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推着二八大杠,离开喧嚣杂乱的南锣鼓巷,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辘辘声。
陈默的脸色平静,但眼底深处却蕴藏着尚未完全平息的怒火。
傻柱那副有恃无恐、颠倒黑白的嘴脸,以及娄晓娥来自己家受辱的场景,在陈默脑海中交替浮现。
陈默需要给娄家一个交代,也需要确认娄晓娥的状况。
娄振华,这位昔日的“娄半城”,虽如今低调蛰伏,但其能量和护犊之心,陈默从未敢小觑。
穿过几条街道,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幽静,绿树掩映间,一栋风格典雅的两层小别墅出现在眼前。
这里便是娄家。
陈默刚在院门前停下自行车,厚重的铁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仿佛早已有人在此等候。
身穿整洁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微微躬身,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恭敬:
“陈厂长,您来了!快请进!”
甚至没有一句通报和询问,管家侧身让开道路,姿态放得极低。
陈默心中了然,这必然是娄振华特意交代过的。
陈默点了点头,将自行车支在门外,迈步而入。
庭院打理得极好,花草葱郁,与外面胡同的烟火气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
刚走进客厅,早已闻讯的娄振华和娄母便匆匆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来。
“陈厂长!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娄振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谨慎,他双手在身前不自觉地搓了搓,显得有些局促。
一旁的娄母也是连声附和,眼神里充满了对陈默身份的敬畏,甚至是一丝……恳求?
陈默将二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心中微叹。
昔日挥斥方遒的娄半城,如今在自己这个年轻后生面前,竟如此卑微,时也命也。
陈默清楚,娄振华指望着自己这棵新崛起的“大树”能提供些许荫蔽,更何况,对方可能已经采取了某些极端手段,未来更需要倚仗自己。
“娄叔,阿姨,你们太客气了。”陈默语气放缓,主动上前一步,扶住了想要鞠躬的娄振华,“昨天你们送我的那些礼物,情意深重。就冲这份情谊,我们之间也不必如此见外。叫我陈默,或者默子就行。”
陈默这番话,既是客气,也是定调子——他认这份人情。
娄振华闻言,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他经历过太多人走茶凉,见过太多拿了娄家好处却翻脸无情的白眼狼。
陈默此刻的态度,如同一股暖流,熨帖了娄振华那颗在风雨飘摇中日益冰凉的心。
“好,好,默子……”娄振华声音有些哽咽,“那娄叔就托大了。”
陈默顺势切入正题,面色转为凝重:
“娄叔,阿姨,我听说下午晓娥妹妹在四合院受委屈了,被傻柱那混账给欺负了?我特意过来看看她。”
提到女儿,娄母的眼圈立刻红了,别过脸去擦拭眼角。
娄振华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心疼与愤怒:
“唉!家门不幸,让那等腌臜货色惊扰了晓娥。那孩子……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哭,谁劝也不听。”
“我能去看看她吗?”
陈默问道。
“当然,当然!”娄振华连忙对妻子使了个眼色,“快,带默子去看看晓娥。”
娄母点点头,引着陈默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卧室门前。
娄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娄晓娥带着浓重鼻音、怯生生的回应:
“谁呀?”
“晓娥,是妈。你快开开门,看看谁来看你了?”
娄母柔声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门。
房间布置得温馨雅致,充满了少女气息。
娄晓娥正蜷缩在靠窗的沙发上,身上裹着一条薄毯,眼睛肿得像桃子,脸颊上依稀可见未完全消退的红肿指印。
当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到跟在母亲身后走进来的陈默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脸上闪过极大的惊喜。
“默子哥!”
但下一秒,娄晓娥猛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未施粉黛,眼睛红肿,头发也有些凌乱。
一股巨大的羞窘感瞬间淹没了娄晓娥。
娄晓娥慌忙用手捂住还有些肿的脸颊,带着哭腔对母亲娇嗔道:
“妈!默子哥要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你看我……我这样怎么见人嘛!难看死了!”
娄母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温声道:
“傻丫头,默子也是刚来,妈怎么提前通知你?再说,在默子哥面前,还有什么好见外的。”
娄晓娥知道怨不得母亲,只好放下手,偷偷用眼角余光瞟向陈默,声音细若蚊蚋道:
“默子哥……你,你别看了,我现在一定丑死了,对不对?”
陈默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目光平和而认真地注视着娄晓娥,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
“胡说。晓娥妹妹天生丽质,什么时候都好看。谁敢说你难看,默子哥第一个不答应。”
陈默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
“我是来看看,傻柱那个畜生,到底把你欺负成什么样了!”
听到“傻柱”这个名字,娄晓娥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刚刚平复一些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
“默子哥!你们院的那个傻柱,他根本不是人!是个禽兽!大骗子!”娄晓娥气鼓鼓地控诉,声音带着哭腔,“我刚进院子,他就凑过来,鬼鬼祟祟地说要告诉我关于你和星月姐的秘密,还说星月姐是……是母老虎!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好人,担心你们,才跟着他进屋的……”
娄晓娥越说越气,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谁知道他一进屋就把门插上了!然后……然后就逼着我给他当对象!我不答应,他就骂我,说我是资本家的狗女儿,看不起工人阶级,还说要替……替什么无产阶级管教我!傻柱……他还想动手动脚!”
