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在找到活计后的几天,一直都在找合适的教书先生。学堂是没钱进去的,那些学问大有名气的先生又请不起,其他可能的合适的先生又大多都同时被好几家人请了,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早上教完这家娃,下午又跑到那家去,压根就没时间。
连续五天,找遍附近几个街区的先生都差不多如此,搞得陈相很郁闷,总不能等人家有空吧,教书都是长期的事情,等人家腾出手来,怕不是要好几年的时间。
陈相一连找了快二十天,才碰到一个刚结束一家教学的先生。那个先生四十左右,留着得体的只有指头长的胡须,白面儒冠,看起来颇有气质。那先生见自己刚教完一家的小子,马上就有另一家补上,高兴地就和陈相攀谈起来。
先生名叫李良和,四十三岁,墨鱼城人士,已经教了快二十年书了,教学经验丰富。在谈话中李良和一直在推销自己,不停地说着这些年自己教过的学问不错的学生,生怕陈相不选自己。
两人在茶馆谈了一会,见陈相确实看中了自己,李良和就逐渐开始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了。当李良和听陈相说是自己想要读书时,脸皮一阵抽搐,想到自己刚开始时的市井模样,就臊的慌,还好这个陈相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才感觉好些。
最后两人谈定价格,李良和每天下午来陈相家教学一个半时辰,两人每月总共三个大钱,书本、笔墨、纸张自己准备,鉴于过来路程有些远,每月还要加两百元的车马费。
这天,陈栋刚从外面玩回来,正想坐下休息一会的时候,就见大哥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了,脸上还挂着笑。一进门,见到陈栋,就笑的更加开心了,径直朝弟弟小跑了过来。
待陈相来到近前,陈栋好奇地问道:“遇到什么好事了,笑的这么开心?”
陈相回道:“大好事,老弟,和你我都有关。”
“你发薪水了,给我买了礼物,是不是?”陈栋高兴的问道。
陈相摇了摇头,道:“比这个还开心。我找到教书先生了,从明天开始,先生每天都会来我们家给我们上课。以后老弟你每天早上就写字背书,下午和我一起听先生讲学。从此你每天都不用无聊的乱逛了。怎么样,老弟,是不是特别激动,这个礼物如何?”说完一脸骄傲地看着陈栋。
陈栋听了,好心情当场就没了,突然就变得生无可恋的说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我早有心理准备的,哥。”
“难怪你这么平静,唉,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陈栋很想说,我不无聊,每天去和邻居家的朋友玩的挺高兴的,去那边的溪水游玩也很开心,我一点都不无聊。只是陈栋也知道,要是不读书,将来自己怕是一无是处。虽然对此早有准备,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陈栋又感觉天像塌了一样,浑身无力,任由兴高采烈的老哥拉着,去书店买书去了。
第二天下午,陈相在之前的茶馆等到了李良和,雇了一架马车,带着李良和一块来到家门口,这一趟是为了让李良和看路,下一次就是他自己过来了。
打开院门,李良和就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鬼正愁眉苦脸的迎接自己,不禁觉得好笑,心想又是一个被人押着读书的娃,这种情况自己见得多了。
陈栋行过礼,走进屋,李良和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就查看让陈相买的书籍,见没有问题,就开始上课了。
李良和每个月休息两天,其余时间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都定会准时来到陈相家授课。如此过了半年,在十六岁时,陈相终于可以毫无障碍的读完大部分书籍了。
某天在李良和走后,陈相就按习惯开始读一本介绍各地风土人情的杂记。不多时,当陈相读完放下杂记时,觉得心情极好,这些年看书时那种像是摸黑走路的感觉终于没了,陈相觉得现在的自己脑袋极其灵光,仿佛就没什么事是自己想不明白的。
趁着这股劲,陈相翻开当年看不明白的武学书册,仔细阅读起来,只觉得一切都变得简单了,那种晦涩难懂的语句没了,好多以前难以捉摸的地方一下就通了。
陈相放下书册,顺着新的理解演练起来,只觉得真气运行流畅,没有丝毫阻塞的感觉。又尝试打出一道真气,直接就把一丈开外的凳子掀翻了。
陈相大喜,又翻出一本《修行初解》,这是市面上流通的一本讲解如何开始修行的小册子,当年在落客山陈相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就是没法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重新翻开这本书,陈相开始期待起来。
第一句,看懂了,第二句,也看懂了,都看懂了。陈相不禁笑出声来,原来‘道无相,生灵有相,故修行有相。化有为无,即成道。化有为有,为左道。化无为无,为大道。化无为有,是小道......’是这么个意思。
其实陈相的‘相’字并不是宰相的相,那是以前在落客山时看了这段话,虽不解其意,但冥冥中感觉自有深意,就取了这个‘相’字为名。
陈相又仔细看了一遍,加深了理解,觉得完全背熟了,才看向下一章。
经过大半个晚上的琢磨,陈相感觉差不多搞清楚如何修行了。原来‘入静’不是要安安静静的坐着,而是要放空身心,但又灵台清明;思维清晰,但又不至于乱想;精神集中,但又不会深入。能做到这一步才算是堪堪‘入静’。难怪之前安静的坐着,或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都没法感到天地元气,练来练去都是在打磨气血,练出来的都是自身的真气。原来如此。
陈相理解之后,就开始尝试入静。一开始安静下来,就感觉各种思绪袭来,那些念头是如此的繁多又杂乱,陈相甚至都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只得强行压下那些多余的念头,只尽力维持‘属于自己的’那道想要入静的念头。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陈相终于感觉好像放空了自己,虽然高兴,却也不敢过于激动,只是尽力维持住这个状态,既不让自己思绪乱飞,又不至于睡着。
这样维持住了,直到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陈相才从这个状态中退出来。神奇的是,陈相并不觉得疲惫,完全没有以前熬夜之后的那种精神消耗的不适感。
陈相大喜,不禁笑出声来,这时门外的人听了,发问道:“大江,怎么了,大早上的这么高兴?”是陈母的声音。
陈相回道:“好事情,妈。以后再给你们细说,现在我也说不明白。”
门外的陈父笑道:“嘿嘿,不会是看上哪家闺女了吧,我以前和你妈刚认识的时候,每次想到以后要结婚,都会不自觉的笑出来。嘿嘿嘿。”
陈母嗔怪道:“闭嘴,在孩子面前也不知道羞耻。”
陈光华只是一直嘿嘿的笑。
陈相听了,打开门走了出来,不满道:“不是不是,我只是看书时有了新的感悟,不过现在还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几人拌着嘴往厨房走去了。吃过早饭,陈父陈母就去上工了,陈相去的要晚一些,武馆那些弟子一般要热半个时辰的身才会与陈相动手。
吃完饭,陈相就开始练武,武功目前依然是陈相的最大倚仗,每天都不曾放下。一旁的陈栋吃完饭后也开始练武,不过想到哥哥刚才开心的样子,和当时请来李先生时一样,不禁暗想:老哥不会又找到了学问更高的先生了吧?想到这里,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自己就连李先生的课都觉得辛苦,要是还要加紧读书,这日子怕是就没法过了,心情一下就跌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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