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羽曾表示所谓的代持不过是个幌子,只是为了让廖烈文协助张牧快速熟悉银行业务。
说白了,就是空口承诺。
没有白纸黑字的合同,纯粹是场骗局。
要知道,廖家当年险些被林朝羽逼至破产,廖宝珊更是差点被他气得脑溢血而丧命。
因此,林朝羽对廖家绝不可能完全信任。
当然,如果廖家安分守己,林朝羽倒也不介意扶持他们,让他们继续发展壮大。
“廖烈文,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林朝羽盯着廖烈文,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林朝羽从未做过对不起廖家的事。
你要明白,没有签字的纸就是废纸,拿不出证据就别血口喷人!”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我林朝羽行事向来谨慎,在场的同舟共济互助会成员都可以作证,我何曾仗势欺人?我没什么了不起,也不自诩清高,一切按章程办事。
现在,你可以走了。
另外,青山银行的贷款必须按时偿还,新的贷款申请也不会再批。”
廖烈文面色惨白,双腿发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大雾山度假村。
随后,林朝羽正式提议让何善衡加入同舟共济互助会。
何家的实力毋庸置疑,恒生银行的地位更是不容小觑。
以往,恒生银行大可不必看互助会的脸色,但如今林朝羽已掌控其51%的股份,何善衡别无选择,只能顺势加入,借此拓展业务。
何善衡的加入让现场气氛达到高潮。
当晚,林朝羽又设宴款待众人。
廖家。
“什么?”廖烈武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盯着兄长,“大哥,你真的被赶出来了?”
廖烈文阴沉着脸点头:“嗯。”
廖烈武咬牙道:“这下麻烦了!我刚拿下一块地皮,如果青山银行不放贷,我们哪来的钱开发?”
廖烈文恨恨道:“是我低估了林朝羽!这个混蛋从一开始就在骗我,让我误以为掌握了真实数据,没想到全是他的圈套!”
“廖家现在产业庞大!”廖烈武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我们的资产都被抵押了,大哥,如果还不上银行的贷款,该怎么办?”
廖烈文沉默不语。
他仗着青山银行副总经理的身份,确实为廖家办理了一些不合规的贷款,让家族得以迅速扩张。
然而,廖烈文此刻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林朝羽的刻意放纵。
廖家扩张时抵押了名下资产,如今林朝羽一旦收紧贷款,廖家立刻陷入无力偿还的困境。
“要不……我们再去求求林朝羽?”廖烈武小心翼翼地问。
“没用的!”廖烈文摇头道,“林朝羽对叛徒的手段你不是不清楚,陈友庆的下场,难道你忘了?”
廖烈武更加慌乱:“大哥,我当初就说不能对林朝羽下手,现在可好,我们该怎么办?”
廖烈文冷静下来,沉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当初你也同意这么做。
眼下我们只剩一条路——向汇丰银行申请贷款!”
“找汇丰银行贷款?”廖烈武一愣,“可他们会愿意借给我们吗?”
“为什么不会?”廖烈文语气笃定,“我给汇丰银行提供了那么多内幕消息,他们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他们一定会帮我们渡过难关,一定会的!”
汇丰银行内,桑达士面色阴沉地听着沈弼的汇报。
“青山银行真有这么多资金?”桑达士难以置信地问道,“不是说他们的储备已经不足了吗?”
沈弼沉思片刻,道:“或许廖烈文自己也不清楚真实情况,可能从一开始,林朝羽就在欺骗他。”
“你的意思是,廖烈文一直在给我们提供假情报?”桑达士皱眉。
沈弼点头:“极有可能。
我和林朝羽打过交道,此人城府极深,或许他早就怀疑廖烈文,故意设下陷阱。”
“我们都被耍了?”桑达士懊恼地叹息,“是我们低估了林朝羽。
早知如此,就该抓紧时机与恒生银行谈判并购!”
想到这里,桑达士怒不可遏:“多好的机会,就这么被廖烈文毁了!”
沈弼说:“桑达士先生,这件事只能怪林朝羽太过狡猾。
如果我们早点发现廖烈文是个无能之辈,或许还能挽回一些损失!”
“无能?”桑达士恨恨地说,“没错,廖烈文就是个无能又无耻的废物!”
两人正说着,秘书进来通报廖烈文求见。
“不见!”桑达士正在气头上,直接拒绝。
沈弼劝道:“桑达士先生,还是见见他吧,看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桑达士沉默片刻,冷冷道:“好,就看看这家伙还能怎么狡辩!”
