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的声音，很轻。
但在这寂静的楼顶，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钱虎和猴子，一个激灵，瞬间，从巨大的震撼中，清醒了过来。
他们，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拿起了望远镜，死死地，盯住了对岸。
他们知道，默爷口中的“轮到我了”，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即将开始！
地下爆炸的威力，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不仅仅是，那十几名，推着钢板的日军，被当场炸死。
就连他们后方，几十米范围内，那些躲在掩体里的日军，也同样，遭受了波及。
巨大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石，让他们，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原本，还算严密的阵型，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幸存的日军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们，惊恐地，从掩体后面，爬了出来。
茫然地，看着眼前，那片，还在冒着黑烟的，巨大弹坑。
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彻底，暴露在了，李默的枪口之下！
“目标，左翼，九点钟方向，距离三百五十米，那个戴着指挥刀的，应该是鬼子的军曹！”
钱虎的声音，冷静而迅速。
他已经，完全进入了，观察手的角色。
李默，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已经，调转了枪口。
瞄准镜的十字准星，稳稳地，套在了那个，正挥舞着指挥刀，试图，重新组织队伍的，日军军曹的头上。
“砰！”
枪声，清脆而致命。
那个日军军曹的脑袋，应声，爆开一团血雾。
他，甚至，都不知道，子弹，是从哪里飞来的。
“下一个。”
李默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拉栓，退壳，上膛。
动作，行云流水，快到了极致。
“右翼，两点钟方向，距离四百米，废弃卡车后面，鬼子的机枪手，露头了！”猴子大声喊道。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那个，刚刚把歪把子机枪，架起来的日军射手，眉心，多出了一个，精准的弹孔。
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十一点钟方向，墙角，那个想用掷弹筒的！”
“砰！”
“七点钟方向，两个鬼子，想去拖动机枪！”
“砰！”
……
接下来的几分钟，对于对岸的日军来说，是真正的，地狱时刻。
四行仓库的楼顶，仿佛，化身成了，死神的审判台。
而李默，就是那个，手持镰刀的，死神。
他的枪声，每一次响起，都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精准，高效，冷酷。
那些，刚刚从爆炸中，幸存下来的日军，就像是，被割草一样，一片一片地，倒下。
他们，想反击。
但是，他们，根本，找不到目标在哪里！
他们，只知道，有一颗，看不见的子弹，随时，都可能，从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飞过来，收割掉自己的性命。
他们，想躲藏。
但是，刚才那场，匪夷所思的，地下爆炸，已经，摧毁了他们，所有的安全感。
谁知道，脚下的这片土地，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突然，爆炸开来？
谁知道，那堵看似坚固的墙壁，会不会，被一颗子弹，直接打穿？
在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巨大恐惧下。
日军士兵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
“魔鬼！他是魔鬼！”
一个日军士兵，扔掉了手中的三八大盖，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未知的恐惧。
他，转身，就朝着后方，发了疯一样地，逃去。
他的行为，就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恐慌，是会传染的。
“快跑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
越来越多的日军士兵，扔掉了武器，哭喊着，向后方，溃逃。
场面，彻底，失控了。
这就是，李默，想要的，效果。
诛心！
相比于，肉体上的杀伤。
这种，从精神上，彻底，摧毁敌人意志的战术，才是，最致命的！
他，并没有，去射杀那些，已经，崩溃逃跑的士兵。
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的目标，始终，是那些，还在，试图抵抗的，有生力量。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日军后方，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上。
他知道，那里，肯定有，大鱼！
“虎子，猴子，给我盯死那个帐篷！”李默低声命令道。
“是！”
然而，帐篷里的日军指挥官，显然，也已经被，吓破了胆。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
一个，穿着中佐军服的，矮胖军官，在几个警卫的簇拥下，连滚带爬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甚至，连自己的指挥刀，都忘了拿。
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地方。
“想跑？”
李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条大鱼。
他的手指，稳稳地，搭在了扳机上。
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已经，锁定在了那个，日军中佐的，后心位置。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开枪。
他在等。
等一个，能让，这次猎杀，效果，最大化的时机。
那个日军中佐，慌不择路，一脚，踩在了一块碎石上，身体，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身边的几个警卫，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就是现在！
李默的眼中，寒光一闪。
他，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脱膛而出。
但是，这一枪，并没有，打向那个日军中佐。
而是，打在了，他脚边，一个，还没有爆炸的，掷弹筒榴弹上！
“轰！”
一声，小范围的爆炸，猛然响起！
爆炸的威力，并不大。
但是，飞溅的弹片，和巨大的冲击波，却将那个，刚刚被扶起来的日军中佐，和他的几个警卫，再次，掀翻在地！
那个日军中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的一条腿，被弹片，齐刷刷地，削断了！
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他，躺在地上，抱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断腿，疯狂地，哀嚎着，翻滚着。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战场。
所有，正在溃逃的日军士兵，都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最高指挥官，像一条，被碾断了腿的野狗一样，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时。
他们心中，那最后一丝，名为“武士道”的，精神支柱。
彻底，崩塌了！
连中佐阁下，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场仗，还怎么打？
跑！
快跑！
离这个，魔鬼一样的仓库，越远越好！
日军的溃败，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大溃逃。
他们，互相推搡着，踩踏着，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四行仓库的楼顶，一片欢腾！
所有的中国士兵，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振臂高呼！
“赢了！我们又赢了！”
“中国万岁！”
“大场之鬼万岁！”
谢晋元，站在李默的身边，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一般的胜利，他的心中，同样，是波涛汹涌。
他，转过头，看着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年轻人。
他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撼，有敬佩，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他，实在是，想不通。
一个人，怎么可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战争，和对人力的，认知极限。
李默，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98k。
枪管，已经，有些发烫。
他的脸色，也因为，精神力的高度集中，而显得，有些苍白。
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喜欢这种，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他们，在恐惧和绝望中，彻底崩溃的，感觉。
这，远比，单纯的杀戮，要来得，痛快！
就在这时。
苏州河的对岸，租界的方向。
忽然，响起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好样的！”
“打死这帮狗日的！”
“中国不会亡！”
无数，聚集在南岸的，中国同胞，亲眼目睹了，这场，堪称奇迹的，大捷！
他们，挥舞着手臂，挥舞着帽子，用最朴素，最真挚的方式，为他们的英雄，喝彩！
一个，白人记者，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对着身边的同胞，激动地，喃喃自语。
“上帝……我……我好像，见证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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