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门虽闭,但年世兰经营多年的情报网络,如同蛰伏地下的暗河,在无人可见之处,依旧汹涌流淌。
德忠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暗桩,将目标死死锁定在画院。
几日不眠不休的暗中排查、威逼利诱,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娘娘!”德忠眼底带着血丝,却难掩兴奋,他将一份誊抄的清单和几个不起眼的颜料块呈到年世兰面前,“查到了!果郡王近半年借阅、索要的画作共计十一幅,其中七幅都含有大量紫色渲染!经手人主要是画院一个姓姜的老画师,此人技艺精湛,但性情孤僻,少与人往来。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人在他废弃的颜料渣里,找到了这个!”
年世兰拈起那小块干涸的颜料,色泽正是之前追查的那种紫。她目光落在清单上,敏锐地发现,其中一幅名为《紫气东来图》的摹本,被果郡王借阅的时间,恰好与端妃借阅《秋山萧寺图》的时间重叠!
“《紫气东来》……《秋山萧寺》……”年世兰喃喃自语,脑中灵光一闪,“德忠,去查!这两幅画的摹本,可有什么共同之处?比如,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或是临摹的原作有何关联?”
“嗻!”德忠立刻领命而去。
年世兰握着那小块紫色颜料,心潮起伏。允礼通过画作传递信息,很可能不仅仅是利用画作本身,更是利用了这些含有特定信息的颜料!那姜画师,便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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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郡王很快察觉到了画院方向的异动。他安排在画院附近的眼线回报,近日有生面孔在打听姜画师和借阅画作的事情。
“终于查到画院了么?比本王预想的慢了些。”果郡王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神色不变,“看来年世兰闭宫之后,反而能更专注地对付本王了。”他并不惊慌,似乎早有准备。
“王爷,那姜画师……”
“无妨。”果郡王摆摆手,“姜老儿只知道按指令在特定画作上使用特定颜料,其他一概不知。就算被拿下,也吐不出什么。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为了以防万一,让他‘病逝’吧。做得干净点。”
“是!”
“另外,”果郡王沉吟道,“年世兰既已盯上画院,那条线便算废了。是时候,启用下一颗棋子了。”
他走到书案前,写下一张短笺,封入一个普通的信囊。“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永寿宫,甄氏手中。”
侍卫一愣:“王爷,甄氏乃废妃,且与咱们并无交集,此举是否……”
“无需交集。”果郡王嘴角噙着一丝莫测的笑意,“她是一把被尘土掩埋的利剑,本王只需轻轻拂去尘埃,让她露出锋芒即可。年世兰此刻全力对付本王,必然相对忽略了她。这把剑若能出鞘,无论指向何方,都对本王有利。”
他要让这后宫的水,彻底浑到看不清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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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内,甄嬛看着手中这封莫名其妙出现的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陌生:“凤囚于翊,虎眈在侧。龙潜于渊,待时而动。旧日恩怨,岂甘尘封?”
没有落款,但字里行间挑拨之意昭然若揭。“凤”指年世兰,“虎”或是果郡王,或是其他势力,“龙”……是在暗示她甄嬛吗?写信之人,想借她这把“旧剑”,去搅动风云?
甄嬛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她面无表情,心中却波澜骤起。这封信,是机会,也是陷阱。写信之人(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果郡王)想利用她。但她何尝不能反过来利用这混乱?
只是,时机未到。她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更需要一个能让她安全走出永寿宫,或者说,能让她的“剑”刺出去而不伤自身的契机。
“去查查,近日宫中,除了年世兰和果郡王,还有谁……异常活跃。”甄嬛对老太监低声道。她感觉到,这盘棋,似乎有新的棋手要入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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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忠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
“娘娘!《紫气东来图》与《秋山萧寺图》两幅摹本,虽非同一人所绘,但临摹的原作,皆收藏于南薰殿!而且,负责这两幅画临摹指导的,正是那位姜画师!”
南薰殿!那是收藏皇室书画珍品之所,等闲人不得入内!
年世兰猛地站起身:“也就是说,允礼借阅画作是假,他真正的目标,可能是通过姜画师,接触到南薰殿的原作?或者,南薰殿本身就有他的人?”
她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更大的阴谋边缘。果郡王如此费尽心机,难道仅仅是为了在后宫兴风作浪?南薰殿里,除了书画,还有什么?
“那个姜画师呢?”年世兰急问。
“奴才正要禀报,”德忠脸色难看,“我们的人晚了一步,那姜画师……昨夜突发急症,暴毙了!”
死了!又是灭口!
年世兰心下一沉,但随即涌起更强的斗志。允礼越是急着掐断线索,越证明她找对了方向!
“南薰殿……”年世兰踱步至窗前,目光仿佛要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座神秘的殿宇,“给本宫查!南薰殿所有当值人员,尤其是能与画院、与果郡王府扯上关系的,一个都不许漏掉!”
画皮正在一层层剥开,隐藏在最深处的真相,似乎已触手可及。年世兰知道,她与允礼的决战,已近在眼前。这星星之火,即将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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