回忆起当时的恐惧和无助,娄晓娥的泪水终于再次决堤,她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呜呜……要不是星月姐和阿姨及时赶到……傻柱,傻柱可能就……要是那样……我……我就不活了!”
看着眼前女孩因自己院里的禽兽而遭受如此屈辱和惊吓,再想到傻柱之前那副无耻的嘴脸,陈默胸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陈默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红木茶几上!
“嘭!”
一声闷响!
那结实的实木茶几面,竟被陈默这一拳硬生生震得从中裂开一道缝隙,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哐当作响!
“混蛋!”陈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冰冷得吓人,“晓娥,你放心!只要傻柱一天还在轧钢厂,我就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永生难忘的代价!我陈默说到做到!”
陈默这雷霆一怒,反而让娄晓娥止住了哭泣。
她看着陈默为了自己如此愤怒,甚至不惜毁坏家具,心中那股委屈和恐惧,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所取代。
娄晓娥抽噎着,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谢谢默子哥。”
见娄晓娥的情绪稳定下来,陈默这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转向一旁也被他刚才举动惊住的娄母,歉然道:
“阿姨,对不起,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打坏了您家的茶几。我赔……”
娄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打断陈默道:
“哎哟,默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一个茶几而已,坏了就坏了,不值什么!你是心疼晓娥,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她这话发自肺腑,别说一个茶几,就是十个,只要女儿能开心、能解气,她都舍得。
陈默刚才的表现,让娄母更加认定这个年轻人重情重义,值得深交。
又温言安抚了娄晓娥几句,见她情绪逐渐平复,甚至因为自己的到来,脸上重新有了些光彩,陈默便起身告辞。
娄母送陈默出卧室门口。
楼下,娄振华早已等候在那里,脸色显得有些复杂。
当陈默走下楼梯,准备再次告辞时,娄振华却上前一步,拦住了陈默,压低了声音,神色异常严肃道:
“默子,你是个聪明人,也是有前途的人。听娄叔一句劝,最近……离那个傻柱远一点,千万别跟他再起任何正面冲突,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被牵连进去。”
陈默心中猛地一动,面上却故作不解道:
“娄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傻柱不过是我们厂里的一个厨子,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娄振华目光深邃,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讳莫如深的意味道: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要记住娄叔的话就行。好了,天色不早,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娄振华这番欲言又止、模棱两可的话,如同重锤敲在陈默心上。
一个清晰的念头闪过——娄振华果然动手了!
而且动作极快,手段恐怕也绝非寻常!
娄振华这是在提醒自己,也是在撇清关系,避免将自己拖下水。
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年代,一个前大资本家,私下动用手段报复工人,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重罪!
陈默背后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陈默一方面惊惧于娄振华行事之狠辣果决,另一方面也不由得担忧,自己与娄家走得如此之近,将来若娄家真被清算,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但这些念头只在陈默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陈默脸上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困惑,点了点头道:
“好吧,娄叔,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
陈默转身欲走。
“等等!”
娄振华再次叫住了陈默。
陈默回头,只见娄振华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做工精致的紫檀木盒,迅速塞到陈默手中。
木盒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丝凉意。
“默子,这是我们娄家的一点心意。你别推辞。”娄振华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切,“我们娄家如今……除了这些黄白之物,也给不了你别的了。只盼着,日后若真有个山高水低,你能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对晓娥……照拂一二。”
这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陈默看着娄振华那双带着忧惧和期盼的眼睛,瞬间明白了这盒中之物的分量——这不仅是谢礼,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托付,一份提前支付的保护费。
陈默没有虚伪地推辞,那样反而显得生分和可疑。
陈默郑重地将木盒握在手中,点了点头道:
“娄叔,心意我领了。晓娥就像我妹妹一样,该做的,我陈默绝不会推辞。”
“好,好!”娄振华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再多言。
陈默将木盒揣进外套内袋,转身离开了娄家别墅。
走到无人处,陈默心念一动,手中的木盒瞬间消失,已被存入随身的系统空间。
同时,陈默的意识感知到了盒内的物品——五条黄澄澄、沉甸甸的小金鱼!
饶是陈默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为娄家的大手笔暗自咋舌。
这几条小黄鱼,在黑市的价值远超官方牌价,折算下来,恐怕抵得上一个普通工人十几二十年的工资!
“真是……穷得只剩下钱了啊。”
陈默心中感慨,同时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娄家这艘大船,正在时代的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随时有倾覆之危。
与他们的交往,必须如履薄冰,慎之又慎。
陈默定了定神,骑上自行车,朝着四合院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
傻柱揣着刚刚打来的散装白酒和用油纸包着的猪头肉,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悠在回四合院的胡同里。
刚刚逼退陈默的得意,让傻柱有些飘飘然,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已悄然跟了他一路。
这人样貌丑陋,身形不算高大,但动作间透着一股狼一般的精悍。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脑袋,头上长满了难看的癞疮,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喜欢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