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仪式过后,便是各自辞行之时。
十二上院的高僧们纷纷上前,与相熟或看好的天骄交谈勉励。
了空大步走到韩厉面前,这位龙潭古寺的佛子眼中战意未消,却更多了几分敬重。
“寂灭佛子,此次秘境之行,未能与你痛快一战,甚是遗憾!他日若有暇,定要来我龙潭古寺,你我再分高下!”
韩厉微微一笑,拱手还礼:“了空道友蛟龙之威,贫僧亦早有耳闻,日后定当讨教。”
白净尘、晋云、慈心等人也纷纷上前,与韩厉客气地告别,言语中多了几分真正的尊重。
静凡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是对韩厉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而迦叶寺那边,云宝佛子深深地看了韩厉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双手合十,淡淡说了一句:“寂灭佛子,后会有期。”便带着云静、云瑶等人转身离去。
云愿落在最后,她走到韩厉面前,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歪着头打量着他:“寂灭佛子,戏好看吗?”
韩厉面不改色:“云愿道友的愿力神通,更是让贫僧大开眼界。”
“嘻嘻,下次再一起玩呀!”云愿狡黠一笑,也不等韩厉回答,便蹦蹦跳跳地追上了云宝佛子等人的队伍。
最后,韩厉走到了玄悲大师面前。
玄悲大师看着他,目光温和:“寂灭佛子,此次法会,你可谓一鸣惊人。苦寂寺能出你这等弟子,实乃幸事。日后若有修行疑难,可持迦叶符来寺中寻我。”
这是极高的认可和许诺了。
韩厉恭敬行礼:“多谢大师厚爱,晚辈铭记于心。”
与玄悲大师及诸位首座辞别后,韩厉走向了远处那群激动得难以自持的苦寂寺僧众。
四个弟子们个个眼眶发红,挺直了腰板,仿佛苦寂寺千百年的屈辱都在今日被一扫而空!
四个慧难的弟子齐齐躬身,声音带着无比的崇敬与激动:“恭迎佛子!”
“此地非久留之地,先行离去。”韩厉语气平静,打断了几人的激动。
韩厉淡淡道:“你们先回苦寂寺!记住一定要极其小心,白马寺和百佛院!。”
四人闻言,虽有不舍,但不敢有违,纷纷恭敬行礼:“谨遵佛子法旨!恭祝佛子大道昌隆!”说罢,各自化作遁光,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送别了苦寂寺众人,韩厉并未立刻离开须弥府地界。
莲华法会虽已结束,但这片依托小须弥山形成的广袤地域,依旧汇聚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鱼龙混杂,信息流通极快,正是浑水摸鱼、收集特殊资源的好时机。
他再次改容易貌,收敛气息,化作一个面容蜡黄、带着些许死气的散修模样,混迹于须弥城以及周边的一些坊市、黑市之中。
他的目标明确:收集修炼《上古尸经》所需的特殊材料,尤其是与佛陀、罗汉金身相关的古尸材料。
这类材料极其罕见且敏感,毕竟亵渎高僧遗体在佛门是极大的忌讳,公开渠道几乎不可能找到。
但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下,总有阴暗的角落进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韩厉凭借着强大的神识和寂灭之力对死气、阴气的敏锐感知,很快便锁定了几处可能的地下交易点。
在一处位于须弥城地下深处、由阵法隔绝的隐秘黑市中,韩厉以高价拍下了一小罐据说是都是无相洲那边流露出来的的。
沾染了罗汉金身碎末的金身泥,虽然能量流失严重,但其中残留的一丝不朽佛性正是他所需。
在另一个位于荒山野岭、每次开启地点都不固定的鬼市中,他通过中间人,换来了三根漆黑如墨、坚硬如铁、散发着淡淡怨念与佛力冲突气息的古佛指骨。
卖家声称这来自一位入魔坐化的古佛,真假难辨,但其中蕴含的奇特能量让韩厉颇为满意。
他还留意到了一些炼制古尸佛陀所需的辅助材料,如极阴木、养魂玉、地煞丝等,只要遇到品质不错的,便一并收购。
如此数日下来,韩厉的收获虽然不算惊天动地,但也勉强凑齐了初步修炼《上古尸经》以及尝试炼制一具强大尸傀的基础材料,不过韩厉也不着急,毕竟材料用好点总是没错的。
数日后,韩厉悄然离开了须弥府地界,并未直接使用传送阵,而是驾驭遁光,不疾不徐地朝着苦寂寺方向飞去。
一路无话。
当他再次看到那片略显荒僻的山脉和苦寂寺那熟悉的、略显陈旧的轮廓时,却发现寺院的氛围已然大不相同。
山门之外,竟排起了不长不短的队伍!
一些穿着各色服饰的修士,甚至还有不少凡人信徒,正井然有序地等待着进入寺中上香或拜访。
守门的弟子依旧是那几人,但他们的脊梁挺得笔直,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光彩,查验身份、引导秩序时,语气不卑不亢,隐隐带着一股大宗弟子的风范。
见到韩厉化作的普通僧人模样靠近,一名守门弟子上前,客气却又不失警惕地询问道:“这位师兄面生得很,不知来自何寺?欲入我苦寂寺所为何事?”
韩厉微微一笑,并未显露真容,只是淡淡道:“故人归来,寻慧难首座。”
那弟子闻言,仔细打量了韩厉一眼,似乎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敢确定,犹豫了一下,道:“首座正在大殿接待白塔寺的使者,师兄可否稍等片刻,容我通传!”
