瞪着贾张氏。
“看什么看!你个小野种!丧门星!”贾张氏把所有怒火都倾泻到这个孩子身上,“都是你!没事找事!自己去找茬,害得老娘替你背黑锅!呸!长大了也跟你那干爹许大茂一个德性,注定是个绝户的命!”
“绝户”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许大茂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上!
他原本还在看贾张氏的笑话,心里盘算着怎么从这老虔婆身上讹点医药费出来,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毛!
“贾张氏!你个老不死的泼妇!你他妈说谁是绝户?!”许大茂跳着脚大骂,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我告诉你!全院的人也都给我听着!我媳妇儿王佳丽已经怀上了!怀的是我许大茂的种!我许大茂不是绝户!以后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说我许大茂是绝户,我撕烂他的嘴!”
许大茂吼得声嘶力竭,仿佛要通过这巨大的音量向所有人宣告,已经已经有后了,不是绝户!
吼完,许大茂的矛头再次对准贾张氏:
“还有你!老虔婆!你唆使我儿子干坏事,差点让我得罪了陈默,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还敢骂我儿子?赶紧赔钱!钢蛋的医药费、营养费,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一共十块钱!少一个子儿我跟你没完!”
贾张氏正愁没地方撒气,见许大茂居然敢跟她叫板,顿时找到了出气筒。
她怕陈默,可一点都不怕这个银样镴枪头的许大茂!
“赔钱?我赔你姥姥!”贾张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猫,尖叫一声,竟从地上一跃而起。
贾张氏张牙舞爪地就朝许大茂扑了过去:
“许大茂你个坏种!还敢讹诈到我头上来了?分明是你自己没教好孩子,害得我挨打!你赔我!赔我五块钱汤药费!不然我今天就挠死你!”
话音未落,贾张氏那留着肮脏长指甲的枯瘦手指已经抓到了许大茂的眼前。
许大茂万万没想到这老虔婆刚被暴揍一顿,居然还有如此战斗力。
他猝不及防之下,脖子脸上瞬间就被挠出了好几道血檩子,火辣辣地疼。
“哎哟!你个疯婆子!你敢动手?!”许大茂又惊又怒,试图反抗。
但他本就身子虚,又被贾张氏这不要命的泼妇打法给镇住了,一时间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贾张氏更是阴损,又是抓又是挠还不够,竟然使出了撩阴腿,朝着许大茂的裤裆就踹!
“嗷!!!”许大茂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拼命护住要害,连连后退。
脖子上鲜血直流,模样狼狈不堪。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先是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
“哈哈哈!许大茂你行不行啊!连个老太太都打不过!”
“啧啧,真是白长了这么大个儿!”
“贾张氏这是把在陈默那受的气,全撒许大茂身上了!”
“许大茂是怕真把这老虔婆打坏了,赔不起吧?”
“我看他是肾虚没力气!”
各种嘲讽和议论如同尖针,刺得许大茂无地自容。
许大茂眼看贾张氏状若疯癫,再打下去自己肯定吃亏,说不定真被她踹中要害,那可就全完了。
“妈的!好男不跟女斗!老子不跟你个疯婆子一般见识!”许大茂色厉内荏地嚷嚷了一句,使劲挣脱开贾张氏的纠缠。
随后,许大茂捂着脸和脖子,在一片哄笑声中,灰头土脸地拉着钢蛋落荒而逃。那背影,怎一个狼狈了得。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肥硕的肚子,看着这场闹剧,撇着嘴对身边的三大爷阎埠贵低声道:
“老阎,你看看,这院里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陈默打老人,现在许大茂又跟贾张氏撕巴到一起,成何体统!”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算计的光芒,嘿嘿一笑:
“老刘啊,少管闲事,少生闷气。咱们啊,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喽。”
阎埠贵可是看得明白,这院里的事,沾上谁都没好处,尤其是贾家。
这时,阎解成倒是蹦了出来,指着贾张氏狐假虎威地帮腔道:
“贾张氏!我警告你!以后少惹我干爹陈默!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贾张氏正在气头上,闻言立刻调转枪口,唾沫横飞地骂道:
“我呸!阎解成你个认贼作父的小王八羔子!真把陈默当爹了?你爹阎老西还在旁边站着呢!你还要不要脸?给你点剩饭剩菜就把你收买了?你比棒梗养的狗都不如!”
阎解成被骂得面红耳赤,尤其是在自己父亲面前被这么骂,更是尴尬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阎解成嘟囔了一句“疯婆子,不可理喻”,也赶紧溜了。
闹剧的主角都散了,看热闹的邻居们也心满意足地纷纷散去。
最后只留下贾张氏一个人站在空旷的中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身上都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憋屈得要爆炸。
最终,贾张氏也只能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回了屋。
何家。
一进屋,何雨水就迫不及待地关上门,然后用手紧紧捂住鼻子,另一只手使劲在面前扇着风。
何雨水秀眉紧紧蹙起,盯着傻柱:
“哥!你现在老实交代!你身上这味儿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想糊弄我!绝对不是普通的臭味,就是……就是粪坑那股味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真掉茅坑里了?”
傻柱的身体瞬间僵硬,表情尴尬得无以复加。
喜欢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