片刻后,廖烈文恭敬地站在桑达士的办公室,低声打招呼:“桑达士先生,沈弼先生。”
桑达士语气冰冷:“廖先生,你来做什么?”
廖烈文心头一沉,知道对方对他极为不满,硬着头皮道:“我很抱歉,我上当了,被林朝羽那个混蛋骗了!”
桑达士讥讽道:“是啊,因为你的愚蠢,我们失去了收购恒生银行的机会。
如果不是你的失误,汇丰银行现在可能已经完成扩张!”
廖烈文辩解:“可我也没想到情报是假的,这不能全怪我,林朝羽实在太狡猾了!”
桑达士质问:“为什么你不去核实信息?作为青山银行的副总经理,你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吗?”
廖烈文哑口无言,最终低声道:“我……我也被林朝羽蒙蔽了,桑达士先生,我也想给您提供真实的情报。”
“够了!”桑达士不耐烦地挥手,“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听你多说一句!”
桑达士先生!廖烈文见林朝羽要赶他走,急忙喊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桑达士冷笑着看向廖烈文,你还有林朝羽的机密资料吗?
廖烈文顿时语塞。
现在的他对桑达士来说毫无价值可言。
简单来说,就是废物。
桑达士先生,求您帮个忙!廖烈文低声下气道:看在我为汇丰收集林朝羽资料的份上,帮我个小忙行吗?
什么忙?沈弼淡淡问道。
我想向汇丰银行贷款。
廖烈文恭敬地说,请借我一笔钱,让我家族渡过难关。
沈弼问道:你在青山银行贷了多少?
大约七亿,还需要五亿来完成项目。
我愿意支付最高利息!廖烈文恳求道。
有个问题。
沈弼突然问:林朝羽给你多少利率?
三个点左右。
廖烈文答道。
这利率很低啊。
沈弼笑了笑,青山银行贷款向来谨慎。
林朝羽为何给你这么低利率又贷这么多款?是因为不信任你吗?
桑达士也盯着廖烈文,冷笑道:你是青山银行副总,为何得到错误信息?说是林朝羽骗你?不信任你会贷这么多款给你?
廖烈文愣住了。
沈弼接着说: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其实有正确资料,却故意给我们假消息,让恒生银行转向林朝羽?
没有!绝对没有!廖烈文慌忙辩解,我发誓!
桑达士暴怒道,越想越觉得沈弼说得对。
不信任你还贷这么多款?这分明是极度信任。
他被耍了?
桑达士先生,请相信我!真的没有!廖烈文站起来哀求道。
砰!
面对廖烈文的请求,桑达士毫不犹豫挥拳相向。
廖烈文顿时痛哭失声。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委屈。
自己尽心尽力为汇丰银行效力,毫无保留地提供情报,却在急需贷款时遭到粗暴对待。
那一拳重重落在他的眼睛上,疼痛与屈辱交织,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明明之前还对他礼遇有加,为何现在变得如此凶狠?
恐惧涌上心头。
如果无法从汇丰获得贷款,林朝羽便会按照合约没收廖家财产。
那个狡猾的家伙,从一开始就设下圈套,等着吞掉他的家业。
无论廖烈文如何解释,最终还是被赶出汇丰银行,狼狈如丧家之犬。
消息很快传到林朝羽耳中。
不急,等廖家彻底无力偿还时,再依法接收他们的资产。
林朝羽轻啜一口茶,对张牧说道,我们行事必须合规,免得有人说我仗势欺人。
林董放心,以廖家目前的处境,没人敢借钱给他们。
张牧信心满满。
在这场挤兑风暴中,多数华资银行早已破产或被收购,如今除了林朝羽,英资银行是廖家唯一的希望。
然而汇丰的拒绝,意味着其他英资银行同样不会伸出援手。
其实我也不愿赶尽杀绝。
林朝羽叹了口气,但总有人妄想动摇我的根基。
王荣附和道:林董仁至义尽,当初给了他们翻身的机会,是他们自己不懂珍惜。
罢了,不提这个。
林朝羽摆摆手,眼下最重要的是整合银行资源,未来我们要将业务扩展到整个东南亚和日本市场。
张牧会意点头。
林朝羽活动了一下身体,轻松地说道:接下来该轮到汇丰银行了!
相比较那些华资银行,汇丰银行的财务状况要稳健得多。
他们的贷款业务运作得相当成熟。
要想让汇丰银行陷入危机甚至倒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林朝羽的目标并非真的搞垮汇丰银行,他要对付的只是桑达士这个人,真正目的是要帮助自己的老友沈弼上位。
林朝羽的反击随即展开。
他首先在《大明报》上公开发问:为何青山集团向汇丰银行的贷款还未到期,汇丰就急着催收?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或者说,汇丰银行自身也面临资金短缺?
