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玄渊与玄枢子走近,五人齐齐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躬身礼,声音洪亮而恭敬:
“见过东主!见过玄枢祖师!”
玄渊面带微笑,随意地挥了挥手:“鲁把头,四位教授不必多礼。紫玉教授、参老、石翁、百节先生,在这山腹之中,可还呆得惯?”
那四个精怪老头激动得浑身直哆嗦,七嘴八舌地抢着回答:
“呆得惯!呆得惯!比俺那紫竹林舒坦多了!”紫玉竹精抖着胡子,声音清越。
“好…好得很!灵气足!地方大!还能…还能搞研究!”人参精参老说话有些结巴,但脸上的红光更盛。
“石某…甚喜此地!清静!厚重!”石翁瓮声瓮气,拍了拍自己花岗岩般的胸膛。
“百节在此,如鱼得水!东主放心!”马陆精百节先生声音尖细,带着节肢动物特有的腔调。
紫玉竹精更是按捺不住,几步凑到玄渊身前,激动地搓着手:“小东主!这次灞水出手,真是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开了大眼!没想到咱们闷头捣鼓了的家伙事儿,实战起来这么好使!痛快!太痛快了!”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年轻了几千岁。
其余几个老头也围了上来,使劲点头附和,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鲁把头费力地扒开激动的人群,挤到前面,声音带着急切和兴奋:“好了好了!你们几个老东西别在这儿围着东主和祖师了!正事要紧!东主,祖师,二号战具的已经完成验证品!请二位移步,品鉴品鉴!”
鲁把头搓着胖乎乎的小手,在前引路,紫玉、参老、石翁、百节四个小老头如同最忠实的护卫,亦步亦趋地簇拥在玄渊与玄枢子身后,一行人穿过空旷的广场,走向那座镶嵌在山体中的巨大工殿。
工殿正门高达二十丈,通体由一种名为“沉渊墨玉”的黑色巨石砌成,色泽深沉内敛,仿佛能吞噬光线。门楣无匾,唯有两个古朴苍劲、仿佛以指力刻入石髓的篆字——“工殿”。推开厚重的殿门,一股混合着金属冷冽、灵材异香、以及淡淡符墨气息的奇异味道扑面而来。
步入殿内,眼前豁然开朗!
大殿空间极其开阔,穹顶高逾百丈,呈现出完美的圆弧形,如同倒扣的巨碗,象征着“天圆”。穹顶之上,并非镶嵌夜明珠,而是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琉璃晶膜。晶膜内部,流淌着无数细密如发、闪烁着微光的银色符文,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明灭不定,构成了一幅浩瀚无垠、不断演化的星辰图景!点点“星光”洒落,将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片柔和、清冷、却又带着无尽深邃意味的光辉之中。
地面则是与之相对的“地方”。由无数块巨大无比、切割得严丝合缝的青黑色“镇岳石”铺就。这种石材坚硬无比,色泽沉凝,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清晰地倒映着头顶流淌的星河。地面平整如砥,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或凸起,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厚重”与“稳固”。支撑穹顶的,是三十六根同样材质的巨大石柱,直径需数人合抱,通体光洁,不雕不刻,直上直下,如同支撑天地的脊梁,透着一股返璞归真、大巧不工的磅礴气势。
整个大殿的设计,完美诠释了“天圆地方”的古老宇宙观。置身其中,仿佛立于天地之间,仰望星河运转,脚踏厚土无垠,一股苍茫浩瀚、亘古长存的气息油然而生,令人心生敬畏,杂念顿消。
然而,就在玄渊与玄枢子踏入大殿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却沉重如山岳的威压骤然降临!空间仿佛被瞬间冻结!玄枢子敏锐地感觉到,周遭的天地灵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抽空、禁锢!一股强大的禁空之力弥漫开来,让他体内的法力流转都微微一滞!更有无数道隐晦而精密的能量场域如同蛛网般交织,隔绝了神识探查、空间挪移、乃至一切形式的能量外泄!整个大殿,仿佛变成了一个与外界彻底隔绝的、坚不可摧的囚笼!
玄枢子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大殿深处。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正对着殿门、靠墙摆放的一座巨大屏风之上。屏风材质非金非木,似玉非玉,通体呈暗金色泽,上面绣着一幅极其复杂的《混沌星云图》。而在那星云漩涡的最深处,一片看似不起眼的、仅有巴掌大小的灰白色羽毛,正静静地悬浮在绣面之上!那羽毛看似普通,边缘甚至有些破损,但其上流转的,却是一种连玄枢子都感到心悸的、仿佛能割裂万古时空的寂灭气息!
“虚空碎?!”玄枢子瞳孔微缩,指着那片羽毛,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你调用的那一片……用在了这里?”
玄渊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是的,师傅。我请陶墟峰峰的几位师叔祖出手,将其稳定、压缩,再以‘周天星斗大阵’为引,绣入这‘混沌星云图’中,作为此殿核心禁制的阵眼,以及……通往‘试锋洞’的门户。”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众人走向那座屏风。行至近前,玄渊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一点精纯的神念之力,轻轻点向屏风上那片灰白色的羽毛。
“叮——!”
指尖触及羽毛的刹那,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玉珠落盘的脆响传来。那片灰白色的羽毛骤然亮起!一道柔和却蕴含着无上空间道则的霞光自羽毛上迸发,瞬间将玄渊、玄枢子、鲁把头以及四位精怪教授笼罩其中!
霞光一闪即逝!
大殿内,七人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只留下那座绣着混沌星云的屏风,以及那片看似普通的羽毛,在星穹般的光辉下,散发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眼前光影流转,空间扭曲。那感觉并非寻常传送阵的眩晕感,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被强行从原有世界剥离,又瞬间投入另一片天地的错位感。仅仅一瞬,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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