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室的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黏糊糊的，吸进鼻子里都觉得发闷。
赵大爷脖子上的红印还在渗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之前聚成的 “鞋” 字慢慢晕开，像只张开的血色脚印，边缘还在往四周漫。
念念抱着布偶缩在沙发角落，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布偶眼眶里的小红照片，已经红得透透的，边缘开始卷起来，跟要烧着似的，冒着点细细的灰。
“洗印水只剩小半瓶了，这点量，压不住这么重的标记。”
林晚把瓶子倒过来，透明的药水混着暗红的血珠，滴在纸巾上，晕出怪里怪气的花纹，像朵血做的花。
陈默蹲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赵大爷红印周围的皮肤，又赶紧缩回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标记已经渗进血管里了。普通洗印水顶多缓一缓，想彻底清掉，得找‘初代洗印水’。”
“我爷爷以前跟我提过，那东西是用民国道士的符纸泡的，专门克这种深根的标记。”
“初代洗印水？”
李哲突然拍了下大腿，手在背包里翻得飞快：“我哥的笔记里画过个棕色陶罐！上面标着‘初代洗印水存放处：物业办公室档案室’！”
“说不定保险柜里不光有普通洗印水，还藏着这个陶罐！”
林晚眼睛一亮，刚想接话，布偶突然 “咔哒” 响了一声 —— 跟上次在地下室那声一模一样。
小红的照片从布偶眼眶里掉出来，背面用暗红液体写着几行字，还没干透：
“物业办公室的门，11 点后会自己锁死。锁上之后，里面的人就会变成‘鞋模’。”
林晚赶紧掏手机看时间 ——10 点 20 分，离 11 点只剩 40 分钟了。
她看了眼赵大爷惨白的脸，又摸了摸念念泛红的眼眶，咬着嘴唇想了两秒：
“陈默，你跟李哲去物业办公室，必须在 11 点前回来。”
“我留下照顾赵大爷和念念，用剩下的洗印水先稳住标记。”
她从口袋里掏出银色快递盒，塞给陈默：“这里面的反光膜能克滞留者的相机，遇着危险就用这个挡。”
陈默接过快递盒，又把折叠刀塞进李哲手里，声音沉得很：
“你负责破解监控和密码，我来对付滞留者。10 点 50 分，不管拿没拿到东西，咱们都得撤。”
两人快步出门。楼道里的红雾已经浓得能看见细细的红色丝线，缠在栏杆上，踩上去 “滋滋” 响，跟踩在电线上似的。
这边，林晚倒出最后一点洗印水，小心翼翼往赵大爷的红印上涂。
药水刚碰到皮肤，赵大爷就闷哼了一声，额头上冒冷汗。红印里的血色先淡了点，可没两秒又变深了，比之前还艳，像吸了血似的。
“没用…… 标记在反抗。”
林晚急得手心全是汗，指尖都在抖。
念念突然举起布偶，小声音带着哭腔：“妈妈，布偶说，用爷爷的地契试试！地契上有爷爷的气息，能骗标记！”
林晚赶紧掏出泛黄的地契，铺在赵大爷的伤口旁边。
神奇的是，地契刚碰到皮肤，红印里的血色就跟被吸走似的，慢慢往地契上爬，最后在 “民国刑场” 四个字上聚成个小红点，不挪了。
赵大爷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好看了点，声音还是有点弱：
“这地契…… 是你爷爷当年亲手交给我的。”
“他说要是有一天小区出事，就把地契交给姓林的后人。我守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真能等到你。”
林晚这才知道，爷爷当年离开小区前，特意把地契托付给刚搬来的赵大爷，还说 “这地契能护林家后人一次”。
她攥着地契，心里又暖又酸 —— 爷爷早就为她铺好了路，只是她现在才明白。
