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南克彻底失去耐心。
藤蔓如毒蛇出洞，狠狠刺向沈霖心口，带着刺骨的杀意。
然而所有的攻击都被无形的墙壁阻拦，就连缠绕在沈霖身上的藤蔓都无法更近一步。
“啪啪啪。”
掌声响起，恍若有人正为这场剧目送上最高的赞誉。
“抱歉，我似乎错过了什么。”莱亚踩着由鲜血组成的红毯，缓步走向伯南克。
他遗憾地扫视倒在地上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悄然死亡的余明身上。
果然昨天留下这位能够空间传送的异能者的性命是正确的。
这样生动精彩的演出可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下的沈霖能够演绎的。
毕竟他已经操控了在场十几具尸体，即便只是出演背景板也依然令人疲惫。
何况还得借由他们的异能为伯南克和读者们送上盛大的死亡交响乐。
不过好在余明死得还算及时，能将他按时传送至此。
不愧是曾经一度操纵过的尸体，沈霖还真是了解伯南克的行事作风。
不知道读者们会不会喜欢沈霖这样难以理解的“强大”。
莱亚勾唇，有些怀念好用的阿发斯，有他在，可就不用这样拐弯抹角摆弄这些麻烦的道具。
走动间，拥堵在莱亚眼前的藤蔓随之分解落地，短短十几秒他站定在伯南克面前。微微俯身。
“亲爱的伯南克先生，你现在似乎有些狼狈。”
“哈，”伯南克低笑出声，姣好的面容再次变成丑陋的藤蔓。
他嬉笑着怒吼，“原来你背叛了人类。”
莱亚苦恼地抚住心口，“请不要将这样糟糕的罪名强加于我，我对你可未曾出口过谎言。”
“那么你现在在做什么？”
伯南克彻底清醒过来，本应属于他的地盘上，现在仅留他一人面对异能诡谲的沈霖和强大的面具人。
他谨慎地侧过身，留意着莱亚与从刚刚起就垂下头，不发一言的沈霖。
“昨天你是故意引导我们注意到沈霖的存在？”
莱亚用一种引人恼怒的语调叹息道，“故意？我不过是告知你们，你们所需的工具现在身处何处。”
“只是工具有些许不配合，这可不能怪我。”
见莱亚似乎没有对他出手的想法，伯南克不着痕迹地靠近墙壁，“看来你比我们更需要这个工具。”
“是啊，昨天我就已经阐明我的愿望，”莱亚好好说话时，柔软诚挚的口吻总能轻易获取他人的信任。
“为了我们共同的理念，我愿意为你们提供帮助，可这也意味着为了理想，我同样需要预言家的帮助。”
伯南克注视着莱亚接近沈霖，他嗤笑，“你果然在利用我们。”
莱亚停下脚步，好似被伯南克的话语伤到，“请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不过是道具共用罢了。”
“共用？”伯南克看着满室尸体，失声惊叫，“你知道沈霖的异能本质，你在故意等他异能透支！”
但很快他否决了这一猜测，他咬着指甲，神神叨叨地呢喃，“可是他一旦异能透支，他怎么能看到我们想要的未来。”
莱亚赞叹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为他解答。
他伸出手，屈指勾起沈霖下颚，面无表情的少年在他手下仿佛失去灵魂的人偶，一双黑瞳纯澈无光。
“异能都已经透支了，真可怜，不过果然还是这样比较乖。”
莱亚撩开被汗水粘湿贴合在沈霖脸侧的发丝，“我想在这里你应该能看到伯南克他们的未来。”
“所以还请你再努力一下。”
伯南克听不懂莱亚在说什么，他只看到莱亚在腕表上点触了几下。
原本安静的沈霖忽然睁大眼睛，陡然惨白的脸色像是在经历非人的折磨。
但他的手始终牢牢护在铭瑄身前。
“哼嗯？”莱亚盯着表盘看了几秒，他偏过头，“伯南克，你们原来是想以尼特尔战区为祭品，向圣碎山脉的领主投诚。”
“你们居然相信那只狡猾的高级恶魔？”莱亚好奇，“难道你们的大脑已经被它侵蚀了吗？”
伯南克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们的理念，“这只是计划的一环，人类战区不愿接纳我们，我们必须得到恶魔的庇护，才能进一步拯救人类。”
他说着说着又陷入了自我领域，“你应该知道，只有和恶魔和平共处，我们异能者才有未来。”
“现在不过是付出些微不足道的代价，未来我们异能者便不必再活在战争之中，我们可以活下去，甚至，”
伯南克捂着脸，周身芸绕着狂热的兴奋，“甚至我们可以将那群悲哀的废物献给恶魔，这个世界只会存在至高无上的异能者们。”
莱亚接住直直倒向他的沈霖两人，他委婉地控诉。
“原来我才是被你们欺骗的可怜人，昨天你们所说的理想可不是这个，为什么要骗我？”
伯南克无法理解面具人现在这副模样在演给谁看，他们明明都不信任对方。
如果不是科亚战区的人证实了面具人所言为实，他们也不可能贸然闯入学院绑回沈霖。
而面具人口口声声说赞同他们的理念，想要与他们合作共创美好自由的未来。
可他所提供的帮助也只是一张轻飘飘的资料，甚至连他真正的身份都不曾告知。
原以为面具人只是想要借他们的手得到能够预知未来的异能者。
但现在看来不仅仅只是如此。
“算了，这次算我们倒霉。”伯南克满不在乎地瞥了眼满地异能普通的异能者们。
他盯着莱亚怀中的沈霖，眼神垂涎，“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希望我们有机会能再度合作。”
说着，他按下墙上隐蔽的按钮，白色雾霭瞬间喷涌而出，刺激性的气味让人睁不开眼睛。
虽然对莱亚而言没什么意义，但他无动于衷，就这么看着伯南克靠着藤蔓的保护消失在悄然开启的密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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