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一段音频，将靠字编入语句中，时间5秒内，内容自由把控，实时将音频先传给我进行初步筛检。我有一份凌越妻子拟出的熟人名单，摸排要全部进行。”
“好，听沈警官的。”马局有序部署，“一是将这段视频及凌越日常音频对接省厅进行声纹鉴定，出具结论报告；二是现场组进行实际测定，模拟犯罪过程，出三维犯罪模拟图；三就按照沈警官说的下去摸排，注意方式方法，时间紧急，安抚好群众情绪。特事特办，大家辛苦一下，争取早点破案！”
“是！马局！”
韩松背着手，一步一步往办公室走，耳边突然冒出一道温和却同鬼魅的音调。
“沈局好！”
他歪过头，沈芝兰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几秒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对方一定是听到自己在楼道里说的话了，难怪她刚才说:“我还以为以你的实力，这种小案子肯定手到擒来。”
这就是赤裸裸地嘲讽他！！！
“沈芝兰！！！”
沈芝兰回过头，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怎么了，沈局？”
“你无耻，你目无尊长！你简直就是恶魔！”
可惜，恶魔没有理他，满意地进了刑侦支队给她准备的个人办公室——杂物间新收出来的办公室。
……
从收到的音频数量看，沈芝兰能预估到摸排工作不是很顺利。
直到天色通亮，也没传来一条符合电梯里那条男人的音频。
沈芝兰下楼买早餐，正遇上出去的韩松。一见到沈芝兰，他就瞪直了眼，边下楼梯边讽刺:“我说大专家，你的方向到底有没有错？这都过去一夜了，也没见什么进展呀？”
“莫非韩局有什么高招？”沈芝兰觑着他。
“找人嘛，谁不会呀！”韩松步履不停瞥了她一眼，加快了步子往楼下走，“你等着，大专家，看看到底是我技高一筹，还是你逊我一筹！”
“……”
步调声远去，沈芝兰拿出手机，见新发来的音频，边听边出大门。等她吃着油条，喝着豆浆上来时，正巧遇到了回来的曾一伟。
“书记早，吃早餐！”
沈芝兰将手里的包子和豆浆递了点过去。
为防万一，她特地多买了几份。
“那我就不客气了。”曾一伟也不推脱，两人顺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搭话，“案情有进展 ，省里让我回来跟踪进度。听说都是小沈你发现的？”
“没。”沈芝兰咬着油条，慢条斯理开口:“大家都很努力，是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正式立案，并取得一点突破性线索。”
“谦虚了。”曾一伟看着她的侧脸，眼里神色幽暗，“听说你还没有解决终身大事？”
“太忙了。”沈芝兰知道对方在看自己，回头笑着搭话，“以前忙着读书，想的事情太多了。”
“32了对吧？”曾一伟继续问。
“嗯。”沈芝兰吸了一口豆浆，“对了，书记您对本案有什么指示？”
曾一伟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配合她的话:“目前马局安排很到位，先等进一步结果再调整。”
“好。”沈芝兰站起身，背对着清晨的日光，摇了摇手里的垃圾，“书记，那我先去忙了。您再吃一点。”
她再递过去包子和豆浆，对方略微客套两句便伸手打算拿一个包子，指尖刚要触到她的时，她转而将两个包子放在他边上，又放了一杯豆浆，才缓缓道:“书记，您慢慢吃，我走了。”
曾一伟的视线落在半空的手指上，随即眯着将她的动作揽入眼中。
沈芝兰刚转身，背后的曾一伟的声音一字一句蹦出来。
“群狼环伺，务必当心。”
她眉心一跳，回头道了谢就快步离开。
一早很快过去……
接着下午的时间，摸排工作似乎没能得到有效收获。
19:00，外勤人员陆陆续续归来。指挥室眼看坐得差不多了，曾一伟看着唯一空着的那个，问马凉，“这个老韩是怎么回事？工作还没完成吗？”
马凉扫了一眼分派名单，小声说道:“韩局负责的几个小组都回来了，只剩一组没回来，估计在一块。”
“联系一下什么情况！”
“好。”
马凉示意了下，有人出去打电话，没一会儿那人就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好。”马凉点了点头，挥手让人离开。
随后他小声说着:“在凌越家，看样子有些棘手。”
“他干了什么？”
曾一伟语气不善，额心拧了一块。
马凉斟酌用词，“应该是交流出现点问题。”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曾一伟顶着莫大的压力，拍着桌道:“现在整个省包括上头都在盯着，早说该进步了，不要用那套老方法办事就是不听，要是拖了后腿就准备引咎辞职吧！”
他们说话声音也不算小，后面这几句曾一伟更是吼出来的，震得指挥室人人自危，缩得跟鹌鹑似的。
马凉小声圆场:“老韩就是这脾气，回来我一定敲打他。”
“敲打有用就怪了。”曾一伟拉着脸，不欲在这话题探讨下去，遂抬头左右探探:“汇报下具体情况，到底有没有排到位？看到什么可疑人员没有？”
没人回答。
“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曾一伟大声道:“那就是工作没到位！摸排彻不彻底？有没有漏的？小沈和小余把工作都做细了，菜到嘴边都咽不下是吧？请周边兄弟单位帮忙也要把工作做细了！重新复盘继续筛！时间就是生命！立即行动！”
“是。”
新一轮工作安排下去，沈芝兰正往办公室走，后面传来了马凉的声音:“沈警官！”
“马局。”沈芝兰停住等他。
马凉走近，顿住，随即说:“凌越家，可能要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行。”沈芝兰看了看手机，“我拿点东西就去。”
“行，那边还有人，小余如今在外，还回不来！”
“没事。”沈芝兰应付，“我更喜欢一个人，那我走了 ，马局。”
“好。”
看着她进了办公室，马凉才转身走开。
再次来到这栋楼，沈芝兰没先上楼，而是走到这栋楼的背面，那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了一段。
她抬头望着这栋残破的楼，内心情绪复杂无比，同时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随手从公文包暗格里抽出一包烟，沈芝兰放在手里把玩。
黑色的包装封面，四周连接着繁华的黑色古香楼阁，别致清幽。中心雕刻着沁黑的大片兰花，兰花下面点缀着一个艺术字，林。
她叹了口气，撕开包装，抽了根叼在嘴里。
黑色的烟嘴，烟身同样点缀着兰花，下面同样是一个林字，简约又高级。
她在暗格再掏了掏，拿出一只打火机。
黑色，正面雕刻一只碎钻蝴蝶，推开鳄鱼口，按下按钮，火花调出的光笼罩在她脸上，精致也冷漠，上面还多了些少见的情绪。
点燃的烟猛吸一口，中草药的味道略微苦涩，但混着水蜜桃的清香，竟然把那种苦涩冲淡了许多，回味在口中鼻息的，是一股异样的甜苦，味道却也不怪，有种甘之如饴的放纵。
有人给它起了一个名字，“暗恋”。
沈芝兰暗想，确实烟如其名。
她将打火机塞进公文包，细长的手指捻着一头，独自吞云吐雾。
等那根烟彻底熄灭，沈芝兰才将剩余的一段用纸包好，塞进了公文包的暗格。
是时候上去了。
“滚，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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