另一边，陈默和李哲已经走到物业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门是深棕色实木的，上面刻的花纹怪得很，像无数双缠在一起的红鞋，鞋尖都朝着门口，看着渗人。
李哲掏出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光映得他脸发白：
“监控破解了！里面有俩滞留者，都拿着旧相机，站在保险柜旁边，跟等着猎物似的。”
“密码锁是四位数，我试试 0510……”
“嘀 ——”
密码锁亮了绿灯，门 “吱呀” 一声慢慢打开。
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混着点药水味。办公室里堆着老高的旧文件，纸都黄了，墙角的保险柜上贴着张泛黄的纸条，字是用红笔写的：
“想要洗印水，先陪鞋王跳支舞。”
陈默握紧快递盒，眼睛扫着四周，警惕得很：“别往前走，小心有诈。”
两个穿灰布衫的滞留者就站在保险柜两侧，脸上的五官还是糊的，跟被水泡过似的。手里的相机镜头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别碰相机！”
陈默一把拉住想往前走的李哲，声音压得极低。
就在这时，滞留者突然举起相机，“咔嚓、咔嚓” 按了两下快门。
办公室的地板突然冒出来无数双红色绣花鞋，鞋尖都朝着他俩的方向，鞋面上的牡丹图案慢慢变成血色，一鼓一鼓的，像在呼吸。
“是鞋王的‘引魂鞋’！”
陈默赶紧展开快递盒，反光膜对着红鞋。阳光从气窗透进来，反光膜折射出的光线扫过红鞋 ——
鞋子 “滋啦” 响，鞋尖开始化，变成暗红的液体，黏在地板上。
可滞留者很快调了方向，相机镜头对准天花板，又按了次快门。
天花板上突然垂下来无数条红色丝线，跟蜘蛛网似的，一下子缠住两人的胳膊。丝线越收越紧，勒得李哲 “嘶” 了一声，疼得叫出声。
“滞留者的相机怕‘活人的气息’！我哥的笔记里写过！”
李哲突然喊起来，赶紧摸出手机，手抖着点开之前录的念念的哭声。
哭声刚响，滞留者的身体就开始变透明，像被风吹散似的。手里的相机镜头 “咔” 地裂了道缝，掉在地上。
陈默趁机冲过去，一脚踹向左边的滞留者。那滞留者跟纸片似的倒在地上，最后变成一张空白相纸，飘了两下落在地上。
另一个滞留者见势不妙，举起相机对准保险柜，“咔嚓” 一声。
保险柜的门突然弹开。里面没有洗印水，全是红色绣花鞋，堆得跟小山似的。鞋堆里躺着个棕色陶罐，罐口贴着张黄色符纸，上面写着 “初代洗印水”，字还很清晰。
可就在这时，墙上的挂钟 “当” 地响了一声 ——11 点到了！
办公室的门 “哐当” 一声锁死，再也推不开。地板上的红鞋突然活了过来，鞋尖朝着两人的方向爬，速度越来越快。
李哲赶紧抓起陶罐，抱在怀里。陈默用快递盒挡住爬过来的红鞋，两人退到墙角。
墙上的旧文件突然开始烧，火焰是暗红的，怪得很。火上面浮现出一行字：
“11 点后，这里是鞋王的舞厅，你们是今晚的舞伴。”
李哲的手机突然 “震” 了一下，吓了他一跳。掏出来一看，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规则反噬：因在 11 点后停留物业办公室，触发鞋王诅咒。当前红鞋已锁定你们的位置，5 分钟后将成为新的 “鞋模”。】
陈默看着越来越近的红鞋，额头上冒冷汗，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鞋王怕‘阳气重的东西’！”
他赶紧摸出打火机，“咔嗒” 打着，点燃手里的快递盒。
火焰刚碰到红鞋，那些鞋就跟遇着水似的，“滋啦滋啦” 化了，变成暗红的液体。
可快递盒很快烧完，没了火，更多的红鞋从地板缝里冒出来，密密麻麻的，朝着两人爬过来。
两人被逼到保险柜旁，身后就是满柜的红鞋，前面的红鞋也快爬到脚边了 —— 眼看就要被红鞋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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