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整整一年时间,一场由天道院主导的、席卷了东域甚至波及其他地域的雷霆风暴骤然掀起!
天道诛邪令所至,各方正道宗门纷纷响应,或是出于正义,或是出于讨好天道院,对境内的七煞教势力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清剿和打压。
七煞教诸多暗处的分舵、据点、联络点,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无数邪修或被当场格杀,或被捕入狱,或闻风远遁,逃往更加偏远混乱的地域。
七煞教的势力遭受了重创,一时间可谓风声鹤唳,元气大伤。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场持续一年的风暴,虽然战果看似辉煌,却并未真正伤及七煞教的根本。
像洛云岚这样的高层核心,以及最重要的总坛所在,依旧隐匿在迷雾之中,无人知晓。
天道院就像是在对付一个隐藏极深的、斩断无数触手却始终找不到本体的怪物。
一年后双方的较量又从明面转入了更深、更暗的层次。
......
南疆,七煞教总部。
洛云岚站在一座由黑色水晶构筑的大殿中,脸色平淡,眼中却并无太多意外和沮丧。
洛云岚的前面站着一个人,此人便是七煞教总堂水煞堂的堂主。
“损失都在预料之中。”他淡淡地对身后的洛云岚说道,“天道院需要发泄怒火,原本在东域血祭就是想看看天道院的反应,我们七煞教沉寂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九霄见识见识七煞教了。”
......
冰冷,黑暗,窒息。
这是叶玄入海时最初的感觉。
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脉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冲击着他残存的意识。
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带着浓郁的煞气和死寂的味道。
他是在海里。
最后的记忆碎片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师尊陨落的悲恸、洛云岚冰冷的杀意、天道院突然降临的煌煌正气、以及自己拼尽最后力气跃入汹涌大海......
我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火苗,在无边的痛苦和黑暗中摇曳。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他试图运转《逆命经》,但丹田内元力匮乏,几乎感应不到任何元力。重伤至此,他连内视都做不到。
只能随波逐流。
冰冷的海水不断带走他本就微弱的体温和生命力,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
他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只是在昏迷与短暂的清醒间反复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数日。
在一次短暂的清醒中,他模糊地感觉到周围海水的流速似乎发生了变化,波涛不再那么汹涌,甚至......仿佛听到了海浪拍打沙滩的轻柔声音?
紧接着,他的身体似乎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搡着,后背触碰到了某种坚实而粗糙的东西......是沙子吗?
他......好像被冲上岸了?
这个念头还未清晰,沉重的伤势和极度的疲惫便再次将他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再次有模糊的感觉时,是一种颠簸。
似乎有人正费力地拖动着什么......是他自己?
耳边隐约传来细微的喘息声,还有一个带着几分焦急和担忧的、清脆稚嫩的女孩子声音:
“爷爷,爷爷!快来帮忙呀!他好沉啊!”
“哎呦,丫头,你这是从哪儿拖回来个......嘶!这人伤得好重!快,小心点,抬进去!”
接着,他感觉自己被几只手小心翼翼地抬起,放在了一个相对平稳的地方,似乎是一张铺着干草的木板床?
身上湿透的、破烂不堪的衣服被轻轻褪下,冰冷的身体被柔软的干布擦拭,然后盖上了某种粗糙却温暖的织物。
伤口接触到空气和布料,传来阵阵刺痛,让他无意识地蹙紧了眉头。
“呀,他好像很痛......”女孩的声音带着心疼。
“唉,造孽啊......浑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内伤更是......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着。
接着,叶玄感觉到一些捣碎的、带着清苦气味的药草被小心地敷在了他几处最严重的伤口上,带来一丝清凉,略微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再后来,有人试图撬开他的嘴,喂入一些温热的、流质的、带着淡淡腥味和药味的东西,或许是鱼汤混着草药?
他本能地抗拒了一下,但最终极度的虚弱和饥饿感让他勉强吞咽了一些下去。
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稍稍驱散了些许深入骨髓的寒意。
在这断断续续的照料和昏沉中,叶玄的意识如同沉在深水下的石头,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我修复的漫长黑暗里,只有偶尔才会浮上水面,短暂地感知到外界的一丝动静。
他听到女孩每日都会来给他换药、喂食,叽叽喳喳地对着他或者那位“爷爷”说话,内容多是今日捕鱼如何、村里的琐事等等,声音清脆活泼,像是一只不知忧愁的小鸟。
他听到那位老者时常为他诊脉,叹息着“经脉尽碎,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怕是难以再修行了”、“外伤倒是在慢慢愈合,真是顽强的生命力”之类的话。
通过这些零碎的信息,叶玄渐渐拼凑出一些情况:他似乎被海水冲上了一座海岛,被一个以打渔为生的爷孙俩救了起来。
这座岛似乎很偏僻,修士水平极低,从老者的叹息判断,最高可能只有融身境,而且资源匮乏。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爷孙俩细心的照料下,加上《逆命经》那顽强的、近乎本能的基础修复能力,叶玄的外伤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断裂的骨头也开始慢慢接续。
这一日,叶玄的意识比往常都要清醒一些。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长时间处于黑暗,微弱的光线也显得有些刺眼。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模糊的视野才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却整洁的茅草屋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海风的咸味、草药的清苦和淡淡的鱼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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