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停下来的动作,贺居得逞地笑了:“是的,你没有看错。”
他露出了自己的真面容,笑得鬼魅:“你不是自诩清高,出淤泥而不染吗?实际上,你就是一个——荡妇。”
他听着手机视频里面的声音,竟然有了几分陶醉的表情,闭着眼睛缓缓说:“说实话,你这样的婊子,我是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烦。
你太有味道了,太适合我了。在我所有做过的女人中,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念念不忘的。
你天生就有一种魔力!不,是你身材极品,肯配合,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说起来,你的耍腰功夫确实让我受益良多。你骨子里就是一个贱货!”
那些话语就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一下下刺入她的心脏。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一直在伪装对不对?”
贺居将烟头随意扔在地板上,得意地笑,“是啊,我就是装的。我就喜欢你用单纯无辜的目光仰望着我,那会让我很有感觉。就像是养一只猫,那只猫的全世界只有你。”
他似乎在回味那种美妙的感觉,看向她的视线里有种纯粹的欲望。
他忽然起身爬着过来。
“别过来!”
他没有因此停住,而是加快动作。
“我让你别过来!”
剧烈的嘶吼没有吓退他,她瑟缩在角落里,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也就在那一瞬间,他猛地扑上来。
“啊!”
从那以后,他变本加厉,开始动手打她。
可是他非常聪明,打的地方全是隐秘处。
他开始威胁她:如果你把我打你的事情说出来,你就等着自己的视频全世界满天飞吧。你知道的,我原本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失去的。但你不一样,你是圣洁的莲花,不能沾染污垢,不然你父母一辈子蒙羞。
那段日子是她这些年过得最艰难的时光,她不敢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开始疏远自己的朋友,也包括自己的姐姐。
她变得冷漠,易碎。
他给世界编造一场梦,一场他非常爱她,她非常爱他的噩梦。
在那场噩梦里,他是最恶心的统治者,她是最懦弱的奴隶。
时间像是按下暂停键,仅仅半年多像是过了半辈子。
她发现自己的灵魂已腐烂,鲜活的生命萎靡凋谢。
从前,她只会爱人;后来,恨刻在骨头神经里。
那一夜,雨水浇透了整个井市。她从外面回来,又经历了一次暴打。
积累的恨意就像江水般涌了出来。
后来结束后,他正在客厅吸烟。
她在厨房里站了许久。
水龙头的水洗不去她已经锈迹斑斑的伤疤,疼痛已经唤不醒她死去的躯体。
也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柜子下的锤子。
几乎是一个念头起,她就无法控制滋生的恶意。她蹲下拿起那把锤子,捏在手里。
她浑身发抖,血气顺着周边血管不断上涌。
她忽然无声笑了,眼泪漫了出来。
我要杀了他!
我要他死!
我要他知道女人是不好惹的!
于是,她携着那把锤子走进客厅,在他刚要转身时,那把锤子猛烈地砸向了他的脑袋……
张淑景故意隐去朋友替她出头那段,徐徐说道:“后来你们都知道,我用绳子捆住他,用锤子彻底将他弄死。最后抛尸埋了。”
审讯室外的周澧枫抱手唏嘘道:“听着真感人!这姑娘女中豪杰,这犯罪动机不是一般的强。”
旁边的施里没发表意见。
他又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用手肘杵了杵她。
在对方一个眼刀子赏过来时,他条件反射跳了两米远。
“我就说说嘛,干嘛这么不近人情!真是女汉子。”
审讯室里,余珉侧身看着身旁的人,对方只是望着对面的人,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又继续问:“你用什么车子搬运尸体的?”
张淑景一脸生无可恋地讲:“大众,车牌号是井Ai.”
和汪勉的车牌号相符。
“你是怎么埋的尸?”
张淑景嘲弄地一笑,那笑竟然和张淑婉的重叠在一起,有点不分彼此的感觉。
“那样的人,怎么配留全尸?所以,我用的王水,腐蚀他的尸体,让他下辈子,做畜生。”
闻言,所有人皆一震。
“是她,是她,就是她!”
周澧枫很肯定地说:“她连用王水这样的作案细节都能猜出来,凶手不是她还有谁?凶手就是她!”
施里却在一旁开了口:“你看她的手臂,没有肌肉。那是一双没有力量的手,根本没有办法提起一具尸体。”
周澧枫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异想天开地讲:“你说她会不会是武侠世界穿越来的,然后隐藏自己的实力,等有机会的时候施展,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你是没睡醒吧?”
施里无语地扫了他一眼,实在不想说话,干脆闭了嘴,出门去了。
周澧枫等她关上门了,才小声地念:“没睡醒怎么了?打打瞌睡不行?”
门忽然被打开,他吓得一下子跳到了桌上,双手交叉成防御状,微曲着身,模样滑稽极了。
施里进门,从旁边拿了自己的手机,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再次关上门。
他收起手掌,小心地拍了拍胸口。
虚惊一场!
“你是怎么配的王水?”
“现场配的。”
“原溶液在哪里拿的?”
张淑景望着前面的两人,大着胆子说:“没有占了好处而掀桌的道理。我是买家,人家是卖家,我有买德。”
沈芝兰在这时问道:“尸体是你自己搬的吗?”
她暗自扣了扣掌心,答道:“是我!”
“怎么搬的?”
张淑景抬起右手:“是这只。”
沈芝兰遂道:“我们需要你来演示一下过程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她很快答应,不过在两人有些摸不着北时,她转而又说:“可是非常遗憾的是,就在一个月前,我的右手因为搬冰箱弄骨折了,现在只是取了石膏,在恢复期。不然我非常乐意效劳。”
沈芝兰望向她的右手,她顺势拉开袖子,上面正裹着纱布。
“多久恢复?”
张淑景回:“这个说不清楚,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大概是要两三个月吧!”
沈芝兰盯着她的眼睛,开始闲聊。
“贺居消失这么久,他家里面知道吗?”
张淑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家里有三个儿子,他是第一个,家里要的是钱,不是他这个人。每个月转一笔钱就行,我定期转钱,他们不会追问。”
“在你遭遇他的恶劣对待时,你有没有想过反抗?”
张淑景的眼睛里蓄积些许泪水,声音有些微梗塞:“怎么会没有?但是那个视频拿在了我的命脉之上。
我从小太顺了,没吃过苦,没经历人心险恶,我以为都是好人。
但我也知道,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一个被发出那种视频的女人,后半辈子将会遭受千千万万的唾骂。
他们的口水不仅要淹死我,也要淹死爱我的人。我不想这样做,也不敢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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