他话音未落,另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猛地认出了韩厉那深邃平静的眼神,脸色骤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拉住同伴,压低声音道:“是佛子!是寂灭佛子回来了!”
两名守门弟子顿时手足无措,就要大礼参拜。韩厉抬手虚扶,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们:“不必声张,我自行进去即可。”
说罢,他身影一晃,便已无声无息地穿过山门,消失在寺内。
留下两名弟子激动得满脸通红,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荣耀和兴奋。佛子回来了!寂灭佛子回来了!
一入寺内,变化更为明显。
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似乎都比往日浓郁了几分,显然是新布置了聚灵阵法。
寺中道路洁净,殿宇虽然依旧古朴,却修缮一新,破损处皆已补全,檐角挂着新的风铃,随风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往来穿梭的弟子明显增多,且个个精神饱满,步履匆匆,却忙而不乱,见到韩厉虽不认识,却也都会客气地合十行礼。
以往寺中那种暮气沉沉、得过且过的氛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蓬勃向上的朝气与希望。
隐约还能听到从讲经堂传来的、比以往洪亮许多的诵经声和演武场上的呼喝练功之声。
韩厉神识微扫,便发现寺中多了不少陌生面孔,修为多在筑基期,应是新招收的弟子。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刻苦修炼的劲头。
他径直走向大雄宝殿。
尚未进入,便听到殿内传来慧难那中气十足、却又不失恭敬的声音:“圆尘大师厚爱,我苦寂寺感激不尽!这批灵石和丹药,正是我寺急需,解了燃眉之急!还请使者回去后,务必代我寺上下,叩谢圆尘大师及白塔寺诸位长老!”
一个温和的声音笑道:“慧难首座客气了。圆尘师叔祖有言,寂灭佛子乃佛门真种,苦寂寺复兴在即,我白塔寺略尽绵薄之力,亦是缘法。首座不必远送,我等还需回去复命。”
韩厉步入大殿时,正好看到慧难正亲自将几位身穿白塔寺僧袍的使者送出殿门。
那几位使者见到韩厉,虽然不识其容,却能感受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气息,皆客气地合十行礼。
慧难看到韩厉,先是一愣,随即狂喜之色溢于言表,连忙对使者道:“诸位使者,这便是本寺佛子。”
白塔寺使者们顿时露出惊容,态度愈发恭敬:“原来竟是寂灭佛子当面!贫僧等有礼了!佛子于法会大展神威,我等早已如雷贯耳!”
韩厉平静还礼:“有劳诸位使者奔波。”
简单寒暄几句,送走白塔寺使者后,慧难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就要大礼参拜。
韩厉抬手阻止了他:“看来这几日,寺中变化不小。”
慧难激动道:“全赖佛子天威!自法会消息传回,不仅白塔寺,静禅院、灵隐寺也派人送来了贺礼与资助!以往对我寺爱答不理的商会,如今都主动上门,价格优惠了许多!更是有不少散修和小家族,将子弟送来,欲拜入我寺门下!”
他指着寺中各处:“老衲与慧明师弟商议,用部分资源修缮了寺院,布置了聚灵阵,也招收了一批身家清白的弟子。如今寺中弟子修炼,再也不像往日那般捉襟见肘了!”
慧难语气一转,压低声音道,“只是白马寺和百佛院那边,近日却异常安静,毫无动静,反倒让人有些不安。”
韩厉微微颔首,对此并不意外,百佛院吃了大亏,绝不会轻易罢休,此时的安静,或许只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韩厉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寺院,以及慧难脸上那既兴奋又隐含忧虑的神情,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此地的确非久留之地,百佛院与白马寺如毒蛇蛰伏,其报复必至,只是时机未到,苦寂寺根基尚浅,留于此地,如同瓮中之鳖,徒耗心力与之纠缠,非长久之计。”
慧难闻言,脸色一肃:“佛子所言极是!只是我苦寂寺传承皆在于此,骤然迁移,又能去往何处?迦叶洲虽大,但灵山妙地,早已被各大宗门占据。”
韩厉淡淡道:“伏魔府,白璃郡,黑风山脉。”
“伏魔府?黑风山脉?”慧难先是一愣,随即倒吸一口凉气,“佛子,那黑风山脉地处迦叶洲与无相洲交界,魔气与佛力交织,环境恶劣,妖兽横行,更是无相魔宗渗透侵袭的前沿地带!历来是征战厮杀之地,凶险异常啊!”
“正因如此,方是绝佳之地。”韩厉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地处边境,与魔宗接壤,正可借降妖伏魔、护佑一方之名,光明正大地扩张势力,积累资源,险恶环境,更能磨砺弟子,下去准备动身越快越好。”
慧难还有些犹豫,不过没有办法,苦寂寺离不开韩厉,而不是韩厉离不开苦寂寺。
韩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想好计策,离开须弥府是最好的,没有外部势力影响,整个须弥府基本上都在迦叶寺操控之下,只要迦叶寺想知道,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迦叶寺操控。
而迦叶洲与无相洲交界,黑风山脉环境极其恶劣,迦叶洲虽然派来重兵把守,不过还是比较混乱,最重要的是百佛院许多附属寺庙就在伏魔府。
当然还是有私心就是,韩厉想获得大量魔道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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