联系到近期香港出现的挤兑风潮,既然华资银行存在过度放贷的问题,那么汇丰是否也存在类似情况?
此前青山集团与置地集团交锋时,怡和洋行曾向汇丰借款高达二十五亿。
现在汇丰的储备金还剩多少?
他们能否保证储户的提款需求?
舆论的矛头直指汇丰银行。
在平时,这类消息多半会被当作无稽之谈,毕竟汇丰的地位稳固,没人会认真考虑它没钱的可能性。
但此刻林朝羽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汇丰会不会也没钱了?
林朝羽面前摊开一份长长的名单。
这是沈弼提供的汇丰重要客户名单,林朝羽已派人逐一联系,目的就是要引发汇丰的挤兑风潮。
一旦挤兑严重,后果只有一个——桑达士必须下台。
这样就需要合适的人选接任。
沈弼!
汇丰银行,桑达士办公室
桑达士怒气冲冲地将报纸拍在桌上:林朝羽这个混蛋想干什么?他这是要和我们开战!
沈弼拿起报纸浏览。
报纸已不仅是中文版,英文报纸也开始流传相关内容。
借助沈弼提供的名单,林朝羽已安排大批人员前来提款。
很快,华资银行上演过的挤兑场景,开始在汇丰银行重现。
事情发生了反转,这次是针对汇丰银行的挤兑行动。
沈弼注视着桑达士,随后语气沉稳地说道:“桑达士先生,现在我们必须保持冷静!我相信汇丰银行不会陷入危机!”
“我当然清楚汇丰银行的实力!”桑达士冷冷地回答,“但这场挤兑 一旦爆发,无论对我个人,还是对银行的声誉,都会造成难以忽视的负面影响!”
沈弼看着桑达士,心中暗自盘算,受影响是必然的,最好能直接影响他。
如果不让他受些挫折,自己又如何能顺利接替他的位置?
“眼下最关键的是稳住储户的信心。
”沈弼提议道,“我们要不要效仿林朝羽的做法,将银行的资金和黄金全部展示出来,以提振市场情绪?”
桑达士瞥了沈弼一眼,缓缓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充足的黄金储备,现金储备也不够。”
“什么?”沈弼略显惊讶,“没有?”
“是的,至少在香江没有。
部分资金已兑换成英镑,存放在伦敦。
”桑达士无奈地回答。
沈弼沉默了。
他再次看向桑达士,心中确信,这位总裁的位置恐怕保不住了。
桑达士开始感到不安。
他原本坚信汇丰银行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然而,香江的汇丰一旦遭遇大规模挤兑,对他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至少股东们绝不会满意他的表现。
至于资金,如果要从伦敦调拨过来,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谁能料到,挤兑的浪潮会突然冲向汇丰银行?
这简直是玩火 !
面对这一局面,桑达士甚至毫无应对预案。
他的表现已不能用糟糕来形容,而是彻底失控。
他的策略与其他华资银行如出一辙——首先限制提款额度。
然而,这一举动反而引发了更猛烈的挤兑风潮。
原本储户对汇丰银行还抱有一定信心,毕竟这是一家百年老店,从清朝延续至今。
可如今限额举措一出,瞬间动摇了所有人的信任。
汇丰银行似乎撑不住了。
桑达士的本意是拖延时间,等待伦敦的资金调拨到位,但他的决策却加速了挤兑的蔓延。
此刻,林朝羽完全可以悠闲地旁观汇丰银行的混乱局面。
与此同时,他正着手对恒生银行进行重组。
林朝羽之前将多家破产的华人银行收入囊中,通过并购整合后与汇丰银行完成重组。
重组后,青山银行对汇丰银行的控股比例已超过67%。
何善衡持有的股权有所缩减,同时新增了一些小股东。
尽管决策权和控股权仍掌握在林朝羽手中,但他保留了何善衡的管理权。
历史上何家的表现可圈可点,林朝羽认为没有必要剥夺其权力。
不过,林朝羽将银行财务权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并增设了监管机制。
说白了,就是要对你进行监督。
有些事情还是事先明确规则更妥当。
何善衡对此并无异议,他明白以林朝羽的地位不可能不采取制衡措施。
他并未表现出抵触情绪。
与廖烈文不同,廖烈文始终认为廖创兴银行遭遇挤兑是林朝羽所为,虽然表面上归顺,内心仍存敌意。
何善衡则持不同态度。
如果没有林朝羽,恒生银行会走向何方,他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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