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力推动政府效能革命的同时,叶辰的目光投向了更深处,那里沉淀着照海市经济发展中最沉重、最棘手的历史包袱——市属国有企业。
通过对国资委的密集调研和翻阅厚厚的企业报表,叶辰的心情愈发沉重。
相当一部分市属国企,特别是传统制造业企业,机制僵化,负担沉重,效益低下,如同一个个不断吞噬财政资源和银行信信的“黑洞”。
“四万亿”带来的基建热潮,并未能从根本上扭转这些企业的颓势。
其中,情况最严峻、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照海市第一纺织厂”。
这家拥有五十多年历史、巅峰时期职工近万人的老牌国企,曾是照海的骄傲,纳税大户。但进入新世纪后,在市场经济大潮和国外品牌的冲击下,日渐衰落。
设备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产品附加值低,市场萎缩,连年亏损,早已资不抵债。
银行停止了贷款,全靠政府输血和拖欠职工社保、工资勉强维持,数千名在职和退休职工的生计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市政府的心头。
关于“一纺厂”的改制讨论,在过去十年里进行过不止三轮,但每次都因触及深水区的矛盾而搁浅。
巨额的隐性债务(拖欠的社保、医保、职工集资款)、复杂的资产处置、数千名职工的安置分流,以及盘根错节的内部人利益……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颗一触即发的地雷,让历任主管领导望而却步。处理不好,就是一场影响稳定的巨大风波。
叶辰决定,就拿“一纺厂”这块最硬的骨头开刀。
在一次市政府专题会议上,他正式提出了重启“一纺厂”改制工作的建议。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分管工业和国资的副市长王强率先开口,语气充满忧虑:“叶市长,您的魄力我们都佩服。”
“但是,‘一纺厂’这个情况……实在是太特殊,太复杂了。”
“它就是个大泥潭,谁陷进去都难脱身。光是理清它的债务和资产,没有半年时间都搞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几千职工要吃饭,要安置,方案稍有差池,就可能引发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啊!维稳的压力太大了!是不是……我们先选其他条件好一点的厂子作为试点?”
国资委主任张伟也赶紧补充:“是啊,叶市长。之前几套改制方案,都因为职工安置这一块无法达成共识而失败了。”
“厂里管理层、普通职工、退休工人,诉求各不相同,很难平衡。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要慎之又慎。”
其他几位与会人员也纷纷附和,言语间充满了对潜在风险的忌惮。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保守氛围。
甚至有人私下交换着眼色,觉得这位年轻的常务副市长是不是为了急于出政绩,而有些不够稳重。
叶辰安静地听着所有人的发言,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直到大家都说完了,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扫过全场。
“同志们,你们说的困难,我都清楚,而且可能比大家想象的更清楚。”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正是因为‘一纺厂’问题最复杂,包袱最重,矛盾最深,我们才更要率先解决它!这就好比治病,脓疮不挤掉,永远好不了。”
“它一天不解决,就一天牵扯着我们大量的精力和财政资源,而且风险并不会因为我们的拖延而消失,反而会越积越大!”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照海市工业布局图前,指着“一纺厂”所在的位置:“我们不能只看风险,更要看到机遇!‘一纺厂’位于市区黄金地段,土地资源宝贵。”
“通过改制,盘活这块资产,我们不仅能妥善解决职工安置和历史债务问题,还能为城市发展腾出空间,引进新的产业。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我知道难,知道有风险。”
“但是,因为难就不去做吗?因为怕风险就绕着走吗?”
“那要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做什么?”
“不就是用来解决难题、化解风险的吗?”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斩钉截铁:“这件事,我意已决。我亲自担任‘一纺厂’改制工作组组长,住到厂里去调研。请相关部门抽调精干力量,组成工作组。”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出于公心,只要方案周密,只要我们把工作做到家,我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真出了问题,我叶辰负首要责任!”
会场一片肃静。叶辰的担当和破釜沉舟的决心,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都敢把首要责任扛在自己肩上,住到厂里去,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王强副市长深吸一口气,表态道:“叶市长,既然您有这个决心,我们工业线一定全力配合!”
国资委张主任也立刻说:“我们国资委坚决执行市政府的决定,马上组建最强的工作班子!”
叶辰的“第二把火”,终于点燃了国企改革这座沉寂多年的火山。
所有人都明白,一场真正的硬仗,即将开始。而叶辰,将亲自站在第一线,迎接最猛烈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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