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悟源体内翻江倒海的太初血脉刚刚被强行压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便让他猛然抬头。
不是错觉,守护整个青鸾宗的护山大阵,那道平日里稳如山岳的光幕,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震荡,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用巨锤疯狂擂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嗷呜!”
他身侧,体型庞大如小山的雷电狼王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银白的毛发根根倒竖,每一根毛发尖端都迸射出细碎的电弧,紫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山门方向,那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几乎在同时,冰魄灵狐空灵而急促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主人,小心!三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化真境气息,正撕裂空间,强行闯入!他们的目标……是你!”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嗤啦——!”
一声仿佛要将天穹都撕成两半的锐响划破夜空。
只见远方天际,一点赤红火光骤然亮起,随即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极速放大,化作一道粗壮如龙的赤色流星,拖着长长的焰尾,蛮横地贯穿了夜幕,也贯穿了青鸾宗那摇摇欲坠的护山结界!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引爆,整座青鸾山脉都为之剧烈一颤。
那道赤焰流光竟是一杆通体燃烧着烈焰的狰狞长矛,它以无可匹敌的姿态,轰然钉入了宗门正中央的演武广场!
坚硬无比的青罡岩地砖在长矛落下的刹那,便如同豆腐般被炸开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恐怖的冲击波混合着灼热的气浪,如狂涛骇浪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将广场边缘数十座石雕瞬间化为齑粉。
无数被惊动的青鸾宗弟子骇然望去,只见那杆长矛兀自颤动不休,矛尾上,竟还卷着一封用某种凶兽之血写就的战书!
战书上的字迹狂傲而霸道,杀意透纸而出,隔着千百丈远,依旧清晰可闻——“交出太初余孽秦悟源,否则,踏平青鸾!”
八个血色大字,如八道惊雷,在每个青鸾宗弟子的心头炸响!
不等众人从这惊天变故中回过神来,钉入地面的长矛上空,虚空陡然扭曲,一圈圈赤色的涟漪荡漾开来,仿佛有一轮烈日要从那空间背后强行挤出。
灼热到极致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空气中的水分被瞬间蒸干,修为稍弱的弟子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置身于熔岩火海之中。
火焰漩涡的中心,一道人影缓缓踏出。
来者一身赤金战甲,黑发狂舞,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炎龙虚影,每一步落下,脚下虚空都会被踩出一圈燃烧的涟漪。
焰浪在赤金战甲周身翻卷成环,那道燃烧的涟漪尚未散尽,演武广场西侧的虚空突然泛起阵阵琉璃色的光晕。不同于赤焰的暴烈,这光晕如流水般漫过天际,所过之处,竟将空气中肆虐的火意悄然抚平,露出一片澄澈如洗的夜空。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钟鸣自光晕深处传来,不似凡铁所铸,倒像是以星辰核心炼制的法器,每一声都震得人神魂发颤。青鸾宗护山大阵残留的光幕本已濒临破碎,此刻竟被这钟鸣引得微微共鸣,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
“万法宗圣子驾临,尔等还不跪迎?”
光晕中响起十二道齐整的喝声,声浪如潮,竟将赤阳子周身的炎龙虚影震得摇晃起来。随着喝声,三十六名身着月白道袍的修士踏着九宫步走出,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半开的折扇,扇骨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组合成一道完整的“万法护道阵”,将赤阳子隐隐圈在阵外。
赤阳子脸色骤变:“李慕然!你万法宗要与我焚天阁为敌?”
光晕中央,一道身影踏着悬浮的玉阶缓缓降下。来人一袭紫金色道袍,袍角绣着繁复的日月星辰图,腰间悬着一枚拳头大的白玉印,印上“圣子”二字流转着莹莹宝光。他面容俊雅,眉宇间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正是北域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万法宗圣子李慕然。
“焚天阁?”李慕然轻摇折扇,目光扫过那杆赤焰长矛,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凭你这化真初期的修为,也配代表焚天阁?”
话音未落,他折扇轻挥,一道无形气劲破空而出,精准地斩在赤焰长矛的矛尾。那柄能硬撼护山大阵的凶兵竟剧烈一颤,矛身燃烧的烈焰瞬间熄灭了三成,卷在矛尾的战书更是化作漫天纸灰。
“你!”赤阳子又惊又怒,他能感觉到对方看似随意的一击,实则蕴含着精妙绝伦的控气之法,竟直接震散了他注入长矛的炎力。
李慕然却懒得再看他,目光穿透人群,直直落在秦悟源身上。那目光如两道无形的探针,扫过秦悟源的四肢百骸,最终定格在他胸口——那里,太初血脉被强行压制的躁动,根本瞒不过他的感知。
“太初血脉,果然名不虚传。”李慕然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秦悟源,我知你被焚天阁与阴尸教盯上,今日我若不出手,你必死无疑。”
秦悟源皱眉:“圣子想说什么?”
“很简单。”李慕然折扇指向赤阳子,“我帮你杀了他,再挡下阴尸教的杂碎,你随我回万法宗。”他顿了顿,补充道,“做我的侍读,我保你三年之内突破化真境,如何?”
这话看似是招揽,实则充满了施舍般的傲慢。周围的青鸾宗弟子皆是敢怒不敢言,万法宗势大,这位圣子更是以霸道着称,没人敢轻易触其锋芒。
赤阳子却在此时狂笑起来:“李慕然,你当这太初余孽是香饽饽?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十年前太初圣族被灭,你万法宗可是第一个冲进去抢秘典的!”
“放肆!”李慕然身后的三十六名道修同时折扇合拢,三十六道金色符文冲天而起,在半空组成一柄巨大的法剑,剑刃直指赤阳子,“区区焚天阁执事,也敢妄议我宗旧事?”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广场东侧突然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两道青灰色身影如鬼魅般从地脉中钻出,正是阴尸教那对持骨鞭与骨刃的修士。
“两位不必争执。”持骨鞭者舔了舔嘴唇,阴恻恻地笑道,“这太初血脉,我家教主早就预定了。谁若敢抢,便是与我阴尸教十万尸兵为敌。”他手腕一抖,骨鞭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小尸虫,每一只都闪烁着幽绿的毒光。
李慕然眼神一冷:“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他腰间的白玉印突然腾空而起,化作一座丈许高的玉山大印,带着万钧之势砸向阴尸教二人。赤阳子见状也不甘示弱,双手结印召回赤焰长矛,矛尖炎龙咆哮着扑向李慕然——他竟想坐收渔翁之利!
“来得好!”秦悟源体内的太初血脉突然剧烈躁动,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狼王,冰封!”
“吼!”雷电狼王仰头咆哮,周身银白毛发爆发出刺目雷光,无数道紫色闪电交织成网,竟硬生生将赤焰长矛的去势阻了一阻。与此同时,冰魄灵狐化作一道白影窜至半空,张口喷出极寒之气,将阴尸教那骨鞭上的尸虫冻成了冰晶。
“青鸾宗弟子听令!”凌清璇的声音突然响彻广场,她手持长剑踏空而来,身后跟着十二名身着青甲的亲卫,“结鸾翔阵,护我宗门!”
十二名亲卫迅速站位,每人手中长剑射出一道青光,与凌清璇的剑气相合,化作一只展翅的青鸾虚影,将秦悟源护在中央。
李慕然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冷笑:“凌清璇,你青鸾宗想螳臂当车?”
“圣子说笑了。”凌清璇剑尖斜指地面,青鸾虚影的双翼缓缓张开,“秦悟源是我青鸾宗弟子,他若想走,我不拦着;他若想战,我青鸾宗奉陪到底。但谁想在我宗门内强抢,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秦悟源看着挡在身前的凌清璇与亲卫,心中暖流涌动。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体内被压制的太初血脉虽未完全爆发,却已让他的双眼泛起淡淡的金光。
“圣子的好意,我心领了。”秦悟源的声音传遍广场,“但我秦悟源的路,自己走。焚天阁也好,阴尸教也罢,谁想取我性命,便拿出真本事来!”
他抬手握住身后的玄铁长枪,枪身因灌注真气而发出低沉的嗡鸣:“至于这战书——”
秦悟源猛地转身,长枪横扫,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枪气破空而出,精准地斩在赤焰长矛的矛尖。
“咔嚓!”
那柄凶兵竟被这一枪震得裂开一道细纹!
“今日我便接下了!”秦悟源枪尖直指赤阳子与阴尸教二人,“三日后,青鸾宗演武场,我秦悟源,恭候大驾!”
李慕然看着秦悟源身上那股不屈的气势,折扇停在半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兴趣。他缓缓收回白玉印,淡声道:“有趣。既然如此,我便在此多留三日,看看这太初余孽,究竟有几分斤两。”
赤阳子看着矛尖的裂痕,又看了看李慕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终究是咬牙冷哼一声,转身踏入赤色涟漪消失不见。阴尸教二人对视一眼,也化作两道青烟遁入地底。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演武广场上却弥漫着更浓重的火药味。秦悟源望着李慕然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知道,这三日,将是决定生死的关键。而那位看似置身事外的万法宗圣子,恐怕才是最危险的变数。
夜风吹过,太初血脉在体内缓缓流淌,这一次,不再是翻江倒海的躁动,而是积蓄着力量的沉静。秦悟源抬头望向星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三日后,便是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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